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摘要:
瓷儿离开榆叶后,住在茅府的刘王妃受了风寒生了重病,茅威福为她向金大夫讨药时获悉有一种叫春来3号的假药价格比真药春来1号便宜五十倍,疗效却一点不差,才知道不仅鱼目能混珠,而珠也是能混鱼目里的。瓷儿带着二姨赶到榆叶后,救醒了朱正南,治好了刘王妃,并承诺等天籁国建设好后会接茅威福去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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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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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六后,怜儿看朱正南夫妇无碍大事了,就想回首乌谷住上一住。想到以后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而符凡迪还一次没有到过首乌谷,瓷儿就央求二姨去符凡迪的小木屋接师兄一同前往。
首乌谷的冬天没有外面那么冷,一切都还显得生机勃勃的,尤其是从厨房顶上流下来的那道温泉,竟然冒着腾腾的热气,远看就像云,置身其中疑为仙。首乌谷确实是世间罕见的人间仙境,可俩姨为了迁就相处一个多月的瓷儿舍得出谷,为了素不相识的甚至非常愚昧的癞子村人们又可能是永远地舍下了这里的一切。想到这些,瓷儿心里充满了感动。而符凡迪则情不自禁地又高歌了一曲。
看世间纷纷扰扰
多少爱恨情仇煎熬
都说是身不由己
时时刻刻忙着算计
谁知算来算去算自己
说到底
人生哪一个不是在旅居
不如轻轻松松过一生
聚散离合本难免
是非恩怨随风去
光阴似箭催人老
日月如梭赶少年
人生短短何苦多计较
成败得失终究烟散云飘
今霄对月高歌
明朝海阔天空
天不老地不荒
爱不老情不伤
放下算计随遇而安
说到底
人生哪一个不是在旅居
不如轻轻松松过一生
……
这是瓷儿第三次听符凡迪唱歌。很神奇的,师兄好像知道自己正在想什么一样,瓷儿对符凡迪的歌声总是有着深深的共鸣。
大自然确实可以陶冶人类的情操。海洋的辽阔,天空的高远,真的可以让人们的胸怀变得更为宽广,而首乌谷的奇花异草,仙云缭绕,也真的会使置身其中的人们放下很多的凡尘俗念,只是符凡迪能把心中的所思所想变成感染别人的动听歌声,这实在也是一种神奇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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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唱得真好听!好像能把我心里想的都唱出来似的,又好像能让我因此而想得更多更深一样。你那些歌词都是临时想出来的吗?”
“你以前听过的‘朋友你别害怕’那是我想了很多天才写出来的。后来那首‘脱胎换骨’,大部分歌词也是琢磨了一段时间的,但有几句是临时想出来的。而现在这首‘放下算计随遇而安’还真是即兴之作呢。这里实在是太美了!美得心里的一些感悟就脱口而出了。”
“凡迪的歌声里有一种不张扬的力量,能够带给人们无法言说的抚慰和启发,要说我们创建天籁国,还真少不了你呢!我觉得你这功夫或许可以解决很多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怜儿听了瓷儿和符凡迪的对答,心中不由一动。
凡迪和瓷儿都没有问师父以后是不是还会回首乌谷,他们心里挂念的都是如何去创建天籁国的事情。这就叫心有灵犀,这就叫志同道合!因为他们都是可以创造美丽的人,而不是只会占有和消耗美丽的人。所以听了二姨的话瓷儿也高兴地回答道:“真的呢,我也相信那些迷失在自我世界中的人们听了师兄的歌声一定会生出几分灵性,我们的天籁国一定能更容易地建立起来的。”
符凡迪听了师父师妹的夸奖谦虚地连连摆手,怜儿一边慈爱地看着他一边问瓷儿:“嗯,瓷儿,我们这次离开榆叶后可能真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了,你真的不回去看看你爹娘吗?”
二姨问的这个问题,其实瓷儿自己也是非常矛盾,她几乎每天都在纠结这件事情。儿女与父母的亲情,那是人类的天性,一直生活在父母疼爱中的瓷儿,能对父母一点挂念都没有吗?
