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绅出了羊肉,当晚点了半个月戏,从附近各村借来大铁锅,架在祠堂的篝火上,一锅一腿野羊肉加一担白萝卜,大家边吃边看戏,有些爱酒的端着竹筒边吃边喝,有些喜欢吃的到处借调味品自己制作独一无二的味道。把整个祠堂包围在融融在状态中。
母狗怀孕了,当公狗知道母狗怀孕,两条狗起初打了一架,再后来相互怄气,相互不与理睬。原来公狗作为专门狩猎的狗,买回来主人即把它给剦了,母狗没办法剦,也就随它而去,当公狗发现母狗怀孕,气不打一处来,知道是村中狗做的好事。隔了几天,公狗接受了这种事实,它细心地照料着母狗,母狗虽然很羞愧难当,但还是随遇而安地接纳了公狗。
大雪节气快到,天气干冷,早晚气温低,天空朦胧一层,上午要到十一点才天空晴朗,下午三四点又回到朦胧状态,不刮风不下雨,大气潮湿阴冷,出了天大太阳的夜里,忽然北风呼啸,山风卷起落叶唰唰喇喇四处飘忽不定,小型龙卷风把叶片卷起几丈高,形成落叶旋风柱,象游在天空中的巨蟒。风停下来时,紧接着滂沱大雨,当雨稍小点,雨中夹杂着雪子打在大地上,蹦蹦跳跳地舞蹈,雨终于停下来,天空中飘着大片的雪花,沸沸扬扬地跟着风飘落,还不到天亮的时辰,天已经很亮,不大一会,大地铺上了一层银白。
猎狗起床把火堆烧旺,伸头看了下外面,他昨晚没睡好,见两条狗爬在火堆旁也不打扰,铫罐接满水吊在火堆上,剁了块腊味直接丢入铫罐,才慢慢地蹲下坐在石块的木垫上烤火,不一会水开把腊味和水倒入木盆清洗黑油油的腊味,洗干净改了下刀又丢入铫罐,注入水后,放了点米和萝卜,满满的一铫罐,这是他们一天的吃食。
村里还在天天唱戏,大家出不了门,包戏的人此起彼伏,戏班子干脆白天也来一场,一天两场,把平时冷落的村庄变的热闹非凡。猎狗父子在这个冬季搞到很多野兽,几乎卖给了包戏的土豪们,让他父子俩赚了个盆满钵满。大年三十除夕夜还从陷阱里抓到头老野牛,冰天雪地中两人用竹杆打了个架子将野牛拖到村中时,大家各自在准备年夜饭,唯有戏班的人在休息,猎狗见到长老便说:“大过年的大家有口福,搞到一头大野牛,特意送给村里过年。”全村人听说猎狗父子专程送野牛来,都从家里出来,大家围着野牛,山神用刮刀在刮皮,所有的大铁锅架在火上,并加满了水,就等野牛肉下锅,其它村里来看戏来的早的人一起共享这份美味。天已黑才刚刚开始动筷子,各家各户端出各种美食,象办筵席一样,每桌摆满,戏班的人趁空闲吃点,边唱戏边吃,直热闹到亥时尾。
几个年青人拿出几根铁管铳,铳有大拇指大,下面是块铁板托底,底座可以插入土里,铳管里装半管土硝用木棍抖实,装根导火索再压少许土,插在地上,点燃导火索,“嘣”地一声,声音很大,震撼力很强,一次装十只八支一起点火,他们把这种炮叫炮铳。过去可不这样放炮铳,自从有了铸好专门放炮铳的铁管才这样放,过去是用小竹筒抖土硝放,他们叫炮竹,不管叫什么都只听一响。放了炮铳就等于是开了财门,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大年初一这天有位远道而来的李氏宗亲,特意来找猎狗,听说猎狗捕猎很有一套,到村里就打听猎狗父子俩的住所,前一天夜里父子俩睡的晚,过了中午还没来村里,大过年的加上大雪封山,应该不会上山狩猎,可这个时节是打猎人的好季节,父子俩正在山中布陷阱和绳套,趁野兽到处找吃食,能捕捉一点是一点。
