昨天在夜市上,看到散装的烟丝,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和爷爷的抽烟往事。
爷爷最早抽的就是散装的烟丝,而且是爷爷自己种的烟叶。烟叶就像宽大的树叶一样,从地里摘回来还是青的。用草链子把它们编排在一起,像对待粮食一样,挂到屋檐墙上,晒干变黄后,就可以拿来制作烟丝了。
乡下有专门制作烟丝的师傅。爷爷请得他来后,先将烟叶的茎去掉,再喷上菜油拌匀,然后装入木槽内,挤压成坚实的块。固定好,用锋利的刨子,一下下一层层地推削,细长金黄油亮软软的烟丝就从刨口中溢卷出来。闻起来真像美味佳肴一样的香。
爷爷的烟筒也是自制的。细竹根捣空,末端尾部钻一圆孔,面固上一层薄铁皮。装上烟丝,巴嗒巴嗒就可以抽了。所以在那个时候,爷爷和长辈们都随身自带抽烟的一套家伙:烟筒,烟丝,烟丝用方便袋装着。有的还带着点火索。
我就为爷爷做过点火索。夏天地坎坡上长着近一米高的蒿草,割回来晒一下,用木棰轻棰,再晒再捶。直到蒿草叶和外皮褪尽,像搓绳子一样,搓成细长的蒿草绳。晒干后,两股交错在一起,来回拉磨,把蒿草绳外表毛糙拉磨掉,然后,就有了光滑干燥的点火索了。要用时剪一段,绕成适宜的圈。和烟筒烟丝别装带在一起。
用点火索点烟,经济方便。一般是不可能抽一筒擦一根火柴的,那样太浪费。有了点火索就自如多了。没有点火索的情况,就在煤油灯上,灶堂或火炉里,用铁钳夹个炭火点一下。
每次见到爷爷一边捻着烟丝,装进烟筒点燃,巴嗒着嘴冒出烟来,要不是闲坐,要不是在和长辈们说话的场景。轻松,悠闲。就像那冒出来青烟一样自在。想起爷爷抽烟的日子,就有着一股温暖。
不记得爷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上纸烟的。但我记得在抽上整根整合的纸烟之前,爷爷捡过别人抽过扔后的烟头,就是家乡土话说的“烟屁股”来抽。常听说,抽“烟屁股”大凉的话,现在都不懂是什么意思,反正觉得好玩。并且试着抽过烟屁股,并没有凉快的感受。大概是开玩笑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受爷爷的耳熏目染,我也学会了抽烟。那还是在我上小学时候的事。抽的是纸烟,没有现在的过滤嘴,几分钱一包。我和小伙伴买来,到夜晚上别人家看电视的时候,背着爷爷抽。往往是吸两口,抽到一半就扔了,抽着好玩。那时候最好的香烟大概就是团结了。再后来就是合肥烟,这种烟十多块一条,只有过年节时招呼客人才派上用场的。
初次出门打工去了北京,过年回来给爷爷、父亲带回来一条凤凰烟。这种烟抽起来有一种甜味。可是爷爷不喜欢抽,抽不习惯。还是会到街上买包散装的烟丝来抽,说这种烟丝味重过瘾。
我的抽烟历史可谓久远,只是初中后,就没有再抽过,直到如今也没有抽烟的习惯。有时看着别人吞云吐雾的样子,感觉特别享受,会生出抽一根的念头,一旦真抽了,吸了几口后,感觉并不好。尤其不喜欢烟味留在身上的滋味。反倒是去闻一闻没有点燃的香烟烟草味,仅此而已。
只是爷爷留给我的抽烟场景,永远定格在抽黄烟丝,烟筒,点火索的记忆中。反而抽纸烟的记忆倒是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