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堡和卢塞恩的距离不过只是1个多小时的车程,这大概是我能想象到跨越国界最近的距离。第一次去瑞士的感受就像错位进了梦里,那个童话故事里的国度彼时就在脚下,抬头看到到处是瑞士国旗。漫天大雪随风飘起,它们在半空中跳舞,幻化成仙境的模样。白色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颜色,她和任何颜色搭配在一起,都那么温柔,那么适宜。但是她独立存在的时候,又是那样不招人注意。以前听说,喜欢白色的人会喜欢做白日梦,那一刻我觉得白日梦都不如现实来的美好。
尽管大雪纷飞,迎接我的第一站是当地马拉松比赛,可能是习惯了这样来者不善的天气,运动员们尽管穿得单薄,依然停不下脚步,敬业的摄影工作者躺在潮湿冰冷的雪地里工作。他的镜头里是别人,而我的镜头里有他。他记录了赛事,而我记录了他镜头之外的辛劳和忘我。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像仙女撕了无数张白纸,从天上一把把往下撒。天阴霾的很,但是这一切都遮不住琉森湖的美。湖边各种欧式建筑、教堂鳞次栉比地排列着,远处有山,近处有鹅,水鸟贴着湖面低速飞行,尽管风景如此优雅平静,我可一点都不平静,我的每一滴血液都因为兴奋而加速流动着,站在桥边,高兴地看着靠近我的大白鹅。我祈求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慢一点慢一点,我深知人生的每一秒都不再有重复的可能,即便多年之后再站在同一个位置,我也不是我,靠近我的大白鹅也不是原来的那些。就像人生中遇见的很多人,你和他们因为各种缘分擦身而过,你们曾经留下过美好的回忆,你们的身影在照片里那么高兴,可是关上门、上了车、说一声再见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们一行很快来到卢塞恩的标志性景点卡佩尔桥廊和八角型水塔。据说建于1332年的卡佩尔桥廊是欧洲最古老的木质廊桥,廊桥外侧色彩艳丽的天竺葵花在寒冷的天气里坚毅地盛开着,水鸟在水塔顶徘徊,湖水平静的淌着,我还记得旅伴彼时说了一句,如果我能带着我爱的人一起来这就好了,我想让他看到我看到的风景,我想让他感受到我感受到的美好。
从卡佩尔桥廊过桥之后,我们往豪夫大教堂前行,通往大教堂的路一路拾阶而上,仿佛天梯之路。豪夫大教堂全程圣莱奥德伽尔教堂,位于琉森湖的北面,是当地非常重要的教堂。她非常有意思的是这个教堂曾经有几百年间是以罗马式建筑而存在的,几百年后14世纪的时候改建成哥特式教堂,17世纪又因焚毁而改建成文艺复兴式。现代人们把她用于信仰之地、音乐会之地。教堂周围的游客远少与卡佩尔桥廊,我们一行人在雪中完成了跳跃式造型的相片,尽管雪子打在脸上还是有些疼的,雪花糊了眼睛,但是快乐弥足珍贵。
步行来到狮子纪念碑前,阴霾的天色打在岩壁之上,雪花细碎了一些,像雨水细细密密洒在狮子的前方,一汪湖水陪伴着狮子,狮子匍匐在岩壁之内,因得名于最悲伤的雕塑,很多游客慕名前来。狮子眉心紧蹙,脸部肌肉往下耷拉着,背上断在肌肉里的箭还清晰可见,平时最为威猛不过的动物,如果流露出悲伤的表情一定最为哀伤不过。就像一位飒爽强壮的将军如果露出丝毫绝望颓废,那观者必然不再有任何期待。狮子纪念碑用以纪念在1792年为保护法国国王路易16世家族安全而壮烈牺牲的瑞士雇佣兵。雕刻师卓越的雕刻技艺,但凡见者无不动容。
离开狮子纪念碑后,我们去逛了一圈美术馆,虽然我对毕加索的立体主义从未感冒过,但是对于第一次看到真迹的我而言,那样奇妙的感受,就像是你看一本武侠书,突然身临其境看到高手过招那样神奇。当然,后来前往巴黎的行程让我看到了更多大师级的作品,不过那时的我还毫不知情,当你突然和真迹面对面的时候,就像是穿越了世纪之车,来到过去,仿佛和大师打了个照面,突然闯入了他的生活,这真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之感。
记第一次瑞士行。
记第一次经历大雪。
记第一次看到毕加索真迹。
记第一次1小时跨越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