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思想不够成熟的大学生在生活中的所看所思所想)
6.2 天气似多云 又有少许太阳 偶有阵雨
这日下午本是想着去八字桥荒原书店听周教授讲《柳如是别传的》,提前草草地做了一些基本常识的功课。顶着一颗昏昏沉沉的脑袋坐上了公交,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不玩手机不听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头顶斜上方的公交电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居家养老保障公益广告的声音在耳边盘旋,我记不清当时的自己在想些什么,就觉得时间过得超快,马上就到了站点。下了公交后快速走向荒原,我害怕自己迟到,我总是迟到,从小到大,有时是上课迟到有时是活动迟到,明明每次都会担心迟到给别人带来不好的印象,我还总是会迟到,就像是中了魔咒。
踩着白色增高鞋,哒哒哒的走在八字桥青石板上,又轻手轻脚地溜进荒原的大门,看看时间还有4分钟开始,松了一口气。从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上,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书店这么安静,猛地一掏手机发现不是这个周六而是下个周六才有这个活动。于是在距离书店还有三个台阶的地方,我选择转身,不愿意多打扰钱老师,因为今天本就没有来书店安静看书的打算,这样冒昧地进去有出来实在是太打扰了。
从书店出来,我放纵自己在八字桥附近闲逛,看看景偶尔停下来拍一些照,我的性格与水乡绍兴市十分契合的,我也偏爱那些小桥流水人家和狭窄弄堂,我喜欢看自己的双脚哒哒哒地踩在青石板上。我骨子里是爱静的,却又极爱听路人闲谈,在绍兴的这些老历史街区里住着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我带着一个旅人的身份穿梭在他们中间,风将那些我听不懂的绍兴方言家长里短吹到耳边,只觉得这烟火气浓的刚刚好,这些老人能够悠闲地安度晚年实在是件幸福的事。我还弄堂里看见了社区养老中心,小小的,有些破败,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
从八字桥出来走在街道上,感受到小颗雨滴轻轻地打在我的身上,其实包里装着防晒伞却不愿意打开,如果不是考虑到今天刚洗头我是非常乐意在大雨里狂奔的。转头一瞥,发现右手边的人行道绿灯亮起,小跑着过了马路,BRT站就在马路附近,我本无意回去。
BRT站的入口处台阶最左边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环卫女工,旁边搁置着扫帚和畚斗,我选择了台阶的最右边坐下。她些许憔悴的脸对我笑着示意,我也及时笑脸回复。
“你等车?”
“嗯”
我们开始聊天,一老一少。
“你还在上学?” “真好,有文化真好” “我们这些人就是吃亏在没有文化上面”
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微微笑道。
她操着一口云南普通话对我说了现在的生活大致状况,每个月有多少工资,家里的人口。我听的不是很仔细,实在也是不太听得清她含糊不已的话。她说话时,我不看她,只是盯着面前的街道人群看。不时有等车的人走进BRT站,有些疑惑惊讶地表情看着我们,说实话我并没有在意什么。我当时只是单纯的稍作休憩,并且我想为她拍张照,职业病。而她就像抓住了一个极为宝贵的倾听者,不管我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也不管我听懂了多少,对我滔滔不绝。
灰蒙蒙的工作服不整齐的套在身上缘由是里面穿着厚厚的长袖衣服,当时我没有怎么疑惑在意,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衣服的长度和厚度与空气的温度格格不入。我不大记得清她的样貌了,只记得一般辛苦劳作者皱皱黝黑的皮肤以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有一丝丝异域风情,发黄并充斥着一些血丝的眼白包裹着的是一颗偏蓝色的眼珠,上下差不多长度的浓密睫毛,笑起来一弯一弯的,眼角的皱纹跟着一动一动,她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老的很多,她已经52岁了,一个快退休的年纪,在异乡的街道上打扫卫生来养家糊口。
我坐在那,拿着相机示意说想给她拍张照,她先是快速摆摆手害羞的笑道:“不不不,我不想拍”,然后捂住自己笑的咧开了的嘴巴,我多次请求她还是拒绝。我本来就不是有什么用意,既不用来参加比赛也不是有什么商业用途,只是单纯的想记录这个城市的点滴以及我遇到的印象深刻的人。便心想“是不是她觉得自己这个职业不够体面,这个请求是不是伤到她的自尊了”于是乎放弃,抓拍了一张她的手。她强调着说“我这几天脖子扭了,身体不好,又穿着这身衣服,实在太难看,等下次你来玩再给我拍”她笑嘻嘻说道,真是好干净的笑容,“我一直都在这附近扫地”。原来是这个原因,人人皆有爱美之心,并且她没有误解我的意思没有觉得自己被侵犯伤了自尊。
这一点的确是玻璃心的我想得太多了,我真诚的对人,却害怕人不能真诚的理解,着实惭愧。
我进入BRT站,她笑着对我说,“下次再来找我玩啊”
我笑着挥手示意。
想来实在可爱,我离别时,她反复说的竟然是下次找我来玩,尽管只是简单的一句客套话,还是觉得有真心含在里面。
坐在BRT的候车椅子上,看着车道上来来往往流动的车子。
耳边响起刚才她和我说的一些我断断续续听进去的话。
“一个月一千多
你们这消费水平高
儿子没有读书了
在收废纸
你要好好读书啊
像我们这些人就是吃亏在没有文化上面”
我静静地坐在候车椅上,路面上各式各样的小轿车驶过,涂满了各式各样广告的公交车停下又载着人离去。我在想,那个扫地的阿姨可能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一直在BRT站附近打扫卫生,可能连BRT也没乘坐过吧。
不由地感慨这社会的贫富差距,文化差距,地域差距。我没权利批判什么,这是个太复杂的社会问题,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管理传播,我的学术知识也不能很好的解释什么,突然觉得力不从心。
我还是个靠着家里养活的大二学生,在校园里一心读圣贤书,每个月领着在线教育兼职的微薄工资补贴自己,前路漫长,我只庆幸我投生于在这经济还算比较发达的地区,我顺利地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上完高中,在读大学。
公交车上,摇摇晃晃,耳边又盘旋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居家养老社保的公益广告。
不觉身心疲惫,
我由衷希望身边地人都稍微再快乐一点、幸福一点。
(我的文字思想可能都不是很成熟稳重,感谢你能看到这里,我想多和大家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