宗亲等到太阳西斜也不见他父子俩,逐向长老问了路,一个人来到猎狗他们的石洞,两条黑狗连叫了几声,只见猴子踉跄地出来看,猎狗父子还没回来,天已经黑透,地上的雪反光映射在旷野如同白昼,不一会洞顶的石板路上发出人走路的声音,转眼功夫就到了石洞门口,一人扛着头几十斤的黄麂,一人提着一头山猫和一只果子狸,两条黑狗迅速迎上去,尾巴不停地摇晃着,宗亲用铫罐在烧水等他们,见他们到来,立马站起身自我介绍,两人坐下来,山神去处理猎物。
原来这位宗亲是邀他父子俩去打一窝老虎,宗亲本也是猎人,距这里有二十多里地,他村附近的山洞里前几年来了一对老虎,发现后一般的人不敢独自上山,天一黑村里就关门闭户不敢出来,唯怕伤及无辜,去年开春生了两只,恐怕今年又生,所以约了会打猎的十多人一起去捕杀老虎,来这里专门请他父子俩。
山神边做事边听到要去打老虎,心里十二分高兴,捕捉老虎他很内行,可以大显身手。猎狗答应了下来,这种为民除害的义举必须参加,约定好日子,问好了路径。此时铫罐中的饭熟了,一起吃了饭,留宗亲一起睡了个晚上,第二天天放亮,宗亲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到时侯一定要到场。
这件事猎狗与村中长老说了,去时把猴子交给村里人带几天,去时两父子只带了两把开山刀,山神后面带着两条黑狗,两人两狗象出征的战士,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向前走去。
早在村口等待他们父子俩的宗亲一行十几人,见他俩到来,表示欢迎,当下进了宗亲家,大家围在八仙桌上,还没等上茶就议论起捕老虎的事,计划今天就开始准备。从大家议事中发现谁也没捕过老虎,唯独山神捕过多次,猎狗参与过几次,大家一致推山神为首领,喝完茶一起到神龛前,猎狗掏出一个红包,解开后,小心翼翼地把梅山教张五郎藤雕像请出来,毕恭毕敬地将祖师爷请上神龛中央,杀了只大的叫鸡公后,将雄鸡血淋在香纸上,烧纸焚香,猎狗念念有词,大家一起祭拜一番。
山神指挥大家在太阳下山之前,一定要在老虎巢穴附近挖好陷阱,选好陷阱地址后,陷阱两边架了两根四米多高的树Y叉,一根横木材架上去,连接两个树叉,横木中心吊一个大竹篓,能上下左右移动,陷阱里把竹签埋实,除了老虎的来路一方,三方都埋伏三四个人,每一方要一到两人把开山刀整上一米五的长把手,一切准备停当,老虎来的路上杀了只鸡,鸡血撒了长长的一路,山神顺手把鸡丢到伪装的陷阱上面。
大雪还未融化,天黑后与天亮区别不是很大,深山峡谷显得阴森恐怖,若是单独走进来,确实有点惊悚怕恟。华南的老虎喜欢单独出没于山野,完全靠嗅觉和听觉寻找食物,昼伏夜出,此时此刻,四只虎正醒来,天寒地冻的懒的动荡,但奈不住饥饿,母老虎还是慢悠悠地走出来,站在洞口伸懒腰,山风呼啸中,嗅到了一股血腥味,趁风而去,一步步靠近陷阱。
山神站在陷阱横担的竹篓里,他看的真切,小声告诉大家,准备打老虎,母老虎边嗅边走,时不时站着东张西望,靠近陷阱时再次看了下四周,他早看到了那只鸡,警惕地用鼻子嗅了嗅。
猎人们上山打猎前一般会洗个澡,把身上的汗味异味清除干净,以免大型动物嗅出人味,你先发现它占先机,若后发现它,它会隐藏起来或撒腿狂飙,甚至先攻击你。
母老虎嗅到无异味,紧走几步向鸡扑去,横梁上大吼一声“打”十几人一起围上来,先用长把开山刀砍,母老虎掉入陷阱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刀象落雨一样的下,它猛地向上一跳,竹签绊住了它,跳的不高,它再次用力,此时的开山刀更加狠地砍过来,横担上山神喊“砸头,捡石头砸头。”开山刀够不着老虎的人,立马捡石头砸,一波波石块扔向老虎的头,此时带过来的十几条狗一起围上来,扯的扯脚,扯的扯尾,好象砣屎全身沾满了苍蝇。山神快速从横担上下来,令几个年青力壮的猎人将老虎拖到平地上,将老虎四肢捆绑好,抬着就往回走,速战速决,以免惊动其它老虎。
