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今年三十一岁了,仍未出嫁,应该说是一个大龄剩女了。
在这个城乡结合的地方,年青的男女大多已结婚生子,而她却被剩下了,至今名花无主,令人惆怅。
不是红玉不想嫁,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吧!
红玉有个很强势的母亲,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母亲都力图控制操纵,包括上什么学,上什么班,以及搞什么样的对象,母亲都想让女儿听她的,她说自己是过来人,听她的,没错。
红玉也曾心有不甘,与母亲争执反抗,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也或许是骨子里本来的软弱,最后还是依了母亲。
这个自以为对孩子好的母亲,以自己对人对事的偏执,终是误了儿女的青春,造就了红玉颓废的性格,对婚姻无指望。
红玉的母亲是农民,是一个花农,整天忙于花事,出入花窖,灰头土脸,衣衫上缀满着泥点子,起早摸黑,几乎没有一刻空闲,陪伴孩子们的时间很少,常常觉得对不住两个孩子,也因此总想给儿女最好的,希望他们以后能过上幸福的好日子。
父亲是一名工人,每天准时上下班,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两个孩子,并且烧得一手好菜,所以,红玉和父亲的感情甚好,父亲很疼她这个女儿,而对于弟弟就马虎得多。
谁知命运偏偏爱捉弄人,飞来横祸,两年前,父亲在一次上夜班途中惨死于大卡车的车轮下,这个家的天,塌了。
母亲面对两个尚未成家的儿女,欲哭无泪,瘫软在床。
红玉受到的打击更大,父亲躺在血泊中的惨状,时时在眼前晃动,她整夜不能合眼,甚至无法自控的尖叫,目光中全是恐惧。
父亲无法瞑目的走了,从此了无牵挂。
所有的事情,全家的重担都落在了母亲日渐羸弱的肩上,母亲,这个昔日的女强人忍着身心的剧痛,对着红玉姐弟苦涩的笑了笑,再次振作起来。
父亲在时,母亲常嘲笑他无能,无视他的自尊,讥讽他。父亲是个老实人,不怎么反驳,只会自己生闷气,借酒消愁,这更让母亲反感,变本加厉地折磨父亲,家中几乎天天不得安宁。现在,当这一切戛然而止,母亲才发现她是爱父亲的,父亲一直都是母亲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但现在明白,又有什么用呢?
母亲人前笑,人后哭,眼睛都快失明了,备感生活的艰辛。眼下,别无所愿,只愿父亲的赔偿款能拿到手,两个孩子能都成家。可是,这仍然很困难,很难办到。
弟弟为人太老实,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都二十七岁了,说话仍嗲声嗲气,遇事没主见,见了女孩子就脸红。
红玉虽像个女汉子,大大咧咧,也先后处过几个对象,但都无疾而终,不了了之。
如今,母亲仍苦苦支撑着这个家,依旧忙碌,身心俱疲。
小弟依旧单纯,在离家百里之外的工厂上班。
红玉却满脸忧郁,很少欢笑,在一家鞋城上着班。
母子三人,各怀心事,日子过得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