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正尝试尝试解决一个问题,她应该怎么去赶这么早的飞机。这时,躺在一旁的男友小郑突然叫起来,“你去啊去啊去啊”
妹妹对他这种类似撒泼的言语早已习惯,眼睛都没从手机页面离开,她开始查询机场附近的酒店,看看住在附近的可行性。小郑见状,搬出了杀手锏“你去的话我就告诉你爸妈”
这句话果然是有效的——妹妹终于直视他,问为什么不让她去。“你还不够独立”,小郑大方地给出答案。
独立这两个字,就和当初他们辩论阿li女员工事件时,小郑站在辩方坚称的“你情我愿”一样。自带抽象属性的关键词,成功把妹妹绕进去了——对话进入死循环,每个人对此的理解可能是南辕北辙的,这也戳破了她如气球般的斗志。
或许是他年纪比自己大,错把自己依赖他的偶尔视为常态,又或许是这个躺在身边的男人,曾不止一次见过她摇摆不定、脆弱易碎的模样,她需要我的保护,妹妹白皙的皮肤、娇柔的身体都给了他一种要成为男人的动力。但妹妹还记得和小郑第一次的两人旅游,是自己承担起交通和旅游攻略的重要部分,因为那是小郑第一次坐飞机。这,难道就忘了当初我那么游刃有余地带路?也无视了我可是背井离乡,独自在外地读大学以及工作,我还不够独立吗?妹妹纳闷极了,她迫切想知道小郑对于独立的界定,最后她知道了独立的样式——那就是她的姐姐,在逻辑范式中,足够独立的人是不会遇见危险的。
辩方小郑首先发起攻击,他支撑起一直粘在床上的身体,“你一个人住酒店知道有多危险吗?”“那如果我不去,我姐姐也要一个人去,那不是更危险吗!”妹妹搬出了我来当救兵,当然她没想到小郑会这么回击,“你姐姐不一样,她足够独立”。正是这段对话交锋,让她陷入对自己独立性的怀疑,以及动摇了她原本的出行计划——她真的能一人解决机场问题吗?
小郑不知为何,看起来奇怪了。他一生气就会跑到室外抽烟,因为他知道妹妹不喜欢闻到烟味,也清楚妹妹一直想要他戒烟,他有意或无意地借此来控制妹妹的心情。门半掩着,充当起某种仪式的界限,隔开了一对相爱却永远“谈不到一起”的男女。
妹妹特别记得,面对她坚持用自己举例来说明女性员工的困境时,小郑却忽视了“如果”的前提,他竟然给自己的大脑真的植入了“妹妹在工作中被QJ”的“事实”,他认为妹妹之所以坚持这样的说法,实则实在试探他的看法。当大脑通过他这荒诞的推测并判为“合理”后,小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他一遍遍质问“你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你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一遍遍表明态度“我会很讨厌你的”“都怪你一直说这些,我都睡不着了!”。每次讨论深刻一点的问题都会落得不欢而散。上上次讲wyf事件也是这样,小郑似乎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理念的拥护者,非常了解男女间的关系不是非黑即白的,尤其涉及肉体。当然了,一旦妹妹以自己作挟,他就会立刻高举保护大旗——“女孩子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那男性为什么不管好自己呢?面对追问,小郑的答案是“他们管不了自己。就是会有冲动”。
突然门板开始演奏急促的部落音乐,传递某种猛烈的信号。下一秒,小郑冲了进来,反手把门快速关掉,还来不及吐掉烟头。据小郑的描述,走廊的另一头突然出现了一头眼冒绿光的黑狗,如狩猎般盯住他。短暂的四目交接后,那狗径直朝他冲来,才几秒他就看清了狗的原本融在黑暗的真实体型,那是野兽!吓得他立刻关上门。妹妹原本想安抚一下他,因为他此时正抖得厉害,燃烧着不断从指尖洒落的烟灰可以证明,这妹妹也打算暂不计较了。可谁知,小郑对“吓”也有自己的独特解释——我不是害怕它,是害怕我不小心杀了它,得赔钱,还得处理尸体。他一边往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烟,一边️镇定和妹妹“抱怨”,完全忘了几秒前那段出自他手的求救信号般的鼓点,正如忘记了最初在机场一头雾水求助妹妹的自己。
第二天早上10点,妹妹拒绝了我的“说走就走”邀约,她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证明她的独立性——她害怕一个人住酒店。小郑时不时会发给她女生独自住酒店遇害的新闻,在频繁的同类信息侵入下,她觉得自己很可能会遭遇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