当老虎听到异样的声音,带着两头小老虎走来时,现场空无一物,陷阱里的鸡都被狗拖走了。老虎到处嗅,嗅到了母老虎的血腥味,知道母老虎凶多吉少,也不明情况,不敢冒失去追,停了许久才慢慢地回去。
山神一群人一路小跑,不时地看看后面老虎会不会追过来,跑了一大段路才停下来,感觉安全后才小憩,到村里天还没亮,大家一起忙乎开来,吃是肯定要吃一顿,山神刮了一腿肉,交给宗亲煮,其它要换成钱再分。
大家吃完老虎肉,各自找地方休息,毕竟一个晚上没睡,宗亲把炭火烧的很旺让大家休息。大家醒来后,山神把大家聚在一起说:“昨晚我们打了母老虎,公老虎今晚不到,明天晚上必定会来,大家夜里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还要告诉村里每个人。”。
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听到有老虎会来,胆小的带着孩子到附近村去避难,胆大的年青人磨刀嚯嚯要参与进来打老虎,队伍一下子增加了四五人,捡了很多石头放在二楼的走廊里,只待老虎的到来。
天黑下来,雪的白照亮大地,北风呼啸,卷起地上的雪飞飞扬扬,半空中显得混沌不清,几阵风刮过,山静了下来,小山村静了,大地安然地静了。山村里没有灯火,完全停滞在静的状态之中,过了午夜,到处听不到一点动静。
公虎带着两只半大的老虎,慢悠悠地沿着猎人们走过的路,警惕地搜索着向前,离村不到两到三里时,只听见鸡啼不停,老虎知道天快亮,四处寻找歇息地方,他们要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再出手。
猎人们等了一夜,见天大亮才放松警惕,吃过上午饭,天上出了大太阳,山神再次对猎人们作出周密布署,五六个人一组,隐藏在四个地方,当老虎靠近能攻击的范围,先别管两头小老虎,大家一起尽量用石块砸老虎头的鼻子,待到老虎受了伤,大家才全部出来打。
夜来袭,天上零星点缀着几颗星星,北斗星的头直指北极,此时是大地最寒冷之时,也是春回大地的开始。没有风的衬托,山里没有一点生机,此时三头老虎已作好准备,它们要救母老虎,不管怎么样都要找到母老虎,大老虎可能是爱妻心切,小老虎却是思念母亲,它们认为大自然中老子天下第一,狂妄地不可一世,径直朝小山村而来,山神站在村口的二楼走廊里,他眼精地看着老虎们走过来,立马转向村中一边大声报告提醒大家老虎来了,老虎一步步逼近,走到了屋前,停下来听到村里没动静,从山神的走廊下经过进了村,直奔宗亲的房子而去,宗亲的屋揙了母老虎,气息很大,而且没装二楼走廊,那里没人守侯,此时十多条狗在两条黑狗带领下,团团围住三头老虎,狂吠不止,距离一丈开外,玩起你进我退,你攻我逃,你来我避的战术,损耗老虎的精力,老虎爬在大门上用力推门,好在门结实,被狗吠的大概很烦,突然一个急转身,朝一条狗一掌唬过去,只见一条狗从虎掌中飞出去,狗嗯嗯嗯地哀嚎个不停,猎人们站在二楼走廊上只能看着干着急,狗见老虎观不到的后背迅速一口,又迅速撤离,两头小老虎还没见过大世面,处于防守状态,狗的包围圈让老虎无法正常土作,被狗缠的左右突围,被逼到山神的走廊下,他们砸不到老虎,现在出去又恐伤人,只能等待时机再出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