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出生时,外婆家已经在外公外婆的勤劳打拼下,从普通人家变得家境殷实了,有几个长工,两幢屋产,几十亩田地,还有几头牛。
唯一缺陷是,老妈有两个姐姐,也就是全是女孩子。所以在老妈四岁时当外婆家迎来了唯一的儿子——舅舅后,四岁的老妈基本被忽略。
两个大姨都送去私塾老师那去读书了,轮到母亲时,说两个大的也没学出啥来,小的不学吧,母亲回忆说当时主要看到两个大姨天天被老师敲手心,痛的要命,想想不学就不学吧!
从此母亲就开始了放牛生涯,爷爷为了她心甘情愿放牛,每次一个尖角包的花生,老妈就骑在牛背上,后面还跟着一个牛,吃着花生,悠悠的过着每一天。
每次母亲念着“白的纸头,黑的纸,爷娘没有犯本钱”,抱怨父母不让她读书时,过后也会实话实说,自己也有责任,怕苦也贪吃。
愉快的童年让老妈错过了学习的黄金季节。
老妈第一次有机会坐教室认字是文化大革命时的扫盲班,老妈说,每天劳动结束,吃了晚饭,大家累的要死,挤在生产队的仓库里,男的抽烟,女的纳鞋底,小孩穿来穿去,弄个煤油灯,光线暗暗的,哪看得出啥字啊,学一会就教个革命歌结束,反正啥也没学到。
等我到了初中,我有一阵突发奇想想让老妈认字,写了几个数字,发现老妈数字也不认识几个,教了一遍,问她,谁知她数着第几个,先学会偷看,哎,无语,直接放弃。老妈说学不会了,下辈子再学吧!
转眼我女儿出生了,老妈帮我带孩子,女儿两三岁时,我买了许多简单的识字识数课本教孩子,女儿没几天学会了。有一天回家,发现老妈陪在熟睡的女儿旁边,拿着笔在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写着数字,说是也要认识几个字,不认识的让女儿教的,并且在随后的日子里学会自己写了本亲戚子女的电话号码本,当然也学会了打电话。哈,惊呆了,那年老妈六十二岁!
虽然后来老妈只认识没几个字,完全算不得识字,但终究是个不小的进步。
最后,我想明白一个道理,无论何时,只有他人的“给”,没有自己从心里发的“要”时,是不会成功的,其他所有外在条件都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