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在山路上摸黑前进的父亲,踩踏着那辆“凤凰双筒”的自行车,它既是父亲的赚钱工具,也是父亲的宝贝,这辆“凤凰双筒”自行车跟着父亲走过半辈子的路。
在于1980年前的农村,一辆自行车是稀罕的宝贝。听母亲说,买这自行车的时候,是一个有华侨的人把自行车让给爸爸的,那个人听爸爸要赚钱养家,所以把自行车转让给了爸爸。为了买这辆自行车,母亲向好几个亲戚借钱,才把钱凑齐,可谓是花了血本,就希望赚更多的钱,维持生计。
所谓的“羊毛出在羊身上”,有了“凤凰双筒”自行车,家庭就有了赚钱的工具。从这一点上,母亲的智慧,的确表现出一个老初中生的才智,有脑子,善于思考,改变家庭经济收入,是一个聪慧的女人,因为有这样一个有文化的母亲,她才跟父亲拼搏着赚钱,让我们三姐弟都接受教育。我之所以选择了这一行职业,也是母亲要我这样做的,“不要嫌弃工资少,如果生活费不够,我支持你,你尽管不用担心,尽心去做吧,千万不能把字给丢了!”
就因为母亲接受过教育,就因父亲仅仅有小学五年级的水平,踏出潮汕地区跟外面的人交流,一句普通话就普普通通地支吾着过去,方知道“睁眼瞎”的路走得艰难,认识到有文化很重要,所以极力要我们读好书,知识就是门面,知识是我们一生的本钱。
永生难忘,父母叮嘱声声的教诲!
听母亲说,母亲生下弟弟之后就分家了。爷爷分给爸爸一间房子,爷爷以后赚的钱都属于未成家的叔叔的,爷爷留给叔叔有一座房子,还有爷爷修理自行车所赚的钱,也都归属于叔叔了,在我们农村有一种说法,那就是“除亩本”,爷爷把财产留着,那是以后叔叔娶老婆的家产。
既然分了家,爸爸带着妈妈,还有我们三个幼小的孩子,弟弟一岁,妹妹三岁,我五岁,一共一家五口自己过,当时父亲仅仅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却因为我们的出生,父亲当上了爹,成了背负家庭责任的男人。
小小的我,依稀记得还没分家的时候,桌子放的盘子里的熟鱼肉都给爷爷、奶奶、姑姑、叔叔吃个精光,盘子只有熟鱼头,那就是留到最后吃饭的母亲的了,有得啃啃的只有熟鱼头了。
有家教的母亲一直规规矩矩听爷爷奶奶的话。母亲曾经说,“我的上衣破了,让你奶奶给我做一件,奶奶就不肯。”“你断奶了,买几块饼干泡泡开水给你吃,爷爷叫嚷着,以后嫁人了都赔不起开水钱。”“你爸爸去捉小青蛙给你妹妹养身子,爷爷说,就浪费汽油灯了……”
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只有爷爷奶奶,幸好我的父母对待我们三个子女一视同仁,方至有今天的我,表表衷心,感恩父母给我们一生的教诲,今天的我们,勤劳努力,都成了家,都有自己的楼房。
回到那时候。
爷爷花了聘金把母亲娶过门,就是一个大家庭缺乏劳动力,要多一个女的来照顾家里的叔叔姑姑们一共五个孩子。
母亲过门时,叔叔只有几岁。母亲说,如果母亲不给三岁大的叔叔叫上一句“叔叔”,叔叔就不肯让母亲帮他洗澡。
三媒六聘的婚姻,母亲跟父亲恩恩爱爱一辈子,可谓相亲相爱一辈子。
爷爷奶奶对待母亲这个媳妇,当劳动力使唤,对我们两个孙女上学的事,更是多加阻止:
“女孩子,大了就嫁人了,读那么多书浪费钱!”老一辈重男轻女深根蒂固的封建思想影响了姑姑的前程,却阻挡不了父母培养我们的坚决。
时代,每一句话都有代表性,一分钱掰开十个角来花,家里少了劳动力,又要花钱供读书的事更是梦都没得做的绝对。姑姑就是因为爷爷奶奶的阻挡,虽然成绩优秀,也得升上初中一年级就自动放弃学业。也因为历史的存在,姑姑姑父的孩子就供到美国、英国留学,圆了姑姑学文化的求学梦。
历史,依旧沉陷在那追求三餐的七十年代,父亲买了自行车之后的艰辛历程,父亲的苦,只有母亲的温柔体贴让父亲消除疲劳和痛苦。
父亲,拼着牛的劲头,半夜踩着这凤凰双筒自行车,到深山收购青橄榄,养家糊口,把家扛!
