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是什么年代,也不记得故事发生在哪里,只知道是兄弟俩和一个女人的故事。
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有一对双胞胎兄弟,老大叫柱子,老二叫墩子。父母早亡,兄弟俩从小相依为命,柱子只比墩子大几个小时,由于出生时是晚上,所以两个人的生日差了一天。
就因为自己是哥哥,所以柱子一直对墩子非常照顾,什么责任都自己扛,什么好事都让着弟弟。墩子很聪明,也很懂事,一直享受着哥哥的宠溺,心里都默默记着,从不违背哥哥的意愿。
为了生计,兄弟俩变卖了屋里的所有东西,进了点货做小买卖,经常奔走于附近的几个乡镇之间,日子还算过得去。
这一年,兄弟俩14岁。外出去邻乡赶集,早早卖完了东西,在回来的路上高兴地打闹嬉戏。
突然,墩子看到路边躺着一个女孩,他喊了几声不见应答,吓得赶紧叫来柱子,两人四处张望,发现没有别人,便小心翼翼的靠近。
柱子先摸了摸鼻息,见有微弱的呼吸,他赶紧扶起女孩,放在自己腿上,又要来墩子随身携带的水壶,给女子喂了些水。
正值夏日,太阳刺目,墩子站在两人身前,为他们遮挡着太阳。片刻之后女子慢慢苏醒,柱子又拿出干粮,就着水给女子吃了点。
经过简单交谈,女子哭泣着告诉二人,她和母亲靠一点薄田为生。今夏家乡遭遇蝗灾,庄稼颗粒无收,母亲为了将粮食留给她,自己不吃不喝,在一个晚上悄悄离开了。
她和家乡的人一起逃难出来,可是因为体力不支掉了队,不知不觉中走到这里就昏迷了。
兄弟俩听了女子的遭遇,深感同情,二人轮换着将女子背回了家,想着等她养好身子,再由女子决定去留。
在兄弟二人的照顾下,女子很快恢复,她说这个世上自己无亲无故,已经无处可去,干脆就留下来。从此兄弟俩在外奔走卖货,女子在家中给二人洗衣、做饭。
女子名叫二丫,比柱子和墩子小两岁,他们以兄妹相称,从此三人过上几年的幸福时光。
虽然三人以兄妹相称,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兄弟俩都对二丫产生了感情,二丫也喜欢上了二人其中的一个,只是不敢表现,因为她不能伤害兄弟二人。
这一年,兄弟俩20岁,二丫18岁,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积极阳光的性格,淳朴善良的品德,无时无刻不牵动着兄弟俩的心。
有一天,二人和往常一样出门卖货,可柱子一直闷闷不乐,到了晚上货都没卖完。兄弟俩只得挑着担子回了家,晚上三人一起吃饭,柱子仍拉着个脸,屋内氛围显得很尴尬。
二丫以为柱子因为货没卖完不高兴,还安慰他说,“做生意吗,哪有一帆风顺的!”柱子笑笑也不作答。
可是一连好几天,不论卖货如何,柱子都是闷闷不乐,不论墩子和二丫怎么问,柱子都说自己没事。
这天晚上,三人吃过晚饭,柱子将墩子叫出去,说有事商量。二丫觉得兄弟俩神神秘秘的,不太放心,她以为柱子出了什么事,也悄悄跟了过去。
两人来到村外的土坡,柱子搭着墩子的肩膀说道,“墩子,你也到了成婚的年龄,哥明白你的心思,二丫是个好姑娘,不如哪天哥给你们做媒,让你俩成婚如何?”
墩子看着柱子,眼睛扑朔迷离,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很感激哥哥,知道哥哥其实也喜欢二丫,只是从小到大,什么事都会让着自己,而他就一直理所应当的享受。
可是这次不行,他不能什么事都听哥哥的,这么多年了他欠哥哥的太多太多,这次他要让哥哥在前。
墩子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说:“不,这样不行,你是家里的长子,哪有长子不结婚,先让次子结婚的道理。”(古时候这个规矩还是很严格的。)
“我们家里穷,娶媳妇本就不可能,如果我先结婚,你就更不可能了。再说我能看得出来,二丫是喜欢你的。”
就这样,兄弟俩你推我让,一直坚持不下直到很晚。二丫躲在一边,偷听了两人的对话,她哭得泪流满面。
她既有高兴,又有难过。高兴的是,兄弟俩都很爱自己,也很珍惜自己;难过的是,二人将自己当作物品推来推去,毫不顾忌自己的感受。
那天之后,三人各怀心事,一个个都提不起精神。以前快乐的生活突然变得死气沉沉,可是谁也无力改变这样的状态。
又过了几天,哥哥实在不忍心继续下去,于是在吃饭时说道:“墩子、二丫,你们都老大不小了,我们虽以兄妹相称,但并无血缘关系。”
“哥看得出来,你们互相喜欢,长兄为父,今个当哥哥的给你们做主,让你们结成夫妻。”
二人没有准备,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镇住了,愣在当下不知所措。柱子见状,赶紧催促起来,拉着他们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互拜,再将他们推去房内,自己则关上门外出溜达去了。
就这样,墩子和二丫结成了夫妻,三人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轨。
可是好景不长,第二年春天,柱子在一次进货时出了意外。
那天柱子回来时,路过一处山路,天上突降大雨,道路泥泞湿滑,他为了保护货物,不慎跌下山崖。被人救回来时,浑身上下多处骨折,只能瘫在床上。
由于货物被雨淋湿,柱子看病又需要花钱,家里没有了资金周转,墩子无法再进货卖货,不得不外出打工挣钱。
待柱子病情稳定,墩子便踏上了外出打工的道路,家里留下二丫照顾卧床的柱子。
