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写作征文】生日礼物好像迟到了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母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目送》

在我记忆里,母亲养过三次花。

小时候,母亲养着三两盆的芦荟和仙人掌,每天早上搬出去晒太阳,晚上再搬回屋里,也不必每天都浇水。有时候下雨,母亲就会把它们放到门前淋淋雨,说是这样长得好。雨下的淅淅沥沥,打在花叶上滴滴答答。小孩子大多是淘气的,我也不例外。那时候家里好像是修窗户,玻璃竖着放在墙边,忘记了我怎么就摔在上面的,只记得玻璃都碎了,全扎在后背上,当时疼的哇哇哭,大人见了,赶快把我抱起来让我趴着,后来是母亲把玻璃挑出来,给我擦了芦荟,也不知是因为扎的浅年纪小还是因为芦荟的原因,现在已经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就是这样母亲的花盆空了。

后来在我大一点的时候,母亲又从外面拿回来了两株芦荟和一颗三七,栽好摆在窗边,日日看护,可是它们也没能长留下来。母亲性子有点烈,父亲也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虽然平时看着父亲比较温柔但是他骨子里却是传统的男人,脾气很硬。这一架吵得不可开交,到后来就开始摔东西,像两个小孩子比赛一样,你摔一个我一定要摔两个,你来我往,不肯相让。“碰”,花碎了,母亲当时就愣了一下,然后摔门而去。后来母亲回了外婆家,再后来父亲也去了,去找母亲回来,再再后来,母亲回来了和父亲一起。一切看着和从前一样,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现在想想,母亲是喜欢花的。而母亲亦如她养的花一样,坚强,生命力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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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年,再也没有听过母亲说养花的事情,而我这几年离家上学,一年回不了家几次,一次呆不上几天,母亲在家很是牵挂着我,有次,我说:妈,在家里养几盆花吧,挺好的。母亲沉默了一下,说养什么呀,养花也没什么用。我说:芦荟呀,养芦荟吧,小时候还救过我呢。她看了看我,没说话。后来回家发现家里养着一株芦荟一株君子兰还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花,说是花也不像花,只有满盆的绿叶子,母亲说这个对心脏有好处,而我从小心脏不好。一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涌进了眼睛里,我眨眨眼不想让它掉下来,转头就对上了几根白发,就像是雪花飘进眼里化成水流了下来,不受控制。那时候我才恍然发现母亲已经老了,再也不会有人拿着棍子追着我满屋跑,再也不会有人在我撒娇喊累的时候一下把我抱起来,再也不会……她已经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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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话题:假设你的父母活到100岁,那么你还能和父母见几次面,能陪伴他们几年几个月几周几天几个小时,这一个一个数字我看都不敢看,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母亲结婚晚,和我同龄的人父母四十几三十几岁,而她已年过半百,这个年纪应该是在家养养花草,出去跳跳广场舞,可我还没有成为参天大树,可以给她依靠。 一直觉得父母与子女就像是一棵又一棵树,父母抚养子女就像树根滋养树枝使其枝繁叶茂,子女孝顺父母就像落叶归了根,把它的养分给了树根,又一年,当年的枝叶成为了如今的树根,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有一句古语说:父母在,不远游。可如今的我们谁还在自己的父母身边呢?这几年在外上学,越发的感觉到父母的不易。父母供养我们在外上学离家,即使不舍,但他们知道这是我们必须经历的,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每次和家里打电话,父母总是能一遍遍叮嘱你在外面要多吃饭多吃买水果少吃点零食。有次母亲给我打电话,没接到,连着打了五六遍,我回来一看这么多,马上给打了过去,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我问:有什么急事呀,打这么多遍。我妈说:最近气温回升,那也不能减衣服,这一阵感冒的多,好的还慢,让我注意点,我说还有什么嘛,你打电话就是要说这个?母亲回我:对呀。

对于现在人手一个智能机的时代,父母也不例外,尽管大多数功能他们都不会使用。那次趁着五一小长假回家,母亲拿着它问我这个怎么发视频,怎么看朋友圈,我对于母亲想学这个感到好奇,我随口一问,母亲就说这比打电话好多了每次能看到你,看你每次回家总捧着手机看,一看就是一整天,我也学学,看看有什么好的。我们渐渐长大,陪父母的时间越来越少,懂得越来越多,再也不是小时候我们追着父母脚步向前走,而是父母怕跟不上我们行走的步伐。现在就需要我耐心的教他们就像小时候他们叫我一样,不会厌烦,不会觉得笨怎么教都不会。父母把大多数的精力用在了我身上,从小对我的教育就比较严厉。吃饭不能有声音,说话提及长辈不可用他代替等等,这也使我养成了安静的性子还有不善言辞。我还有一个妹妹,相对于我来说,她要比我活泼得多,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我妹妹偷偷给母亲买了一个蛋糕,不大,用她的零花钱买的,还有一句我爱你妈妈,当做生日礼物。每年的今天我大多都是不在家的,既不能给母亲煮一碗长寿面也不能陪她聊聊家常。当天我给家里打电话,母亲说起蛋糕还有我爱你时,隔着屏幕,我都可以感受到她的喜悦和期待,而我只干巴巴的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再无其他,那一句我爱你就卡在嗓子里,无论怎样鼓足勇气都说不出来。现在想想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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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生日就快到了,按照现在的习惯大概会送一束康乃馨吧,可惜以前的我从不曾送过她花。而现在的我,也没法送去一朵花。思来想去,我最想送她一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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