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鸿雁的眼泪

亲爱的思念们:

      你们好!

      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看着月明星稀,黑魆魆的夜空,我心中的沙漏无情地倒数着那个千里共婵娟的日子,看着摇晃着树影的月色,逐渐饱满的弧度,映射在我的脸上,分明就是淌着的透明液体的弯曲,顺流直下,无法遏制。

      于是我开始思念你们,开始再一次用力地思念着我一直无比思念的思念们。

      我记得,那是在医院里,你在等待手术出院的那一天,我看着你的痊愈的兴奋,看着你透露出你年龄不符合的兴高采烈,我打内心觉得,你还是一个渴望着美好的温婉的女子,知识岁月的刀痕在你的心上脸上无情划过,结痂的你只有选择不停的不停的坚强。

      当护士送来出院证明的时候,你努力在窗户边吧把黑白的纸张调试到最适合的位子开始仔细钻研起来,“诶,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自己的血型是什么呢,你看看,这个O型RH阳性怎么样啊”“血不都一样嘛,挺好挺好。”我光顾着忙着手上的行李,对你的回答也只是敷衍而已,自然,我忽视了你原本上扬嘴角的挂下。

     “这最后一句话我怎么看不懂,我什么时候得过子宫肌瘤啊?”

     “这种东西不重要啦!”

     “什么不重要啊,我的病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本来就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你花头(当地方言,指的是事情多)多!”

     “我自己找医生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你并不是无理取闹的执拗,你的认真,你的心细指出了医院主任医师的一个失误,于是我哑口不言的跟着你,我试图用手轻轻地打在你的肩上想缓和一下氛围就如同我们平时耍宝一样的在你身后含着你的名字,不过这次,你用力耸动肩膀拒绝我的示好。

     于是,喧闹的办事大厅,我惊在原地看着你怄气的走开排队,一如我1多年之前的那副光景,只不过当时怄气的是我。

     直到现在,我想对您说,对不起。

     转眼十多年的光阴,那天我突然恍惚感受到了一种轮回的宿命感,通过血肉相连的我们在这个纷扰的世界中用了二十年的时光依偎相。因为父亲的某些错误行为,导致了我的童年你的青春使出了快乐这一重要的味道。不,应该说,你独自承担着所有的痛苦,将双倍的快乐一直一直的在我身上无限倾注。我记起孩提时的某个夜里,你摸着我的脸,笑着流下了眼泪,说道:“开心点,长大的日子还那么多,不开心可不行。”

     对不起,直到现在,我才懂得了一些我看在眼里却透不过心里的事情所以请原谅我对你的无理;对不起,我曾经让你骄傲的学识竟然成为戳伤你的利剑所以请原谅我狭窄的胸襟;对不起;我用自以为是的关怀一直鼎带着“孝顺”的光环却从未真真正正地体悟过你的感觉。

    于是明白,你的存在,并不是供给我生活费然后被我赡养那么简单的循环,而是,未来不可捉摸的变幻中,需要有那么全心付出不求回报的人在你身边的陪伴,需要有那么一个温暖善良的怀抱与我一起走到世界终结。妈,只有您。

    我慢慢踱到你的身边,帮你完成了出院手续,提着你的行李,然后用我尚不够宽厚的肩膀搂着你,对你说“开心点,我们母子之间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不开心可不行。”你还是骄傲地把头扭向一边,可是这次我看到了,你嘴角上扬的弧度和你瞳孔中回忆起当年光景的湿润。

    时光匆匆流去,现在的我已经足够站在你的身前,让你安然的拿出本属于女人的柔软放下沉重的坚强的盔甲,在时光的罅隙中在我的庇护下,享受迟到的幸福与恬然。

    中秋不顾我倒计时的伤感步步逼近,但是,我们本是同一个身体的存在,就像我们不必千里共婵娟也能够通过37℃的血液说着我们的悄悄话,传着我们的感情。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够为你亲手包一个粽子,做一个月饼,然后看着你的笑容,听你说着我的手艺有多么多么的烂,然后自夸地说着我当年嫌弃你红烧肉的熊样,你要知道,这样的你,我最喜欢。

    只是,那么美好的景象今年中秋节已然见不到,实验室的老鼠可能成了我的陪伴,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每天都是中秋节;只要我们在一起,中秋节的香甜从不会减。所以在家里的你,也要开开心心的等待着我那天给你长情的告白,一如过去许多次中秋节那样,你早早躺在床上,听着我在电话这头把地域的差距折叠成一张薄薄的纸片,用话语轻轻渲染出专属我们中秋的美好回忆。

    妈,就让我再所矫情一点,我爱你。

    等了这么久,你一定是嫉妒了吧,真是的,你看现在不就是轮到你了嘛。

    其实对你,我有万千话语,却每次通话时总是用一句“没事”匆匆掠过。

    原本我们之间并没有中秋节的习惯,更多的则是七夕、情人节、圣诞节。这些被你一直诟病为“家长节”的日子却不知不觉成了我们之间赖以为系的纽带。

    要我说,两个人最好的状态,不是热火朝天的恋爱,不是似糖如蜜的情话,而是在这些之后,能够回归到米饭的朴实,清汤的开胃,白水的解渴。所以感谢你,和我一起做到了这些,你成功的把我从一个家服服帖帖地安置到另一个家,然后又把这两个家温馨地融合到了一起,让我安心地呆在没有你的地方。

    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之间并没有那么顺利。异地的距离加剧了彼此的猜疑,放大了我们的不好脾气,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才是我们的家常便饭,每夜都在眼泪和懊恼中沉沉睡去,醒来之后又心有余悸地互道一声早安。

    但是我们不都是一直挺过来了吗?从我们最初相遇的差点错失,从我们结合的不被理解,从我们相拥的不被祝福再到今天我们将近1600日的相互守候。我们是彼此的初恋,我们一直自豪地宣称这是最长情的初恋。

    走到今天谢谢你,没有你的让步没有你的包容我知道一定会做出不少的傻事;走到今天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是沙漠中的仙人掌满身是刺干渴无助;走到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许只是一个生气只会在深夜中喝酒的傻孩子而不会学着慢慢沟通成长为一个可以被依赖的可靠的男子汉;走到今天谢谢你,除了谢谢你,我还要说我爱你。

   我爱你,从最开始的不知所以到后面的没你不行;我爱你,在每个吵架的夜里都会为自己不成熟的冲动悔恨;我爱你,在每个清晨总有你温暖简单的早安;我爱你,就像每个黄昏的风出国,告诉我你的心情,无论冷暖阴晴都让我不能逃脱;我爱你,你常问我多么爱你,哑口无言每次都搪塞而过的我现在想说,爱就如同基督教徒对耶稣的狂热信仰,超脱了情爱的束缚,甩掉了钻戒的光芒然后成为灵魂中举足轻重的那一克,主宰了我的生命,成为了我脑海中岿然立着的最后的支柱。

   你常说我是把你骗到手的,连告白都没有。我笑笑,因为你知道吗?我这么一个人从决定和你在一起开始,就是最长情的告白。

   中秋的月亮,我分明看的到你的笑容,不说笑的,还以为你是住在月亮上的嫦娥。原谅我中秋不能在你身边,一次又一次把约定换成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

   谢谢你的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我把对你的心思化成鸿雁,悄悄飞进你的屋子,如果你要是看到它落泪了,请收好他,因为那满满的都是我对你的思念。

   最后念叨一句,我在这边都好,而你们也都好,这才是我人生中的最好!

   祝:

身体健康,有事没事常想想我。

                                                                                                爱你们的儿子以及男人

                                                                                                 2014.8.27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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