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森信看到慧黎还在睡,睡得很沉。他今天不需要这么早进公司,想等慧黎醒来,陪她一起去医院检查。森信下床后,先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东西;他想自己做早餐,连同慧黎的二人份早餐。
煎蛋香飘进了卧室,慧黎微微睁开眼睛,动动鼻子,好像在闻一种不可思议的高贵香水。接着,她听见从厨房传来咖啡机磨豆子的声音,这时她才确定,森信在厨房。虽然身体感觉还是很疲累,但她忍不住好奇,下床走到厨房,森信正在煎火腿。
“今天不用进公司吗?怎么自己在做早餐?不太像你会做的事喔!”慧黎注意到餐桌上摆了二副餐具,心里明白森信也帮自己做了一份早餐。
“昨天不是跟妳说了吗?就案子刚忙完,今天比较有空。等下吃完早餐,陪妳去医院检查吧,我下午再进公司没关系。对了,妳火腿要几片?”森信低头认真煎着火腿。
“一片就好。等等,你不用陪我去医院啦,我自己去就好,小事而以,就跟你说不用这么担心。”慧黎讲完,转身就回到卧室,准备刷牙洗脸。
吃早餐的时候,森信又再跟慧黎确认,真的不需要他陪着去医院吗?慧黎很坚决地说不用,但表情看起来装作像是不用麻烦森信的样子。森信也不再坚持,吃完了火腿蛋土司,喝光杯里的黑咖啡,又起身去拿咖啡壶,倒了半杯。
九点半,慧黎吃完早餐,回到卧室整理一下。她拎着包包,跟还坐在餐桌旁喝咖啡的森信,说要出门去医院了。离开家后,她往捷运站的方向走去,但真正要去的地方不是医院,她要和另一个朋友碰面。那个朋友,曾经也罹患过子宫肌腺瘤,慧黎主动约了她,想好好聊聊这个让她十分担心的事。
森信喝完半杯咖啡,把桌上的餐具拿到水槽,全部清洗干净后,回到卧室。他本想再睡一下,一进卧室,发现地上有张纸。森信捡起来,发现是医院的收据,翻到背后,写了一行字:
子宫肌腺瘤????????
那行字下方,还被重复划了好道线,感觉就像写这行字的人,因为不相信而刻意划了线逼迫自己相信。森信一眼就认出来了,写字的人就是慧黎。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慧黎要写下“子宫肌腺瘤”这五个字。纳闷了几秒,森信懂了。难道,昨天慧黎突然剧痛,是因为子宫肌腺瘤吗?
森信忍不住,直接拿起手机打给慧黎。响了五声,接起来了。
“妳现在人在哪儿?”森信问。
“刚到医院,怎么了吗?”慧黎回。
“刚刚看到妳昨天去医院的收据,妳在背后写了子宫肌腺瘤,怎么,妳有什么事没跟我说吗?”森信问。
慧黎一听心马上沉了下去,自己都忘了在收据后面写了这行字,糟糕的是,现在竟然被森信看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停了一秒,一秒的静默感觉时间都停了下来。
“这件事医生也还不确定,晚上回家,我再跟你说。等等轮到我看了,先这样了,bye!”慧黎没等森信回应,就擅自挂了电话,她的心头一阵乱。这时候,捷运也抵达目的地。一出站,手机就传来讯息,森信传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等等看完医生,马上打电话给我!
慧黎不敢读取,只从推播讯息看到这个讯息,她不想让森信认为已读不回。
怀着忐忑情绪,慧黎走到附近的星巴克,朋友已经在店里等她了。
朋友春音是多年前在一次论文发表会上认识的,目前是某国立大学的日文系系主任,多年来,两人在工作上有很多交集,因此成了还不错的朋友。慧黎是在去年从脸书上,得知春音罹患子宫肌腺瘤的事,当时她只是以为春音生病了,还去医院探过病。但今天再见面,竟然是要和春音讨论子宫肌腺瘤,还是因为自己也可能罹患同样疾病。
“哈啰,春音,好久不见!今天谢谢妳愿意来,不然这件事我真不知道该找谁说。”慧黎好像找到救星一样,边说边抓着春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