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阁|且放白鹿青崖间

一、霓为衣兮风为马

去年冬,四处云游的国师从朔州捡回来一个伤痕累累的小姑娘。

在国师府调养了月余,小姑娘的伤是好了,可却不曾开口说话。既然不知她的名字,一向洒脱的国师便赐了“玉衡”之名予她,顺理成章的,这小孤女便成了国师五弟子,玉衡阁阁主。

玉衡自入门以来从未说话,有什么想要的便盯着看,不要的也只是摇摇头,索性她的要求很少,国师府众人也都乐得满足她。就连府内最难搞的天枢阁主,也割爱了绿绮琴给她。

前些时日天玑从胡人那换了几匹宝马,便想着先可师兄弟几人挑余下的再分出去。这一日天璇、天玑、天权师兄弟三人相约一同去京郊的庄上。

从天玑阁到大门口,恰巧路过玉衡阁,阁中传来玲玲琴音,如鸣佩环。

“哪来的琴音?”年前一直在边塞行商的天玑才回了府中,还不知这空置的玉衡阁何时住了人。

“是玉衡,师父新收的五师妹。年前你不在,没见过她。”天权答道。

“噢,是她呀。前个儿摇光信上有嘱咐我给新来的师妹带礼物。却不知是玉衡或是开阳。听摇光讲可能是个小哑巴,天权你没给瞧瞧?”

“身上的伤我瞧了没什么大碍,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外伤不至于致哑,但不排除天生便不能讲话。”

“哈哈哈,小小年纪琴弹的这么好怎么可能是哑巴。”天璇吐了嘴里叼的柳枝加入了讨论。

“这...也对。”天权只从医理去推断,倒是忽略了天璇说的这层可能性。

“话说她琴弹的这么好,怕是师承名家,天璇你怎么不去查查她的底细?”天玑担心师父他老人家抢了别人家的闺女做徒弟。

“哪有那闲功夫呀?年前的雪灾北边儿冻死了多少人你不知道?救济的钱粮虽追回了大半,可涉事的官员却只露了几个小尾巴,师父有命,我是要去查的。”

上一年末,在天枢已预言雪灾的情况下,朝廷提前分发的钱粮还是被层层盘剥至耽误了救济北方灾民,三万人或饿死、或冻死在年关下。

皇上当朝震怒,虽杀了一十三名北方官吏,但不过是几个小小芝麻官,本不能翻起如此大的浪花。为了查清背后的大头,中枢直接派了御史,却不想明暗两路的御史都有所折损。国师也因此北上查看,恰巧救下了玉衡。

“喂!你们三在玉衡阁门口瞎嘀咕什么呢?”

三人循声望去见是摇光,天玑答道“没嘀咕什么,就是合计着想去看看玉衡师妹,我不是听你话给她带礼物了嘛。”

“真的?”

“真的,真的,师兄们还会骗你嘛!哈哈。”

作为师门年纪最大排位最低的摇光,万分痛恨有人在自己面前提位份,尤其这个人还是她眼中只会哈哈哈的傻逼天璇。

摇光当即黑脸道“少瞎逼虎我!当我傻?你们不是要去别庄挑汗血宝马吗?”

“谁说的,没有的事儿,哪有什么汗血宝马呀……”天玑慌忙否认道,要知道这批总共才五匹宝马,他们师兄弟三人每人一匹,剩下两匹他可答应了给鬼宿、柳宿。

不是天玑舍不得宝马,他就觉得天枢、摇光这女孩子家家的骑什么马,坐轿好了。把宝马送给她们如果成了养在马厩的宠物实在暴殄天物!

“行,不说实话是吧,我去告诉大师姐,各位师兄!”

“不必了,我都知道了。几匹破马嘛,不想给就算了。梁王进贡了几只白虎、白鹿的幼仔,摇光我给你挑了只雌虎。众位师弟,你们的宝马不知道合不合白虎的胃口?”

不知何时天枢竟出现在了众人之后,与她并行的还有一名瘦削的少年,二人身后有八名黑衣狼纹的随侍,这阵仗在国师府可不多见。

“大师姐。”

“大师姐。”

“大师姐。”

“师姐。”

四人一排列开,得了白虎幼仔的摇光笑容可掬的问道:“不知这位是?”

