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一
今天早晨去给母亲上坟。2015年母亲摔了一跤,大腿骨折,后来又是脑出血,活了92岁的母亲走完了最后的人生路。母亲安葬在秦岭一脉的笔架山下,泓钹陵园环境优美,也算是我对母亲幼时的承诺。我和母亲感情深厚,非三言两语所能道,所以还是不说。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从陵园出来便是一望无际的油菜花海,秦岭的余脉高低起伏,坑坑洼洼,这些凹凸的地貌却成了绝佳的风景,仿佛得了造物主的偏心,竟把世间的美丽浓缩在了这里。
我们行进在金灿烂的油菜花海中,公路象一把利刃却也忍心把这美丽的黄金切割。路旁的樱花心生妒忌,把自己红艳艳的骨朵毫不保留地绽放。偶尔,也会有麦苗把绿的色块点缀。
父亲和先人的坟地在另一个去处,不远,就在老屋的西面。走过老屋,只剩下瓦砾和废弃的钢筋水泥砂浆和石子。故乡的梦想随着老屋的破灭逐渐远去。
田地里一半是油菜花和麦苗,一半是荒芜,废弃的土地。在一处低矮的洼地,一棵棵白杨树挺拔高大直刺苍穹。
田坎早被疯狂的杂草包裹的严严实实,我感叹再没了提着竹蓝行猪草的人。
坟墓也被密密麻麻的白杨树遮掩。我们不敢在坟头燒纸钱,怕引燃树林。
跨过小渠,穿过低心的刚要开花的桃园,来到荒弃的田地才把纸烧掉。熄灭燃烧的荒草,看着灰烬不再冒烟,我们才敢放心离开。2019.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