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宫乱,永平困境
杨涟跟一班大臣在乾清宫跟李选侍斗了两日,李选侍仍是死皮赖脸,皇长子也一直在一旁对李选侍言听计从,搞得国丧也办得像是一场闹剧。正当大臣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皇长子偷偷溜出乾清宫找到杨涟偷偷说道:“杨大人,你们赶紧想想办法把乾清宫里那个泼妇弄走,我看着烦得很。”
杨涟感到意外,眼前的皇长子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唯唯诺诺,他恭敬回答:“殿下放心,臣等竭尽所能处理此事,臣等商议欲调动侍卫强行把她轰走。”
皇长子接着说了些话,更让杨涟恍然大悟,他说道:“杨大人,这个法子只管解燃眉之急而已,你今日把她轰出乾清宫,明日她可以再来,其实李妃也是听了郑太妃的话才这边胡闹......”
杨涟皱了皱眉头问:“殿下是从哪听说这事是郑太妃从中搅和的?”
皇长子压低声音说:“从魏忠贤那,是他告诉我的,他消息可灵了。”
杨涟开始把重心挪到郑太妃身上,不过他知道郑太妃是个老顽固,比李选侍还不好对付,他几番冥思苦想,终于灵光一闪想到了郑国泰是怎么死的,由此心生一计。于此同时,杨涟也敏锐地感觉到了另外一条信息,他随口问道:“殿下,魏忠贤经常上您那儿去?”
皇长子点了点头,回道:“是,杨大人是想找他吗?”
杨涟有些顾虑,魏忠贤可能会是以后一个危险的对手,但没有时间允许他想这么多,他连忙回答道:“不是,臣就是随口一问,殿下,臣这就告辞,赶紧把殿下交代的事给了结了。”
杨涟出了乾清宫,紧接着找到一个人,这个人是郑国泰的儿子郑养性,他对郑养性说:“郑公子,这次来想求你办一件事。”
郑养性对杨涟则是视为不速之客,冷冷地回道:“杨大人,我正要入宫,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说吧。”
杨涟十分镇定:“此事关系到你们郑氏一族的存亡安危,改日再说就晚了。”
郑养性毕竟年轻,被杨涟这么一吓唬,有些动摇,没有再打发杨涟离开的意思,只是沉默不语。杨涟抓住时机,继续说下去:“郑公子,令尊虽然仙逝,王虎也含冤而死,但你不要以为令尊那个案子就可以不了了之。王虎之前已经把证据交予我手上。”
郑养性有些颤抖:“那......你......想怎样!”
杨涟步步逼近,他说:“李选侍大闹乾清宫,我已经查明是你姑姑郑太妃暗中使的鬼,你去劝劝你姑姑,大局为重,惟有安分守己方能荣华富贵。”
杨涟见郑养性没有反应,补充道:”不然我就把案子的证据交予刑部,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但郑养性反倒觉得杨涟原来是有求于他,故作嚣张地说:“你信口胡言,我可以告你污蔑朝廷命官,还有......污蔑郑娘娘。”
杨涟笑了笑:“我话都说,如果配合你们还能保全这荣华富贵,如果执迷不悟,我跟你们玉石同焚,也在所不惜。”
郑养性有些气急败坏,随口说道:“你就不怕福王治你的罪吗!”
杨涟回击道:“我是大明的官,我若有罪也当由皇上来治罪,莫非福王想当皇上,想起兵造反不成!”
郑养性沉默了许久,也没想理会杨涟,他呆坐着。杨涟理了理思路,觉得快要大功告成了,他最后说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想保全你的家人,就按我说的去做,你们要是有谋反之心,我劝你们尽快收手,即便福王造反,你觉得你跟郑娘娘能逃得出京城吗?”
此话一说完杨涟就走了,而郑养性对杨涟却顿感敬畏,也没敢耽搁片刻,骑马往皇宫奔去。
这时的郑娘娘正找来崔文升说:“李选侍还在乾清宫闹腾吧?”
崔文升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只要李妃在那一闹,皇长子吓得给他皇上当,他都不敢当。”
郑娘娘听完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说道:“我已派人给福王送去书信,很快这皇上就轮不到皇长子了。”
两人说话间,郑养性急匆匆跑了进来,他跟郑娘娘说道:“姑姑,大事不好,杨涟已经知道李选侍闹乾清宫的事情是您策划的,今天竟然来威胁我,要我们......”
郑娘娘怒喝道:“要我们怎样!”