可是瓷儿沉默了半晌还是摇头道:二姨,我觉得现在还不是回家的时候。您知道吗,我三伯家有个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姐,三年前她喜欢上一个在我们家干活的外乡小伙子,可是我三伯和三伯母一定要堂姐嫁给左家的儿子,堂姐不愿意,他们就以死相逼,我爹还赶走了那个外乡小伙,堂姐没办法只好嫁到了左家。可是结婚还不到一年,姐姐她就……她就跳进了家后面的池塘里……姐姐死的时候,离过年还有十二天,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给了她这么大的勇气,那时的河水真的好冰啊……姐姐死后,三伯和三伯母,还有我爹娘,虽然也难过得流泪了,可他们还都一声声责怪姐姐不听话……
瓷儿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声音几次哽咽,还忍不住地打了几个寒战。怜儿心疼地把瓷儿搂到怀里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瓷儿别再难过了,你的心情我能懂。过两天我替你到村里看望一下你爹娘吧,瓷儿等过两年成家了再去看望他们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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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那天,按照以往的惯例,榆叶的各种铺子也都已经开张了。怜儿戴上那个三十多岁精壮汉子的面具果真去了一趟大鹏楼下村。她是扮了一个丝绸商前往的。当然,她不可能找瓷儿爹娘聊聊瓷儿的情况,也不可能给瓷儿带个话什么的。萧家生意兴隆,上上下下一切安好,她只要告诉瓷儿看到的这些情况就够了。
相信世上大部分的爹娘都是真心地爱着自己的孩子的,可也有很多的父母,不知道他们一辈子到底在算计个什么,算计得自己和孩子的距离成了世上最近却又最遥远的距离,让彼此的爱里掺杂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让爱变得苦涩又沉重。相反,和瓷儿毫无血缘关系的俩姨,却让瓷儿爱得轻松而快乐。
怜儿去大鹏楼下村时,瓷儿和师兄留在了首乌谷。瓷儿说,厨房顶上那道温泉的源头就在他们住处后面的那座山头上,瓷儿上次去的时候还是夏天,那泉眼有两个桌子那么大,里面的水跟沸腾了似的咕噜咕噜直冒气泡,人站在一丈之远都能感受到阵阵热浪。现在是冬天,不知道那里又是什么样的一番景象了。
“那温泉在后山上是怎么流到厨房的呀?”符凡迪好奇地问道。
“温泉源头比咱们住的那石屋要高,它本来是不会流到咱们这里的,是大姨二姨在上面做了一个机关,那水就正好斜斜地喷到咱们的屋顶上了,她们又在屋顶上开凿了通道,水就从厨房顶上流下来了,那沸腾的水经过这么长的距离,流下来的温度用来洗澡就正正好。师兄我带你去看看吧!你见了那些机关保管也是要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符凡迪听了瓷儿的介绍还真想去一睹奇观,可从石屋下来后才发现后山山壁有点陡,尤其是最下面的那一段,全是石头,连棵可以抓手的小树都没有。符凡迪的轻功还不能单独攀爬这样的地方。瓷儿说:不要紧,师兄,你把手给我,我可以给你助上一把力。再说,难走的就那么一小段,你看,上面就有树木好抓手了。
瓷儿边说边拉着符凡迪跃上了第一块稍稍突出的石头。符凡迪的手软软的,有点像女人,符凡迪的歌声,也不是激昂雄厚的那种,可瓷儿却觉得三个师兄中,只有这二师兄才是最有主见最具阳阳之气的。尤其是符凡迪唱歌时投入的模样,简直是太让瓷儿着迷了。
瓷儿突然想到这次回榆叶初见师兄时符凡迪开门的一刹那对自己的称呼。“瓷儿!啊,师妹,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对,师兄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师兄从来没叫过自己瓷儿,为什么这次一见面就如此称呼?而且,为什么后来又立即改口称师妹?
难道?我和大姨她们离开榆叶后师兄也思念过我?他在心里很多次的叫过我的名字所以一见面就脱口而出?想到这,瓷儿心里不禁怦然一动,嘴上也轻轻地呼唤了一声:师兄。
符凡迪突然感觉到瓷儿手上力量的变化,又听瓷儿一声柔情的呼唤,心里也是一动,他下意识地要抽出自己的手来:师妹,我还是自己走吧。
瓷儿因为突然触动了少女的心事,心里一乱,符凡迪要抽手,她也有点条件反射似的放开了凡迪,可那段绝壁真不是符凡迪的武功可以对付的,加上瓷儿的松手又有点突兀,凡迪心中一惊,脚下一滑,整个人就直往后仰去。
“师兄,”瓷儿一声惊呼,跟着凡迪就往地面跃去,因为离地面太近了,他们刚刚爬了一人多高而已,瓷儿强过师兄太多的武功也做不了抢先跃到地面接住师兄这样的惊险动作,她只能随着师兄一起跳下去用自己的身体给师兄挡上一挡,免得师兄摔到下面的石头上受到重伤。
俩人本都是为避嫌才上演了这惊险的一幕的,可这下倒好,反而摔到一块去了。瓷儿的手搂住了符凡迪的腰,符凡迪的脸蹭到了瓷儿的额,两个人顿时都羞得满脸通红。
瓷儿看师兄没有受伤就轻轻抽出被符凡迪压着的手尴尬地坐到一旁的地上。符凡迪则好不容易才翻坐起来,他又紧张又歉疚地连声对瓷儿说对不起:师妹,都是我不好,连累你摔跤。
瓷儿心下知道问题出在哪,更是慌乱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在嗫嚅了几句“是我不好,我不该放手的”以后,糊里糊涂冒出了一句:“我们进天籁国的时候,路比这还难走呢,裴师兄也是我拉上去的。”
对呀,既然更难走的路,还是连轻功都没有的裴师兄,两个人都可以配合默契地过,这次是怎么啦?于是俩人又心照不宣地红了脸。后来还是符凡迪年长,整整衣衫站起来说道:这路不好走,师妹我们不要上去了。下面的景色我也没看够。我们就在这里走走吧,等师父回来了再一起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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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儿和凡迪一前一后地在首乌谷的小路上溜达,为了打破这令人不自在的气氛,符凡迪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儿,不是夸这朵花真漂亮,就是叹那棵草没见过。瓷儿心突突地跳着,又觉得有点好笑,后来她灵机一动,对符凡迪说道:师兄,二姨去我家后还要去看朱大哥他们,想来不到天黑是不会回来的,要不你自己在这里走走,我去找点野味来解决我们的午饭可好?
