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里有多少沙子?

*一篇旧文

今天是周日,一早到菜市场买菜。路上遇到一个我先前的一个学生,闲聊未过三句就转到孩子的教育问题上。

原来昨天他与他的孩子起了争论,本来是说学习,但说着说着就上升到了人生目标。他要求他的孩子一定要努力,要考上一中,要考上重点大学。孩子瞅着他不言语,于是他就又数落孩子的字写得也不好,算个数要愣好长时间的神儿,埋怨孩子脑子太慢。因此就训孩子,媳妇听着听着不愿意了,就帮着孩子说话,这一来,他更生气了。觉得凡是一涉及到孩子的事,老婆总是和他顶着,一来二去,二方的“生气”就弄成了三方大战。欢乐祥和的一个周末也就没有了。

听着他的叙叨,我笑了。我知道他的孩子才上小学一年级,而他所想象的有些东西还不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所要考虑、所能解决、甚至是所能理解的。比如说重点大学,一个才上小学一年级的小孩子,怎么知道“重点大学”是怎么回事?正在思谋怎样说服他,让他静下心来,正好看见一个搬运工在向车上搬菜。

现在菜都是装在纤维袋子或者塑料箱中的,外面很严实,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也不清楚有多少。所以一个搬运工用很大的劲去搬一大纤维袋子菜,袋子却很轻,他被晃了一下,但很快站稳,就把一袋子菜扔到车上了。另一个搬运工也去搬一袋子菜,显然有了前一个人的情况,他可能觉得他这一袋也很轻,没想到他这一袋子很重,就一下子被晃了一个跟头。于是我就让我的学生看眼前的这一幕。

其实,在我给学生谈目标认定时,举的最多的例子就是“一桶沙子”。远处一只桶,里面装着沙子,我们在远处看不清里面装了多少,所以我们就不好使劲。以为是一满桶,那我们去提这只桶时,必定要准备着能提起一桶的劲。如果恰好是一桶沙子,那我们会很稳当地提着它前行。而如果是半桶呢,那我们可能会被晃一下,但没有问题,晃过以后还可以轻松地提着向前走。但是,如果我们准备提半桶沙子的劲,却遇到一桶沙子,那就会被晃倒。古人所“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我们一定要看这个人与桶大小的关系,如果是个小孩子,我们给他一个大桶,那当然有违自然。我们不可能让一个8岁的孩子去做18岁孩子的事。同样也不能让一个18岁的孩子去做28岁青年的事。8岁的孩子天天想着考重点大学是错误的,一个18岁的高中生轰轰烈烈地谈恋爱是错误的,一个28岁的青年不去谈恋爱也是错误的。为什么呢?他们都没有在正确的年龄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老师也是这样,如果在本该用四则运算的时候,非让学生列方程,还告诉学生列方程要比四则运算快的多、也简单的多,这也是在错误的时间做错误的事。

明白以上道理,作为家长,作为老师,心态就会平和,教育教学就会顺畅。就会为8岁的孩子多认识了一个字而高兴、激动。就会发现18岁的孩子在谈恋爱而紧张,就会为28岁的孩子欢天喜地地张罗婚事。老师呢?则会循序渐进地教一些适合的知识,安排一些合适的题目来训练孩子,也会为孩子每天的进步而欣喜。

教育就是要教给在正确的时候用正确的力道做正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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