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21日 星期日 阴有雾霾
读鲁迅先生《朝花夕拾》里《范爱农》一篇,知道鲁先生在绍兴师范任教时,范是其监学,两人算是同事。
其实早在日本横滨接船时,范爱农就已经知道了鲁迅,而且对鲁迅的两次摇头动作尤其在意,于是记在心中。
想来,那时的范爱农肯定知道鲁迅的名气 ,就算不是名气,都是绍兴老乡,谁也别瞧不起谁,对于早一步到日本的鲁迅,对待自己这些后来者们的态度,细节中的观察并十分在意,也是可以想象的。
这种在意放在现代生活场景,可以理解为,如早年出门去北上广深打工的同村青年,对后进城的同乡,除了热情引路,还要对着一堆蛇皮袋里的物品皱皱眉头:“……破烂东西都完全没有必要带上城,出门像逃荒的一样……”必定听这话的人,臊红到了耳根,尴尬得缩手缩脚,以为必定是嫌弃自己丢了人。
说回鲁迅先生与范爱农起冲突,在徐锡麟(范的老师)被杀之后,对于要不要发电报回国内声讨,范爱农明显让鲁迅感觉到是在针对他,两人当场还为此起了争执,而这一心结,一直到后来回国后再在绍兴相遇,互相的见面之后嘲笑和悲哀。
不打不相识!自此,回国后的境遇不佳的范爱农,算是找到了可以说话的朋友,也经常与鲁迅一起喝酒,醉后说一些疯话,乘机还解开了当年互相讨厌的心结。
想象着两位耿直哥,酒醉七分互相用指头对着对方,
“当年啊,我可看不惯你了,我们一行人刚到,你就嫌弃得直摇头!”
“当年啊,你们出了国门,还是那般迂腐,连坐个座位也要分出个尊卑来!”
哈哈哈哈!
……
都是怀着对当局不满,寻求报国之路的有志之人,几年后的境遇几经变化,相差甚远。
范爱农自鲁迅离开后便再次又落魄,而鲁迅也是想为他在北京谋一点小事做,但苦于没有机会。
直到范爱农遭诸多嫌弃被溺水而亡之余时,他心里还是还是想着“也许明天就收到一个电报,拆开来一看,是鲁迅来叫我的!”
对于这样一种期待,鲁迅是闻之心中些许遗憾,说不定还有些些愧疚,否则不会特地著文回忆与之交往的细琐。
在想,若是当时当日,范爱农如今人一般,借了盘缠,拎着些故乡特产找到北平去,不用开口,鲁迅也应该知道来者是想请他帮一帮。
鲁迅应该是赞同范爱农的为人,在绍兴师范,“爱农做监学,还是那件布袍子,但不大喝酒了,也很少有工夫谈闲天。他办事,兼教书,实在勤快得可以。”
可见,鲁迅眼里,有事可做的范爱农,积极向上,认真,不贪婪,不虚荣。如果真有合适的机会,他自然愿意帮他。
可能当时的社会环境,加之鲁迅的耿直,他没有利用自己的那种,在一些世俗人眼中特别好的社会资源条件,为范爱农谋得一份工作。
范爱农大概也因为绍兴报馆的“诈金案”,以为自己没有尽到责任,使得别人利用了鲁迅的名气,做了一些对先生不利的事情,始终没有开口求援,只是在痴痴的等待鲁迅的电报。
唉~两个都不懂得利用“资源”的耿直哥,干了件有些遗憾的事情。
如今的朋友、同事、亲戚之间,再像他们俩这样“傻”的,不多见了。朝中有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前去相认,或是拽着回乡认祖归宗,言外之意多少是希望得道升仙之人,不能忘了多乡人、亲人的提携帮助。
观近几日,有认识的老师之兄长被委以某名牌儿大学校长之高位,顿时冷落几月的群里祝贺声连连。
除去感叹一方水土培养出了值得骄傲之人材,去细细琢磨其之所以走之今日的努力与家教的人,怕是少之又少。
倒是有不少蹭关系的司马昭之心,拍马之余想着利用这根私线,为十几年之后的娃,打个伏笔。
呵呵!十几年之后的该校校长,都不知道是已经几易其人了。但敢于提出这份惦记的,肯定是特现实特善于钻营此道的人,他们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身份,能够砸得出银子,只要有路子。
风气,就是这样一环一环刮歪的!
连孙猴子都知道打不过妖怪时,要去天上菩萨那里,说尽好话,耍宝卖乖,借得一臂之力。
所以,笑鲁迅、范爱农傻,不懂得钻营,否则哪里还需要有著书立说的遗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