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伉俪情深,至死不复”
——沈复和大中书局版《浮生六记》
大学时,老师课上谈到苏州清代文人沈三白的《浮生六记》,对沈三白与其妻陈芸的夫妻之情甚为感叹,因此对《浮生六记》这本书感起兴趣,本想在学校图书馆借阅此书,但当时偌大的一所大学图书馆,居然没找到《浮生六记》,很扫兴,越是寻其不得,越是心有系之,就遍访苏州的几家书店,仍然没有寻到此书。后来一个偶尔的机会,在苏州古旧书店近现代文学售书区,看到1935年11月上海世界书局出版的《美化文学名著丛刊》翻印本,其中居然选有《浮生六记》,欣然购之,与我同好的室友见到此书,也忙到古旧书店,仅剩的几本《美化文学名著丛刊》荡然一空。
《浮生六记》是苏州清代嘉庆时期文人沈复沈三白著于嘉庆十三年(1808年)的自传体随笔,当时未见刊刻,只是以抄本形式传于朋友或文人间,过了将近七十年,一个叫杨引传的文人在苏州的冷摊上发现《浮生六记》, “犹作者手笔也”,只是六记缺少二记,杨引传对该稿本珍爱有加,给其妹夫、时改良主义政论家王韬,以活字板刊行于1877年。该书刊行后,引起很大反响,主要是由于历来的文学,详细描述夫妻之情的作品甚为鲜见,尤其是《浮生六记》所记夫妻之情真纯率真,平淡简洁的文笔之中无处不弥漫着夫妻之间的相知、相爱。“伉俪情深,至死不复;始于欢乐,终于忧患;漂零他乡,悲切动人”。 1936年林语堂曾将《浮生六记》四篇翻译成英文,在汉英对照单行本的序言中称“芸,我想,是中国文学上一个最可爱的女人。”最先发现的《浮生六记》四篇,篇目为卷一《闺房记乐》、卷二《闲情记趣》、卷三《坎坷记愁》、卷四《浪游记快》,后来苏州冷摊上又传出发现“全抄本”,有卷五《中山记历》、卷六《养生记道》,据考证,这后来发现的两篇是后人伪作。到2008年,又传出山西省收藏家彭令从清代著名学者钱泳手录的《钱梅溪手稿》“杂记”中发现《浮生六记》卷五佚文的消息,据说佚文内容皆为描述日本琉球之事。我的《美化文学名著丛刊》中的《浮生六记》是为伪全本,一度成为我的枕边书。读《浮生六记》时,对沈三白夫妻之情心向往之,为此还到沧浪亭一游,“过桥,折东曲径而入”,想象180年前有一对极具生活情趣的夫妻曾经走过的路径,“晚霞烂然”下一对夫妻席地而坐、“烹茶以进”之景恍若重现,“俗虑尘怀,爽然顿失”。工作后,向一些好同事推荐《浮生六记》,只有一个同事感兴趣,借走《美化文学名著丛刊》,然而这一借就再没有回到我的身边,我心有痛失爱物的遗憾。后来在书店也看到《浮生六记》的多种版本,但我未曾再购,直到在一书摊看到大中书局出版的《浮生六记》,问摊主书价比新本还便宜,终于再次购进。据不完全统计,《浮生六记》自刊行以来有中外文各种版本约122种之多,我现在收藏的大中书局版本出版于民国二十一年十一月,为大中书局的第四版印。书前有管题词、潘题词、杨序、王跋,全书收《浮生六记》前四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