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嘿,哥们,同路,一起哇!
我想,每个人初面这个江湖的时候,总是心怀期待的。
那一幕就像在出门前,整顿行囊,仔仔细细地看自己身上有没有边边角角没有收拾的干净利落,上下一顿摸索,嗯, 准备好了。
刚抬脚准备出发,突然停顿一下,想到了什么,望了一眼一旁装作没事人一样的父母,给个安心的笑容,然后装作稳重地说,“好啦,不用担心我,我出门啦!”
“哼!去吧,去吧,谁担心你,别在外面闯祸就行了,自己出去过吧,过成什么样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以后没人帮你担了,自己过吧!”
“嗯,我知道,走啦,不用送我了,啊哈哈哈!”
稍呼一口气,双手用力,就要推开自家这个熟悉而此刻又突然感觉陌生的大门。
就在这推门的时候,时间好像突然变成一点一滴在流淌。
“从此,家里就不给你帮助了,要靠你自己咯。”父母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在外面加油,要是累了乏了,大后方我们都在呢,切记,切记!苟富贵,勿相忘啊!”朋友们嬉笑怒骂的场景,一一在眼前闪过。
耳边,话语渐渐淡去,眼前,朋友相见的画面缓缓消散,心中,呢喃悄然无声。
身侧,一些身影仿佛由远及近,由淡到实,由陌生到熟悉。
“嗯,好久不见呐!”
每个人,做一个在别人眼中荒唐任性的事情时,在他心里,总会有个自己才能明白的理由吧。
不再犹豫,双手用力,猛地把门一推,门外阳光刺眼,直射进来,一下子有点适应不了。
眯上眼睛,慢慢地适应这个突然明亮的世界,吵吵嚷嚷的喧闹声像是一阵强风,霍然间灌进你的耳腔之中,不容半句拒绝。
虚掩下耳朵,缓缓适应下,嘴角翘起个期待的弧度,慢慢睁开眯起的眼睛,让面前的世界像幅画卷,向两侧展开,五彩缤纷,多姿多彩。
身后,是多年依靠的家门,身前,是个车水马龙的街道,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每个人脸上神色各异,有开心,有大笑,有严肃,有哀愁,有思考,也有淡然,但是更多的是一种你看不懂的眉头微皱,面带思考,人生百态尽在其中。
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劲从八荒六合起。
哎呦,我去,这就是自由的气息,然后用力呼出,不留遗力,像是吐出了多年积压着,那些被拘束的烦恼。
哈!小爷终于可以尽情拥抱这个世界了!
一抖背后的行囊,满脸的期待和希冀,就像刚出巢的幼鸟,向往着广阔无尽的天空,它怎么辣么蓝,辣么远?
因为好奇,所以想要去追寻心中的答案。
于是,你不再带有留恋,大步迈出,哈哈哈,随手甩出个李太白的诗。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逼逼叨叨啥,说的多才华横溢一样。
所以,大步向前走的你,“啪”,这一下狗啃泥没白摔,你看,走太大,扯到蛋了吧!
但是,不要怕嘛,作为我等屁民,就要学会做打不死的小强,换个你愿意接受的美好的描述,要做那行走人间的护法金刚,我心剔透明净,坚不可摧,阿米豆腐!
“说毛啊!一个字,就是干呐!”
走着走着,你会发现,也没有那么孤单啊。
相遇是缘分的集合,相信上辈子的几百次擦肩而过,就要没擦出火,只要没变成,嗯,这样。
“哎呦,我去,你故意的啊,你都在我身边蹭我多少回了,当小爷好欺负是啊,我特么的嫩死你!”
那么,这辈子的相遇,就会让你觉得,如果当年就两个路口,为什么偏偏往左呢!
当时那都是啥心态!
哈哈哈!
嬉嬉笑笑,打打闹闹,苦中作乐,锦上添花。
最后沉淀下来的,其实,走心的一句话而言,感觉能够相遇是件蛮幸运的一件事。
身处异地,刚开始生活,能有一个或者多个陪在身边的朋友,互相扶持,加油。
他知道你的苦楚,你懂他的无奈。
你们都是这个相同境地下的煎熬者、苦难者、拼搏者、坚持者、战斗者!
若一定要用一个场景去描述,待我为各位看官好好讲述一二,哇哈哈哈!
我已经不知道用这句话,开了多少个头了。
啊!这是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地瓜呼叫土豆,地瓜呼叫土豆,土豆请回复,over!”
"呲啦呲啦,土豆已收到,土豆已收到,地瓜请说!over!“
头顶一片枪林弹雨,我把头悄悄地探出去,准备瞄一眼敌军情况如何,可是刚一抬头,眼都还没睁,更别说拽出身后的小米加步枪。
就听到头顶的钢盔“噼里啪啦”作响,被这头顶飞过的子弹枪炮不断扫荡着,震的脑仁都痛,两眼直冒金花。
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往后滚,连翻三个跟头,哪怕这样,也赶紧抱着头上的钢盔,一头缩进战壕里。
“呸。”我吐出刚刚被一发子弹弹飞到嘴里的泥土,果真是含着战场的铁锈味。
这时,听到肩上绑着的对讲机传来的声音,我立马回句:
“地瓜呼叫土豆,地瓜呼叫土豆,几点过来吃午饭?土豆请回复!”
“都到门口了,快开门吧!外面好热的!”