“他是镇北王之孙,现任的镇北王世子月涧岑。”

镇北王说起来是当今陛下的亲二叔,从先皇登基后便一直驻守在北方。镇北王有两个儿子一嫡一庶,嫡子自幼身子骨不大好,二十出头便离开了人世独留下一子月涧岑,尚在襁褓中的月涧岑遂继承了镇北王世子的封号。

月涧岑年方十六,北地多外族,他自幼便精通骑射,眉目间也多了分戾气。看起来虽瘦瘦高高,但身子骨却与他那个早夭的爹不同,强健的很。今日月涧岑一身茶色暗金,衬得他本就偏暗的肤色愈发黝黑。

“各位既是我堂妹的同门,便无需多礼了!”月涧岑不知国师府众人向来只需向皇帝见礼,他这种藩王世子的身份在国师府实在算不得尊贵。

“师姐和世子这么大阵仗是要去哪里?”天璇问道。

“玉衡阁。”

一听玉衡阁天玑便来了兴致“正巧,我回来还没见过新来的师妹,一起吧!”

国师府五人,镇北王世子一行,浩浩荡荡便进了玉衡阁。

与天枢阁的宏伟气派、天璇阁的机关重重、天玑阁的富贵奢华、天权阁的草木蒸腾、摇光阁的剑阁崔嵬不同,玉衡阁重在一个雅,山雅风涛,廊桥环伺中庭,平地坟山而起,早春郁郁葱葱之间山梨开得簇簇雪白。

玉衡坐在山巅白梨下,白裙覆青纱,墨发挽双髻,玉容无点色,轻抚绿绮琴。清风徐来,衣袂翻飞,琴音不绝,恰似云中之君下凡而来。

二、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就在众人欣赏玉衡抚琴之姿出神时,镇北王世子月涧岑却突然扑通一声冲着玉衡跪拜在地。

“迟迟,是我对不起燕大哥,没能护得你们父女周全!还好,国师大人救下了你,否则我万死莫能辞其疚!你放心,我此来京城,就是要为燕大哥讨回公道的!”

月涧岑沉痛真切的话却未能引起玉衡的任何反应,好像她听不到,又或者他口中的迟迟与自己不相干。

她不曾抬眼一观,自顾自的抚琴罢了。

“师姐,这怎么回事儿啊?”好奇心重的天玑小声问道。

“玉衡原叫燕语迟,是朔州儒生燕仲秋之女。燕仲秋本人通五经晓六艺,尤善抚琴。凡当地显赫人物做宴,燕仲秋必为坐上宾。去年小雪朔州主簿做寿,席间功曹贪杯,醉酒后竟口无遮拦的将镇北王庶子伙同北方六州诸官吏打赈灾钱粮主意之事泄露给了燕仲秋。”

“那这又和月涧岑有什么关系?”一听此事与北方雪灾有关,天璇来了兴致。

“且说月涧岑十岁生辰那年,镇北王请了燕仲秋过府,两人便由此结交。燕仲秋得知此事后,看似不顾个人安危混迹各府自行调查此事,后又洋洋洒洒行文千字,陈述种种事由,然而他却走了最笨的一步,将全部筹码压在了月涧岑的身上,期望通过月涧岑去处理此事。”

摇光是个火爆脾气,不等天枢解释便暴骂道“草!莫不是月涧岑这厮反水了?”

本想装作听不见几人议论的月涧岑在摇光的吼声中赶忙否认“没有!我才没有背叛燕大哥!我只是把这件事禀明了祖父,可谁曾想……”

天枢打断了急于辩解的月涧岑道“可谁曾想,爱子心切的镇北王,不但把事情压了下来,还默许了其子派人灭了燕仲秋满门。”

“我真的没想到一生耿介的祖父居然会为了包庇二叔于大义而不顾!叫我好生失望!”