转眼半年过去,墩子回了趟家,给了二丫一些钱,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看到柱子病情稳定,在二丫的悉心照顾下,已经可以渐渐下床。
墩子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要再次外出,柱子拦住他说:“我再有不久就能恢复,到时候我们继续赶集卖货,也可以生活,不用再外出打工。”
二丫看着墩子,目光中充满期待,可是墩子说道:“外面挣得多,我再出去干一年,多攒些本钱,我们也好将生意做大点。”
又是半年,二丫怀孕也已经半年,墩子托人给家里捎了些钱。这期间柱子也完全康复了,他拿着墩子给的钱又做起了货郎生意。
然而时间一天天地过着,眼看一年时间到了,二丫生了女儿,孩子已经过了百天,也不见墩子回来。
二丫一连等了三年,都没见墩子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他还找曾经捎钱回来的老乡打听,也没有任何眉目,甚至柱子还去过墩子打工的地方寻找也是无果。
墩子失踪后,村里有个无赖觊觎二丫的美貌,但他忌惮柱子,因此只敢在他外出卖货时骚扰二丫。二丫多次拒绝,可他就像狗皮膏药,粘在身上无法脱落。
无赖见二丫不从,曾在柱子在家时,上门试图提亲,被柱子连踢带打的赶出门外。无赖走后二丫哭得泣不成声,柱子想要安慰,但一想弟弟恐怕凶多吉少,自己眼睁睁看着二丫守寡,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转眼间女儿已经八岁,迟迟不见柱子归来,两人都知道他恐怕回不来了。村里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曾经安慰柱子不要等了,二丫和孩子需要人照顾,不然那个无赖也不会死心,万一趁他不在做了坏事,后悔可就晚了。
柱子原本就喜欢二丫,加上有人劝说,二人又生活在一起,便再次燃起了爱情的火焰。二丫也能感受到柱子的变化,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令二人谁都没有勇气捅破那层窗户纸。
这样一来,两人的生活就变得非常尴尬。每天相敬如宾,敬而远之,让二丫心里非常委屈。因为她当年喜欢的人其实是柱子,只是被心爱之人让给墩子,当时已经认命了。
可是后来墩子人间蒸发,回来的希望已然渺茫。而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却犹如世间最熟悉的陌生人,如何不让自己伤心难过。
一年多后,一次二丫上山摘野菜,不慎失足滚落土坡,一时间陷入昏迷。柱子回家时恰好路过,他担心的抱起二丫往回赶,半路二丫醒来,见自己在柱子怀中,痛哭不已。
柱子此时也终于忍不住了,他把二丫放到地上,默默看着对方的眼睛,感觉得到默许后,嘴巴凑了上去。一番云雨过后,两人相拥回了家,第二天就找来村长,为他们做个见证,结为了夫妻。
结婚后,二丫让孩子也改口叫柱子爸爸,一家人幸福的生活着。
如果你认为故事就这样结束,那就大错特错了。
不久之后,就是柱子的生日,也是墩子离开的第10个年头。两人结为夫妻,都觉得对不起墩子,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纪念一下他,也好告慰他在天之灵。
就在那天早上,二丫发现自己怀孕了,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柱子,柱子一时高兴,抱起二丫在院子中转圈圈,然而两人转着转着,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整整10年的墩子。他不是不想回家,而是被人骗去做苦力,还差点丢了性命。前些日子和人逃了出来,于是日夜兼程,赶回了家。
可他刚到家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来,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留在这里。
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摆在兄弟俩年前的问题,和12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真是命运弄人,兜兜转转10多年又回到了原点,兄弟俩这回该如何抉择,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我觉得不论他们如何选择,受伤最深的永远都是二丫。
小手觉得,这次兄弟俩应该将选择权交给二丫,毕竟那是她的权利,也只有她才有选择权。
可是仔细想想,这恐怕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二丫无论怎么选择,都会心生愧疚,都会觉得自己做得不妥。
如果10多年前,兄弟俩让二丫来做选择,我想无论她怎么选择,都是对的,而现在……
以二丫的善良,她到底会不会选择,会如何选择,恐怕没有人能知道。
现实生活中也是这样的道理,不论朋友、亲戚、还是兄弟,关系再好的人之间,金钱、财物,甚至是生命都可以让,唯独爱情不可以。
宁可在恋爱时,争个鱼死网破,也不能成家后再来搅和。
放弃了就是一辈子,错过了就是一生,不要妄想有一天奇迹发生,那样终将悔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