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是趁着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偷摸着回来的。这个时候的清晨一片寂静,远处传来的偶尔的两声狗吠响亮而又刺耳。
他推开家门,房间里的女人和孩子睡的正香,不过,那是他自己的感觉。女人其实早就没有睡过个囫囵觉,不是前半夜翻来覆去,就是后半夜昏昏沉沉中,半醒半睡。
所以她听到门响的声音,立即坐起来,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闹贼了?尽情闹去,反正家里也没有个值钱东西,她叹了一口气,又躺下了。看着身边熟睡的孩子,人这一辈子,真是难呀,说着眼角又掉下一滴泪。
上学的孩子要吃饭,不上学的孩子要吃奶,她准时准点早早的爬起来张罗着这一切,才发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还是穿着前些年她去一家打折店淘的皮衣,右边胳膊上还裂了一道口子,贴了一张黑色的胶带也看不出来了。呼噜声打的震天响,看到强子那样,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又突的快要冒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假装没有看到,还是照旧做自己的饭。
等强子醒了之后,女人把家里家外的活已经忙的差不多了。他先是愣愣了,环视一圈,才反应自己已经回到家了。他看到在饭桌旁的女人,也没有吭声,自顾自的到饭锅里找饭去了。
吃过锅里的饭,他才踌躇着走到女人跟前。搓搓手,对着女人要点钱。
女人再也忍不住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混账东西,离开家这么久,也没有一个音信,你害的我和孩子白白担心也就算了。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出去风流快活去了,你还要这个家干什么?
强子也不狡辩,硬着头皮听着自己老婆噼啦啪啦的抱怨。早知道回来是要受这么一顿的,他想着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他拿捏着女人的脾气,女人骂完了一顿,解了气,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待女人骂完,他说你要是不救我,我就没有活路了,人家要告我,让我蹲监狱嘞。女人本来就是农家的妇女,大字不识一个,听到"监狱"二字,两眼一黑,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她的脑袋像是千百只蜜蜂在嗡嗡嗡的乱飞,只能依稀的听到从强子吐出来的字眼,她告我嘞,不拿钱给她,就要告我强奸……
这下女人听清楚了,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吓得够呛,完全失去了主心骨。问谁,打电话问遍了所有有点文化的亲戚,都说这件事难办。
又给两个正在上大学的女儿打去了电话,却又怕她们担心,叮嘱几句便又挂断了电话。后来又去城里找了几个小律所的律师,人人都说的不一样,她一下子没有谱了。
夜里的时候比以前更难睡着了,胸口又气又痛。家里的钱早就被强子拿去不停的给了那个女人,已经所剩无几。大儿子,女儿上学,一个月生活费是别人的三分之一,也不知道心疼孩子。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要拿多少钱才能摆平呢,也是不敢想的。
倒是强子每日睡的正香,对待女人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活脱脱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咬牙切齿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