“世子请恕天权直言,若无老王爷从中斡旋,赈灾钱粮不会如此轻易便被追回大半。”

“再者,燕仲秋一门心思寄托于你,你且无力护他周全。你一门心思寄托于老王爷,怎知他老人家就一定遂你意?”天璇略有嘲讽道。

“诶,我看这就是书读多了,脑子都木了,既知没那个能力怎么还一条道走到黑?谁家老子不护儿子?没了眼眶子要你这眼珠子作甚?这不意气用事害人害己害全家嘛!”

天玑拉了拉越说越起劲儿的摇光,用眼神睇了睇玉衡,示意她别口无遮拦。

树下的玉衡却依旧不为所动,好像对众人的话题兴趣缺缺。

刚刚还愤愤不平的月涧岑被天权、天璇、摇光说的竟无言以对,只得默不作声。

“行了,你们都闭嘴吧。月涧岑,这人我让你见到了,你也该走了。”

天枢本就没有去打扰玉衡的意思,不待月涧岑回应便作出了送客的姿态。

月涧岑早就听闻他这个吴王叔家的堂妹人怪性子也怪,本想上前同玉衡说几句话,现下只好遥遥喊道“迟迟!你放心,小叔叔一定替你爹和你家人讨回公道!”然后带着一众护卫离开。

玉衡依旧未做反应,此时琴音未断,只是曲子换做了《酒狂》。

三、云青青兮欲雨

清明前,京城连阴数日,暗沉沉却未见雨水。

比这糟糕的天气更使京城上空阴云密布的便是镇北王世子揭发其庶出叔父贪墨赈灾钱粮一案。

京郊十里外便不如城内幸运了,连日的暴雨将陌上的小路冲刷得泥泞不堪。

得了信儿从北方赶来上京请罪的镇北王父子俩,此时正挤在同一辆马车里,相顾无言。

“父王,儿自认对侄儿不薄,他为何容不下我这个庶出的叔叔?”连日来要么不开口,只要开口说话镇北王庶子便免不了涕泪连连。

“行了,行了。你若不做下荒唐事,何以至此!”

年逾六旬的镇北王是当年唯一一个与先皇一母所出的皇子。年少时也是恣意狂放不容悖逆,却想不到临了了要因逆子向自己的侄儿低头,即便这个侄儿是当今的皇上。

“父王,儿子知错,可儿子罪不致死呀!儿可是您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啊!”

“诶,也就是你嫡长兄去的早,本王对你多有娇惯才酿成今天的祸事。本王且问你,那剩下还未追回的钱粮究竟在何处?

“儿子,儿子真不知啊!统共就这十万粮食,三万两黄金。儿是听幽州知事上报说并无灾情才动了这个念头,想着索性无灾物资与其便宜了那群草民不如留在王府。哪曾想那竖子竟然瞒报,陷害于我!儿好生愿冤枉啊!”

“你当真不知道剩下的五万石粮食,一万两黄金去向何方?”

“儿子当真不知!”抱着父王的腿,镇北王庶子不免又是一顿痛哭。

镇北王知道自己这庶子又蠢又胆小的性格,他说没有八成确实没有。到底是年轻时从皇位争夺过来的,镇北王深知有些罪名本就是莫须有的。

临上京前,他命管家盘点了下府库,索性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此行他父子二人除了上京谢罪,他知道偌大的镇北王府还要补上这凭空消失的钱粮。

震怒归震怒,镇北王远道而来,月文帝还是接待了自己的亲皇叔。

行了君臣大礼,叔侄二人便叙起了亲情。镇北王庶子是没资格上殿觐见的,天枢倒是伴驾左右。

“王叔近来身子骨可健朗?”

“谢陛下惦念,人老了,身体总不如年轻时康健。”

二人皆不提赈灾钱粮贪墨一事,大打太平拳。

“今次见到涧岑,朕才发现他已这么大了。”

“是啊,我这把老骨头也半截入土了,总算也看着这孩子健健康康长大成人了。”

“王叔且要长命百岁才是,朕有意让涧岑入御林,做朕的亲卫,历练历练。这巫月的疆北可还要托皇叔多守几年啊!”

