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永恒,须弥芥子,无非大梦一场——《本巴》

《本巴》,是一部我想读已久的书。

在那个叫“本巴”的神奇的草原上,人们可以从现在赶回过去,办完事情后,再回到现在,正像我们常说的“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人们可以从三十年前集结兵力,来到现在进行战斗,正像我们常说的“从三十里外赶来”一样。人们也可以从宴会上赶回三十年前,击败敌人,然后再回到现在的宴会上,接着喝下一杯酒。

所以,书中有这样的描写也就不足为奇了:

还有摔跤手萨布尔,他在二十三岁时突然想起一桩往事,掉转身跑回到童年,把小时候赢了他的一个伙伴摔倒,扔出去七年远。然后,他两天走完二十年的路,在晌午前赶上班布来宫的隆重酒宴。

在古代,无论中国还是外国,无论东方还是西方,人们对于时间几乎是缺乏概念的。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星际穿越》2014中的五维时空

科学告诉我们,人们生活在一个四维的时空中,其中,空间是三维的,分别是长、宽。高,再加上时间,一共是四个维度。

在我们的感知中,时间像一条河,均匀地向前流淌,而万物就在这时间之流中生老病死。孔子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

可是,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告诉我们,时间的流逝并不均匀。霍金在《时间简史》说:“在像地球这样的大质量物体附近,时间显得流逝得更慢一些。”这有些像中国古代的传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平面国》是英国人埃德温·A·艾勃特于1884年出版的小说。书中描绘了一个二维的世界,所有的人都生活在一个平面上。他们的建筑大都是五边形的,以避免过度尖锐的角刺伤人。但是,这个世界,如果把时间算上,仍然是三维的,即长、宽、时间。

不过,细心的人可能会发现,上面关于时间维度的说法是有疑问的。在我们的时空中,空间是双向的,我们可以上下、左右、前后移动,而时间则是单向的,我们无法在时间中自由移动,只能被时间裹挟。

所以,严格来说,时间只能算0.5维,而我们生活的时空,也不能说是四维的,只能算三维半。

那么,我们能不能真正进行时间穿梭,像电影《回到未来》中的那样,或者,做到我们今天经常看到的“穿越”小说或电视剧那样,回到过去的某一个时间节点,这个问题,霍金在他的三部曲(《时间简史》、《果壳中的宇宙》、《大设计》)中,也没能告诉我们答案。

书中,“本巴”国的汗王江格尔把“现在”定在了二十五岁,所有的人活到了二十五岁便不再变老。人们精力充沛、草场肥美,牛羊成群,整个部落过着富足的生活,无忧无虑,整日里喝酒享乐。日子仿佛只有一个白天,一个夜晚,在交替轮转。

人们日复一日地赶着牛羊,从一个草场转到下一个草场,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一个叫赫兰的孩子,教他们玩一种游戏,他把他们的转场变成了游戏。在游戏中,大人们忘了自己,回到了童年,变成了孩子。游戏是转场,生活也是转场,生活也是一场游戏罢。

《路边野餐》2015

书中,有人不愿变老,有人不愿长大,有人不愿出生。于是,他们便停留在他们想要的年纪。所有的人,都活在一个不愿醒来的梦里。

这就和约翰•斯卡尔齐的小说《星际迷航-红衫》一样,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这个世界是现实世界的影子,现实世界也是这个世界的影子,他们知道这个世界的荒诞。

书中的文字透着灵气,仿佛可以闻到草原上草叶上汁液的芳香,可以感受到从三年前刮来的风吹到脸上的惬意。

《长江图》2016

这种灵气让人想起2016年上映的两部电影,《路边野餐》和《长江图》。它们虽然风格迥异,主题却是出奇地一致,都是关于时间和梦,画面灵动,使人回味十足。

本书以蒙古族英雄史诗《江格尔》为背景展开。本书是一部英雄的史诗,英雄是由凡人创造出来的,当凡人相信了英雄的存在,凡人也可以成为英雄。

宇宙由奇点诞生,也将回归奇点。当热寂过后,又将开始新的轮回。

刹那即永恒,芥子纳须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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