符凡迪巴不得瓷儿快离开一会。等瓷儿一走,他就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感觉真像是干了一件重体力活后那么劳累。他心里不住地埋怨自己:我今天是怎么啦?我怎么可以在师妹面前表现得如此不镇定!瓷儿她真美,她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感觉像是上辈子就见过似的那么亲切。可是,师妹她才十七岁,我也真是太荒唐了,我这都在想什么呀!
想到瓷儿身上的那股清香,符凡迪不禁心神荡漾。回忆起初见瓷儿的那一刻,他就眼前和心里都一亮。从瓷儿听他歌时的神态,他就知道他的心境她都能明白。瓷儿她们离开榆叶后,有很多次,他竟然会情不自禁地念叨瓷儿的名字。但若说还有什么进一步的想法,符凡迪还真没有。
如果和世俗的人们一般循规蹈矩,三十八岁的符凡迪早该结婚生子了,瓷儿的年龄,做自己的女儿都可以,所以符凡迪绝不允许自己有什么非份之想,此生,能够认识师父师妹她们,那已经是一件非常美丽的事,如果以后在天籁国能够常常地见面,那不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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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儿经过刚刚和师兄那一跌后,心里却突然确定起来:是的,我肯定是喜欢上符师兄了。要不然,在天籁国的时候我怎么会梦见他呢?还有,就算以前不知道金师兄不爱恋女人,长相高大、威武、英俊的金鹏也并没有给过瓷儿眼下这种感觉。
当听到符凡迪唱歌的时候,瓷儿是崇拜迷醉的感觉;当握住符凡迪纤细柔弱的手时,瓷儿是温暖甜蜜的感觉;当符凡迪的脸碰触到瓷儿的额时,瓷儿是心跳加速特别想吻上一吻的感觉。
可是,师兄他差不多要四十岁了吧?嗯,他到底比自己大几岁呀?唉,想这个做什么?大二十或者二十五岁,那有区别吗?爹爹如果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男人,会不会把师兄揍个半死?娘如果知道自己这会在想什么,会不会和三伯母一样拿根绳子说要上吊?
幸好,自己从家里跑出来了,不用去选择和根本不喜欢的王公子还是左公子过一生,瓷儿觉得,以后只要能天天见着师兄就好。师兄到底多大年龄,他家里还有什么人,这些都用不着去理会。
可是,师兄说他是失忆之人,万一有一天他想起家里还有妻子孩子的那该怎么办呢?
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师兄一辈子都想不起家里还有什么人,那他不就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到老了吗?不,师兄他那么好,我怎么可以让他那么孤独呢?我喜欢师兄,我要和他在一起,我要陪着他到老!
那要考虑师兄比我大这么多不能陪我到老吗?似乎也不用考虑。人世间的事情能算计得过来吗?多少看上去年龄般配的夫妻不也没有相伴到老吗?就像三伯家的姐姐,家里人不都觉得她和左公子年龄相当又门当户对吗?可结局又是什么呢?俗话说“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在有适合的鞋穿时,脚难道还要先光着,等考虑完了这双鞋能不能穿到老再去穿吗?
人生短短何苦多计较,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只要遵从自己的心就好。
聚散离合本难免,真有一天师兄若想起自己已娶过妻子的话何去何从就让他自己做抉择吧。
人生的事情,谁又可以去预测呢?放下算计随遇而安,那就是自己最好的抉择,相信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唉,我想师兄他心里一定也是有我的。这从这次见面对我的那一声呼唤中能感觉出来,从刚刚那一连串的惊慌和尴尬中也能感觉出来。不过,师兄他一定不敢多想什么的,我等下再见他时表现一定得正常一些,莫把他吓着了不跟我们去天籁国了我以后可见不着他啦。
瓷儿想着想着,感觉自己正在酝酿着一个绝密的计划似的,她不由得抿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