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虽然温暖,但还是寒气逼人。谷雨把头埋在围巾里露出一双眼睛,盯着结了雾的窗子,伸出手指划着圈圈,本该擦的清晰的窗户,竟然一片灰色。想着奇怪,抓着校服的衣袖转过身子认真的擦起玻璃。一个粉笔正中谷雨的脑袋。班主任的声音传来“上给我站起来!这么爱劳动,这周班级卫生你全包了。”杜若荠缓缓的站了起来。不经意向窗外瞟了一眼。原来不是玻璃擦不干净,而是窗外站了个穿灰色大衣的男人。
“来了,进来吧,给学弟学妹们认识认识。”班主任对窗外的人说。由于窗子结了雾气看不清那男人的面庞,但当他走进班级时,引起了女生们的一片唏嘘。
班主任骄傲的连语调都变得不一样了“这是我带的
第一届学生,你看看你们学长,成绩优异,考上名牌大学,毕业后不知道有多少企业争着要他,这有一句话说什么来着……‘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偏要靠实力。’你在看看你们,烂泥扶不上墙……”激动地唾沫腥子横飞。
谷雨看着窗外开始,太阳出来了,却没有发现那个灰色大衣的男人却在看着他。
下午体育课,借着生理期的借口,坐在树下晒太阳,许是太阳太烈,晒的她睁不开眼睛。一个身影的出现挡住了她的太阳,她不满的皱起眉头“谁啊。”抬头一看“学长,你挡道我太阳了。”
他在他旁边坐下“谷雨。”
“嗯。”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陈子佑。”
“嗯,听过。”
“你哥哥让我来照顾你。”
“嗯。”眯着眼睛想起了从前。
谷雨的爸爸是军人,妈妈是内科医生,在谷雨三岁的时候,她妈妈出了医疗事故,老人心肌梗塞抢救无效,家属买通媒体闹大事情,把老人的死因归咎于抢救的医生。在舆论的轰炸下,被迫下岗,遭人唾骂,还要抚养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在身旁最需要人的时候,最爱的人却不知道在哪里执行什么样的任务。患了抑郁症,最终服药自杀。
在那段时间里,记忆中谷雨对妈妈的印象只有空洞,恐怖,让人沮丧,他们被寄在了外公家,比她大了八岁的哥哥就是她幼时唯一的依靠。
回到家,叹了口气,打开冰箱看到所剩无几的食材,也没有什么胃口,关上冰箱,给自己泡了一杯热可可,捂着杯子,想着那个人说“我来照顾你。”刚才好像还抱着一点点的窃喜。但是现在,能依靠谁呢。
这时候,沉寂了很久的门铃发出古老的声音。说也奇怪。家里从没来过客人,到底是谁。便拿了把菜刀放在身后,慢慢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见那个灰色衣服的男人站在门口。松了一大口气,打开门“怎么是你。”
那个男人双手一提,示意他手中的购物袋“吃饭了吗,我做给你吃。”说着自顾走了进去。
“喂!你给我出去。”着急的喊他。“我不认识你,从我家出去。”
他一步步靠近他,她一步步的退后,直至墙角,她双手举着刀“你给我滚,我真的要报警了。”
他接近她,一手撑住墙,一手握住她拿着刀的双手“不要那么警惕,世界上不只有心怀不轨的人。”
世界上不只有心怀不轨的人,这是哥哥对他说的话。从前哥哥会摸她的头,对她微笑,牵着她回家。骤然湿了眼眶,好像所有的力气被抽干,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这句话是哥哥对他说的,一直以来,她一直在克制自己小心翼翼的不去想起哥哥,可今天,她的肩膀开始耸动,含着泪花的眼睛看着他“哥哥他还跟你说了什么,我想听,我好想他,为什么他不要我了,他去哪里了……”好像小孩子发脾气一般,用手臂捂着眼睛,抽噎着哭泣。
陈子佑看着女孩,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让人心疼,他放下刀,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以后我来照顾你,我就是你哥哥。”谷雨抽泣着在他温暖的怀里,不想抽离,好似罂粟,无法抽离。
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陈子佑,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对于哥哥这个朋友她是知道的,这是哥哥的高中同学,大学同窗。以前也是见过的,只是那时候他们都稚气未脱,意气风发。她看着他的背影,少了少年的桀骜,多了成熟与世故。就在她看着他入神了。他转过身,对她说“吃饭吧。”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陈子佑往她的碗里夹菜“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家吗。”
“外公在福利院,爸爸住在单位,哥哥走后,是的。”
他点点头:快一年了。看着对面这个瘦弱的女孩,良久“搬到我那里去住吧。”
谷雨吃惊的抬起头看他。
“至少有人给你煮饭洗衣服,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看着谷雨低着头抿着嘴巴“你哥哥托我照顾你,我看他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看着碗里的白米饭还冒着热气,这未尝不是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