月涧岑是镇北王世子,镇北王不说年事已高,老人家总是意外较多,御林军虽说是皇帝近卫听起来颇受信任,但也总比不得一个随时会落在自己头上的世袭王位来的尊贵。

若是无灾粮一事,镇北王或会请封庶子两全其美。然而今时今日文帝提及此事,镇北王再明白不过,皇帝这是要削藩啊。

权衡再三,镇北王向文帝跪拜在地“臣自知有罪,教子无方。臣愧对先帝之信任,危于社稷损于宗室。然涧岑孙儿实乃无辜,此前唯恐有所牵连,今陛下安排妥当,肯请辞去镇北王一职,与逆子归于田间。”

“皇叔快快请起,无辜之人朕断不会牵连,涉案之人朕自不能姑息。镇北王一职还需皇叔费心才是!”

“不!陛下若不答应臣的请辞,臣何有面目起身?臣只求保全孽子一命,陛下!”

文帝长叹一口气,走下御座亲自搀扶伏在地上的镇北王“诶,皇叔你这是在逼朕。朕少时承先帝庭训,今日见皇叔此般维护庶子,愈发思念先帝。罢了,皇叔所求之事准奏。”

“谢,陛下!”

送走了前镇北王,文帝与天枢叔侄俩漫步到了御花园。

“疯丫头,这空出来的镇北王一职朕赏给你父皇可好?”文帝摸了摸天枢的发顶,对这个一直七八岁模样不曾长大的侄女他总是多一丝疼爱。

“好不好都你说的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削掉的藩王重置他干嘛!”

听出天枢话里的不赞同,文帝笑答道“巫月的疆域这般辽阔,四方总要有值得信任的人去驻守才好。你父王是朕的亲弟弟,朕信得过。”

“反正我是不会给你卜上一卦的,算人不算己。我倒是给狗太子算过,他没你厉害,估计想削藩也削不成。”

太子月涧岣,为人温和谦逊却不甚聪明,善于和稀泥,天枢很是瞧不上老好人的他,更让她不喜欢的是太子总爱粘着她,于是习惯叫他狗太子。

“你啊,朕的太子是狗太子,那朕是什么?你的堂兄是狗太子,那你是什么?小小年纪,莫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何止自损八百呀,按你的推法,我还株连九族呢。”

“好了好了,不和你贫了。想来还是不能派你父王出京,不然谁能治得了你这个疯丫头。”

“能治我的人四年后便会出现了。”天枢故弄玄虚道。

“噢?是何人?刚刚你还说算人不算己的吗?”

“刚刚是刚刚,想知道,送我匹白鹿我便告诉你。”

“你不刚从朕这挑了只白虎?”

天枢无赖道“你就说送不送吧!”

“来人啊!摆驾御兽庭,朕要给朕的小郡主挑一匹白鹿。”文帝宠溺道。

却说天枢向文帝索要的白鹿是送与玉衡的。

她总觉着玉衡阁整日除了琴音冷冷清清的,想来白鹿与她仙子模样的五师妹作伴最为般配。

清明这日,天边终是降起了小雨,酥酥密密的。

玉衡阁山顶的白梨花在雨中落了一地,天枢送的白鹿就着雨水啃食着草色间馥郁的花瓣。

玉衡坐在白鹿的身旁,时而抱抱它时而看看伫立雨中的月涧岑。

“迟迟,那年我十一你五岁,燕兄第一次和我提起你,说你早年丧母,说话比较晚,于是叫你语迟。”月涧岑自顾自的说道,丝毫不介意玉衡未给他回应。

“你看,我虽间接,但确和我二叔害得你家破人亡,我家也未尝好过。我自幼受祖父照料,从未见过他老人家如此悲戚。”

... ...

“迟迟,我很抱歉...”

“我原谅你了。”

月涧岑本以为今日又会是自始自终自说自话,没想到却得到了玉衡的回应。当即惊喜不已“迟迟!你刚在和我说话吗?”

“是,我原谅你了,若你替我父每年折一朵嶺东的相思梅予我,我便原谅你了。”

语毕,玉衡纤细的身姿便跨上白鹿向阁内奔去,徒留月涧岑一人在雨中狂喜。

于此同时在玉衡阁屋顶接雨听墙角的天璇、天玑、天权、摇光四人,翻身落地作鸟兽散去。

《梦游天姥吟留别 》李白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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