“哦!稍等下!”
说罢,我立马站起身来,一瞬间,我的耳边仿佛又想起了《义勇军进行曲》那悠扬,无畏的旋律!
“起来!不愿做奴隶······”
不管我军,敌军,还是那个同盟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旁友,让我关个火。
“啪!”
“呲!”
尝了口菜汁,吧唧下嘴巴,味道还好,不错不错,没有愧对我刚刚又是煎炒,又是油焖的。
厨房就是“战场”,刀铲锅勺就是克敌制胜的神兵利器,至于刚刚那一阵无比凶猛的”枪林弹雨”就是逼人流泪的洋葱。
哦!洋葱!又爱又恨的洋葱,味道很好,就是切一次哭一次!
就是那个可恶的洋葱,啊!我的眼睛!
土豆是Shine,我是地瓜,Shine是我大二时候来苏州学习口语时候,一起上课的同学。
她大学在苏科大,学的是地理数据巴拉巴拉的,我在初来苏州之时 ,住在三胖那边。
哦,对,三胖在苏科大上学的,某种意义上,一下子,我两就变成了“校友”!
异地他乡,遇上一个熟悉的人,总算得上一件幸运的事情。
更不用说,那时我们的遭遇颇为类似,因为考研,没有去秋招和春招,所以临近毕业才来挤这个就业大潮,更不用说其中还有找房子,搬东西,准备生活的各种糟心事。
此时想起,简直就想在一起抱头痛哭了好吗。
同病相怜的人呐,总是可以更好地理解互相的感受。
更不用说后来,我是又失业,再就业,她工作,再换工作,同样都是在郁闷中,不断求索。
Shine住的离我不远,跑步也就十五分钟马力,既然相距不远,吃饭也能有个伴。
我说,“你来蹭饭好了,要不然我一个人吃饭也是无聊的。”
既然当年一不小心相知了,现在比较艰苦的条件下,大家相守一下,俗称抱团取暖。
不行,眼泪又要下来了,赶快仰角45°仰望天空!
有天午饭时候,Shine过来吃饭,进来家门,就把包往客厅椅子上一扔。
端起桌子上的碗,直接扒了一口,果真是有点饿了,吃点垫了肚子,才问:“今天要出门吗?”
那时失业时期,我坐在对面,吃了一口菜,说:“木啊,昨天都面试完了,今天没有面试。”
然后又扒了口饭,一边吃一边说:“好啦,没啥事,结果还好,过两天应该能定。”
含糊不清,呜呜哝哝的,不过能听懂就行。
Shine点了点头,吃了口菜,一边嚼一边用筷子捣米,一会后,抬头跟我说:“可是心里还是很难捱的吧。”
我饭嚼了一半,停了片刻,撇了下嘴笑道:“嗯,等等看嘛,是吧。”
“还是要等的。”
“嗯,没办法,现况如此嘛,吃吧,吃完了,你下午还要上班。”
“嗯呢,加油,鸡妈你最棒!”
“嗯嗯,吃吧吃吧!别逼逼了。”
“你竟然这么说我!我好难过,好伤心!”
“你好作啊!”
“滚!”
“哈!”
这个场景,印象很深。
哪怕是现在生活境况改善了很多,但是那时的感受依旧鲜活。
感谢相遇,感谢当初的那个电话。
感谢同行,感谢,理解。
“革命战友”嘛,大家都是在各种巧合下,做出了共同的选择的人,在你眼前,明明有这么多的路,条条大道!
可是,你手指指的方向,哎呦,挺巧哦,大家是一样的,一起走哇,不要怕啊!
走出第一步,充满梦想气息的你,什么困难都阻挡不住你的步伐,然后脚一伸,就踢到了一块石头上,疼的一下子想到,咦,鞋子的底够厚吗,这路看的还蛮磕磕绊绊的,说好的一马平川呢,谁修的路!
走出第二步,魔幻电影般的求职之旅哪能抑制住你心中千万只呼啸而过的草泥马。
子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古之读书人的追求,有啥不可以。
碰撞过的你就明白了,为啥百无一用是书生。
古人诚,不欺我。
然后,你继续踏出“不知悔改”的第三步,
“不知悔改”还是要做,你啊,就是不信这个邪,
哪怕就这么被各种困难干翻在地,可是依旧随手拾起手边的板砖,站起来,用另一只手擦干嘴角的血迹。
偷偷用手肘捣了捣旁边的伙伴。
“诶,Shine,你从左边走,我从右边包抄,然后看我手势,数三声,撂翻他!”
“嗯!好!”
“三!”
“二!”
“一!”
“你个碧池,我就知道你撒腿就跑!”
“屁!你也不是在跑啊!”
“可笑,我明明是过来谴责你的!”
“别废话,快跑!”
“行!那我先走了,你殿后先!哇啦啦啦~”
“啊!你个变态!别跑那么快!”
“别怕。虽然你先抛弃了我,但是在你刚刚跑路的时候,我已经扔出一板砖砸晕了他!”
“哦哦哦!干的漂亮,鸡妈你最棒!”
“少逼逼,赶紧跑,别废话!”
“等会,慢点,有点累了,晚上吃啥。”
“烤鸭可好?”
“好啊!”
“五五!”
“七三!”
“成交!”
“你妹!”
“你大爷!”
“谢谢!”
“同谢!”
“谢谢。”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