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深了,天黑得越发早了。
准备完第二天汇报所需要的演示文稿从办公楼走出来的时候,夜也仿佛被冻住了,无法散去。他定定神,把脖子缩到衣领里去,闯入了夜幕。
仅仅一瞬间,冷空气就已经透过他略薄的外套,舔着他的皮肤。他打了个冷颤,反而放松起来。他想他是感激这天寒地冻的天气的。仿佛身体专注于冷的时候,就不会感受到心 伤 的 痛 。
这是第几天了呢?他已经不记得了。也不愿记得。
她离开之后的头几周,他就像被抽干灵魂一样,只剩了一具躯壳。闭上眼睛就是她的 面容 ,微笑的,撒娇的,皱眉的,生气的——是啊,她的表情会说话,那时候他觉得他们之间都不需要 语言 ,他只要看着她挑挑眼角,瘪瘪嘴唇,他就知道她的情绪了。
她各式表情在他的脑海中走马灯一样过了一遍之后,就定格在那张失去了血色,僵硬的脸上。他读不出她在走的前一刻是怎样的心情,是恐惧是怨恨还是空白一片——一如那张毫无生气的脸。然后他就会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瑟瑟发抖。
啊,该死的怎么又开始想这些了。他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发现天空中一轮玄月皓然,月光终是透过厚重的空气,温柔安静得撒在他身上。再定神,竟然也能看到冬季大三角。
去年也是这样一个冷冷的天,两人看完电影从车站走回家。那夜空气清透,她抬着头“哇”了一身使劲拽他的衣袖,指着冬季大三角说那是她在冬季星空中唯一能认出来的。然后指着三颗 星星 说那个是天狼是你,那个是参宿四,是猎户是我,还有一颗,是小狗!那时候她唇角弯弯,他也跟着笑眯了眼。
他怔怔地看着冬季大三角,参宿四突然闪烁了几下,仿佛跟他打招呼似的。他终于蹲下身,把头埋起来,哭了。
(拖了两天也总算是完成了y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