郑养性有些怯懦:“要我们......尽快收手。”
郑娘娘不屑地回道:“一个内阁小官,也如此猖狂。”
郑养性起初也这么想,但是跟杨涟一番较量之后,还是想劝告一下郑娘娘,他说:“姑姑,他有家父通敌的证据......他还劝我们安分一点,安分一点才能保住这荣华富贵,不然可能福王还没打到北京城,我们就成为了刀下鬼了。”
这句话提醒了郑娘娘和崔文升,他们即便处心积虑,也没想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是掌握在了皇长子和大臣的手里,或许他们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被一切胜利的假设冲昏了头脑,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个皇位如果福王选择硬抢,那么此时围桌而坐的三人也恐会搭上性命。
郑娘娘看着崔文升,埋怨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崔文升心里也十分害怕,良久才回过神说道:“娘娘,如今只好速速派人让福王按兵不动,我这边也去催催魏忠贤赶紧把宫女找到,兴许还有转机。”
崔文升这是让郑娘娘让步,但是一向骄横的郑娘娘岂会这么轻易听得进去,她哭了起来:“我不甘心呐,你赶紧给我想想,快!看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崔文升好说歹说也劝不住,郑养性也有些不耐烦,帮着劝说道:“姑姑,就依崔公公的吧,不然咱家三四百号人的性命恐怕都要搭进去啊。”
此时,郑娘娘冷不丁地吼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魏忠贤啊!”
崔文升应了一声赶紧直蹦东厂而去,到了下午,李选侍也顺利地被移出了乾清宫,杨涟也算舒了口气,皇帝丧礼开始有条不紊的举行,大臣们也趁此时机把皇长子朱由校扶上了皇帝的宝座,以免夜长梦多。
李紫跟小和尚到了永平城,李紫一想到再加把劲就能到那个村子了,不由得兴奋起来,她顾不上歇息拉着小和尚朝着南门赶。就在他们快到南门口的时候,发现比进城的时候多了一队差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对过往路人都要对着手中的画像一一盘查。
看到当差的,李紫心中自然犯起嘀咕,但她也暗自心存侥幸,希冀差爷不要为难他,好让她早日见到小武哥。李紫跟小和尚走到了城门口,差爷们对他们例行检查,一个差爷摊开画像,仔细端详着李紫。他不禁一惊赶紧叫来弟兄们把他们围住,李紫跟小和尚慌张了起来,小和尚护在李紫前面,害怕地说道:“官爷,我们是良民,为何这般围着我们。”
差爷举着画像给他们看,上面画着两个人,一个女的看着便是李紫,另外还有一个男的,李紫和小和尚知道那画中的男子是小武哥,李紫生怕被抓,极力辩解道:“那画上明显就不是我们,你看他是个小和尚,画上根本就是个年轻汉子,那女的.....也跟我好不相像。”
差爷说:“我们觉着像就行了,就跟我走一趟呗,如果跟你没关系,我们会把你放了。”
小和尚说:“那画上的人所犯何罪?”
差爷说:“这差事是宫里吩咐下来的,抓了人之后,等东厂的差爷来了就可以交差了,咦,我犯不着跟你说这么多,问了我也不知道。”
李紫和小和尚被带到了永平城的一所监狱暂时收押。李紫的心里十分忐忑,她知道要是出不去落在东厂的人手里,那便是凶多吉少,焦急地想着出逃的对策。
突然外面闹哄哄的,另外几个差爷又带了两个犯人进来,这两个犯人就是永平城外打家劫舍的抢匪。永平城牢房少,两个抢匪被推进跟李紫他们同一个笼子关押。差爷嘱咐抢匪道:“那两个是朝廷钦犯,你们要是动他们一根毫毛,有你们好看,老实在那蹲着!”
其中一个抢匪看着李紫眼熟,对他兄弟说道:“大哥,这个女的好像在哪见过?”
李紫固然知道这两个抢匪是谁,为了堵住他们的嘴,及时回道:“满街都是画像,那上面的女的跟我长得像呗!”
此时差爷们都走了,抢匪才说道:“想起来了,之前有个道士,他拿的画,画得就是她!”
李紫急了骂道:“我说你们两个无赖,老琢磨一个姑娘家干嘛!”
抢匪想到他们钦犯,也懒得再纠缠这事儿,过了一会儿,李紫烦躁了起来,自语道:“怎么才能出去呀!”
蹲在一旁的抢匪笑了:“想出去还不简单,给牢头使点银子,不就放你出去了。”
李紫眼前一亮,客气地问抢匪:“你所说的靠谱吗?”
抢匪认真地回道:“这事我都干几回了,要不是我们弟兄俩这两个月没什么收获,不然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