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林黛玉都是高攀,贾迎春下嫁孙绍祖,为啥被虐得更惨?
在贾家女孩中,根据判词推测,十二钗大致的人生格局是可以认定的,其中除薛宝钗和贾宝玉可以称得上是举案齐眉、门当户对外,其他女子基本上都属于高攀。
元春当了王妃早已有定论,林黛玉应该也是有了婚配的,从她“潇湘妃子”的称号看,她也是做了妃的人,黛玉的姻缘应该是高嫁,虽然林妹妹到底有没有嫁过去还是两说,但她的姻缘肯定是高攀无疑。其余,探春、秦可卿、李纨等应该也都是高攀。
但在十二钗中,迎春是一个例外,她非但不是高嫁,反而是下嫁给了声名狼藉的孙家,做了中山狼孙绍祖的嫡妻。
按说,以迎春懦弱善良的性格,下嫁应该对她是合适的,况且又是嫡妻,在低于荣国府的门庭里生活,生活氛围应该是比较宽松的吧?
但是,迎春嫁入孙家后,刚刚新婚就被孙绍祖欺负,侯门千金不是被打就是被骂,甚至撵入下房,一句“作践得侯门千金似下流”,迎春婚后的生活简直一言难尽。
迎春的悲剧,在红楼中是触目惊心的,其他的女孩子,命运虽然也都悲惨,但迎春自始至终都让人觉得无可奈何。
这种无可奈何不仅来自对外界环境的无可奈何,而是来自迎春这个人的无可奈何。
有句话说“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而迎春却是整个一生都在“真睡”,浑浑噩噩,只要有一个狭小能容身的空间,她就可以无声无息的活下去,从来不争,是她永远的信条。
可是,越是不争,她的生活空间就越来越小,最后被自己的亲爹和新婚夫婿逼迫到完全没有立足之地,被中山狼、无情兽活活逼迫致死。
与同样身份尴尬的探春、惜春相比,迎春的悲剧当然有家族的原因,但很大一方面来源于自身的软弱。
5000两银子:迎春被老爹卖给无情兽孙绍祖
贾赦对儿女简直都是剥夺氏的,在他眼中,儿女都是他的私有财产,儿女的价值只是为他所用。
女儿迎春一无所长,唯有一身还可利用,因此,贾赦把女儿许给了家人皆不看好的孙绍祖。
看一下孙绍祖的情况:根基远逊贾家,但家资富饶、善于权变,是京城的一介武官,当时正在兵部侯缺,等待得到官职。
根据孙绍祖在兵部候缺的情况,结合贾家武将传家的家底,孙绍祖和贾赦结亲,实际就是一场交易:孙绍祖看中贾家门第,希望借助贾赦补缺兵部,贾赦看中孙绍祖家资富饶,可以发横财。
至于这场交易中为何要堵上迎春的婚姻,“源易缘”猜测,可能是因为孙绍祖希图通过迎春攀上贾家,可以在以后的升迁路上得到持续的庇护。
而贾赦同意这门亲事,无外乎是能够长久得到女婿的财富。
贾赦和孙绍祖,一个贪财,一个爱权,迎春就成为一个木头桩子一样的交易工具,就这样嫁到中山狼孙家。
迎春嫁过去后,才发现,孙绍祖好色、好酒、好赌,五毒俱全,家中所有媳妇、丫头将及淫遍。
这还不算,最让迎春难堪的是,孙绍祖说贾赦用了他5000两银子,一直不还。
而这5000两银子是什么银子呢?“源易缘”认为应该是贾赦答应为孙绍祖筹谋兵部之缺的好处费,但从后来孙绍祖的反应看,贾赦并未兑现为孙谋官的承诺,而银子也不退还女婿。
这实际也很正常,从各种端倪看,贾家当时已经到了各种败相显露的地步,贾赦当时已经无力为孙绍祖谋求职位了。
贾赦的富贵靠山倒了,善于权谋的孙绍祖这个浑人该怎样报复迎春可想而知,“好不好打一顿,撵到下房里睡去”,这是迎春的难堪和无奈。
“叹芳魂艳魄,一载荡悠悠”,迎春最后被作践得把小命都丢了。
无才:拿不出手的木姑娘
贾家四春,除元春是嫡女外,其他三春地位都是比较尴尬的,探春和迎春一样都是庶出,惜春虽是嫡女,但却是宁国府的,和荣国府最高领导贾母根本上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虽然三春地位都比较尴尬,但赵姨娘生的探春在大观园中却是大放异彩,与宝钗、黛玉等嫡女相比,毫不逊色。
大观园中的女孩子,与普通人家的女孩不同,有才有貌,说话爽利是作为一项重要指标考评的。
因为侯门虽富贵,但要维系这种富贵,有体面的女孩嫁入高门贵胄,就能将国公府的富贵加一层保险,而且这种姻亲关系带来的富贵,有时是比男子打拼出来的功劳更加绵长和保险的。
而在人才辈出的大观园,迎春的才能太过于平庸。
贾家四春,擅长的技艺分别为琴棋书画,元春擅琴可以博得众彩,爱书的探春可以在诗词联赋中一展才能,而唯有这下棋,只是默默一人的功底,不容易拿出来秀。
迎春的才能无法得到认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的见识不但不能跟探春比,就连普通人的机变也完全没有。
探春作为一个庶出的姑娘,硬是靠着的自己口齿、样貌、技艺博得王夫人、贾母的喜爱,而迎春恰恰相反,从来都是跟着姐妹们应付差事,到哪里都是木木的,完全把自己置于别人光环之下。
这样的迎春是很拿不出手的,在南安太妃要求见家中的女孩子时,贾母除让史、薛、林姊妹外,就只叫探春出来见客,把有失颜面的迎春、惜春留到家里。
贾母连好的东床人选都不让迎春见,哪里可能有一个好的夫家呢?
从这个层面上看,迎春的悲剧也是自己造成的。
不争:任人宰割的老好人
迎春与探春相比,探春是无人敢惹的主,用平儿的话说,探春是“娇客”,连王夫人都要让一二分,王熙凤都不敢怎样。
而迎春却是一个受气包,不但贾家的主子们都不拿她当回事,连迎春奶娘的媳妇都敢用逼迫的口气,不归还迎春首饰“累丝金凤”。
王夫人要撵司琪,虽然迎春有一万个不舍,但全程不敢说一句话。
与惜春相比,虽然惜春性格孤介,但她小小年纪却看透了贾家这样的国公府,把女孩都当维系家族的工具,她用自己的不近人情,维护了自己作为一个人的最后权利,最后投身佛门,倒免了被家族抄家牵连,最后独善其身。
而迎春全然把自身交给了浮荡不定的命运,面对困境,只会如鸵鸟一样,抱着一本《太上感应经》,避世避难。
正如黛玉说的:虎狼囤于阶壁,尚谈因果,迎春这样一个老好人,懦弱的侯门千金,即便善良,也是个善恶不分的愚人。
在红楼那样的“富贵眼”里,不任人欺负还等什么。
从这个层面看去,迎春虽痴长惜春几岁,但见识却远差惜春。
最终,迎春为自己的人生赌上了最宝贵的生命。
由此可见,好的姻缘也许根本不在于是否门当户对,真心相知、心意相通才是琴瑟和鸣的最佳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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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书目:《红楼梦》120回通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