我记得当时,每当半夜,母亲就起来煮饭给父亲吃了可以出去收购青橄榄,第二天清晨父亲再把货载到圩上去卖,可以换来钱买米。
因为白天“市管”查得严,如果被逮到,那一车的橄榄就被没收了,赔钱了。所以,父亲半夜就出门,才不会被捉住,不然连本带利给“市管”没收了,那一家子的口粮就没了。
父亲大半夜踩着单车在山路上走,回来车上载满橄榄,好几百斤。我看到的,两个圆圆的筐挂在后面车架上,分两边,上面可以再加上100斤重量的麻袋,听母亲说,一般父亲载五百多斤重的货。不管是青橄榄、乌橄榄,还是甜梨子,都是这样使劲地装货上车,如果上坡路,几个伙伴就轮着帮忙……
一辆“凤凰双筒”自行车,上山下山,上坡下坡,载了橄榄载甜梨,过冬之后又到灰寨载黑炭,父亲满车满车地天天当牛拖着、赶着路、养着家。
后来不用怕“市管”,可以自由交易了,父亲又起早摸黑载满一车的木头拉到圩里卖……
一辆“凤凰双筒”自行车,风霜雨雪,一直陪伴着父亲走南闯北,风雨无阻,换来柴米油盐,家有饭菜香。
父亲,他勤劳拼搏撑起一个家。
父亲已经六十多岁了,他的肩膀、双脚都是积伤劳疾的病,一个家的重担,二十几岁的男人扛起了重量,留下了后遗症的积伤。
父亲当上了“爸爸”,有了骨头架子撑着家!
父亲当上了“爸爸”,有了脊梁骨挑起了重担,扛着家!
一辆“凤凰双筒”自行车,承载着父亲坚韧不拔的精神。
一辆“凤凰双筒”自行车,踩着车子的是一个男人,他掏出血本钱养家糊口的不屈不挠的意志,留下一身淤积的伤,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让负重的家庭累弯了腰,一直向前冲,给家温饱,家有米饭,家人有得饭吃。
当时,邻居的又有几个有饭吃的,没有!就是父亲的家,有饭吃,父亲拼着载满五百多斤的货,换得的钱比别人多;母亲帮着管理田里的稻谷、番薯、花生,都比别人收获多。
一个家,没有父亲撑起腰板,没能养活我们三个小屁孩;
一个家,没有母亲勤劳坚强,撑起软弱的肩膀,起早摸黑照顾父亲、打理好家庭里里外外,这个家也没有那么容易吃得上饭。
一辆“凤凰双筒”自行车,载着一个家,载满丰收的食粮,一冬又过一冬,一年又过一年,父母把我们拉扯大,把我们养活的,就是“爸”跟着“妈”拉拉扯扯着我们,我们才能活出个人样。
历史沧桑,留下了一串串的记忆,酸酸的,是年代,是大众化的历史存在的苦难,让我们今天更佩服上一辈的顽强不屈的拼搏精神,是您们留给我们精神财富、物质生活,让今天二十一世纪,更加辉煌,明天更美好。
感谢“邓老”,给广东开发区,“包产到户”,让时代改变了中国,有繁荣富强的中国,才有我们的小康之家。
向前走,一辆“凤凰双筒”自行车的拼搏精神,换来了“奥迪”小轿车。
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父亲母亲,坐着“奥迪”车游览四川 说说峨眉风光。
“凤凰双筒”自行车,您看到了吗?改革开放了,我们赚到了钱,您留在历史的辉煌一刻,成了永恒。
创业精神 永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