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诗人嘉贝巴·巴德伦和自己的母亲先后就读于同一所大学。
11月28日晚,在南京先锋书店的讲台上,嘉贝巴·巴德伦向台下的人们娓娓道来这件事。她说,她漫步在这所大学校园里,有时会觉得与母亲的灵魂相遇了。
在这次活动之前,没听过嘉贝巴·巴德伦这个名字,更不要提她的诗歌。当代,诗歌本就是个小众的事情,诗人更是小众中的小众。而嘉贝巴·巴德伦的讲述,特别强调自己诗歌写作中,对内心交流与体验的表达。就如她讲述的在校园里与母亲灵魂相遇这件事。透过这件事,她想强调诗歌写作中,回忆、记忆、气场、时空这些元素的作用。
嘉贝巴·巴德伦的语调很好听,稳定、磁性,有一种引领你进入她内心世界的姿态,以至于她在讲述母亲灵魂这件事情时,让坐在台下的我有了一种虚幻的神秘感。她讲述时,看似像个职业演讲家,眼神不时掠过台下的不同区域。但仔细观察,她其实谁都没在看,她的眼神空茫,更像是自说自话——这种感觉与诗歌写作的本质高度契合。
写作本来是一种自说自话的过程,诗歌写作更是。
11月29日下午的朗诵会上,嘉贝巴·巴德伦的朗诵进一步印证了这点。她的诗歌是一种回忆气质特别浓烈的诗歌,诗篇中都是吉光片羽式的、对方位、人物、空间关系的描述,那一刻她像一位女巫,先用诗句将自己催眠,再将台下的人催眠。在诗歌中,她所经历过的人、事、物一一复活——本质上就是她所经历过的那一段时空重新复活。过去时空中,包括母亲在内的人一一复活,他们已经褪色的外表重新色彩鲜明起来,诗歌就是矿石研磨成的颜料,可以牢牢附着,不会让回忆轻易褪色。
而诗歌更重要的作用——就像灵魂之间的接头暗号,它精短、简练、有力,看似含混不清,却又无比精准地刺入你的内心。
我相信冥冥,也相信灵魂之间可以感应,尤其是至亲之间的灵魂传递。当你的亲人逝去,ta的肉体消散,灵魂却可能像是一个单线联系的革命者,意志坚定地游走在时空中,时刻寻求与你的相遇。
在街头,你会蓦然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背影或侧影,特别像你的某位亲人或你曾经深爱的人——或许,那一刻他们也在强烈地思念着你,就以这种方式向你暗示。
在镜中,你看到你越来越像自己的父母,甚至声音都像。极端一点说,你慢慢活成了你的父母,虽然年轻时你极力挣脱他们,年老后,你却不知不觉地回归了他们。
你要如何与他们的灵魂相遇?
你要如何表达这种相遇?
答案是: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