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错摇摇头道:“我不出去了,你出去后,去帮我了却这一桩心愿,此生就无甚遗憾。”
齐连碧道:“什么心愿,前辈请讲。晚辈竭尽所能去完成。”
田错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支金簪,这金簪做工别致,金簪上点缀着许颗宝石玉器。田错望着金簪说道:“这金簪是我跟小姑娘的定婚之物,准备大婚的时候给她戴上,可惜没能如愿。齐修远找我那天,跟她告别,没想到这一别就遥遥无期。”
齐连碧看着他忧伤的神情道:“别难过,前辈,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金簪送到小姑娘前辈的手上么?”
田错道:“不错,你告诉她,我田错很挂念她,今生无法做夫妻,希望来生可以再续情缘。”
齐连碧凛然道:“前辈您放心吧,连碧绝不负前辈所托。”说毕,伸手接过金簪,揣入怀里。
齐连碧拜别田错离开了山洞,便来到禁地,这是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禁地四周草木丛生,离洞口五丈远处立有泛着青光的石碑,上镌有篆体“禁地”二字。
齐连碧来到洞口,见洞有九尺高,五尺宽。洞沿周边长满了杂草与荊棘。齐连碧转头望了一眼他从小生活的绝地谷,毅然地转回头,拨开垂下的荊棘,走进了山洞。洞中弥漫着一股霉湿气味,山洞两侧光滑,仿佛是人力凿成,渐行渐宽。行了数丈,逐渐变得暗黑,再行丈许,目不能视,前方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齐连碧遂运起“驭火术”,两股“赤昧火”顿时照得山洞红光一片,趁着火光瞧去,此处竟有两丈余宽。齐连碧不由一惊,见两侧洞壁镌刻着形态各异的麒麟图案,栩栩如生。每只图案均有三尺宽,五尺高,双眼圆睁隆起。这些麒麟图案在火光的照耀下,顷刻,发生了异样,只见每只麒麟的眼睛迸射出两道橘黄色光线,射向洞道。顿时整个山洞光亮异常,一直通往深处,简直美伦美奂。齐连碧被这突如起来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齐连碧收火入掌,不由感叹先辈智慧和创造力,这洞里不知有多少麒麟图案,而且还这么生动,麒麟眼睛发出的亮光,这是如何做到,真是匪夷所思,这可要花费多少心血和汗水才能铸就这伟大的工程。
齐连碧沿着山洞一直往里走,一路走一路感慨。大约走了一柱香时间,眼前又是一片漆黑。齐连碧遂运起“赤昧火”继续走去,走了几丈许,忽见到不远处出现了亮光,齐连碧喜不自胜,心想,那亮光处必然是出口。齐连碧大踏步上前,见是一个圆形大洞,洞里光线充足,首先印入眼前的是那洞口,一张雪白的水帘盖得严严实实,水帘晶莹剔透,日光便是穿过水帘照射进来。再瞧这山洞可容纳两三百人之大,中央置有一张石圆桌,配有五只石圆凳,上面均积了一层细沙灰尘,看来是多年无人涉足。除了桌凳和洞角几棵发黄的小草,洞里没有其它物事。
齐连碧来到洞口,探头向下望去,这块水帘直入下面深潭,足有十来丈高,只见潭畔有一座大石,齐连碧众身跃起穿过水帘往大石飞去。自从得了田错的功力,这飞身之术已不同往日,这飞往大石轻而易举,落在大石站定,回身瞧去,原来这水帘便是瀑布,这瀑布尽头没入云端,就像一条雪白的绸缎从天洒落山间绝壁。只见瀑布落入深潭溅起水花朵朵,发出震耳的轰鸣声。深潭的水清澈幽蓝,激起层层水波急奔着流向远方。
突然,一阵兵器打斗相交的声音传来,齐连碧猛地惊醒,躺了这么久疲惫去了大半。但如何来到这外界,他仍记忆犹新。起身循着声音来源处望去,见离他数十丈的山腰上的一块空地有一群人正在厮杀,齐连碧心想,这些人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拼得你死我活。不容多想,跃下大石,便向他们飞奔而去。
飞奔已至,齐连碧大喝一声道:“住手!”
众人皆被这喝深震摄住,不约而同地纷纷往齐连碧瞧来,手中兵器也停在半空。片刻,回过神来各自退到一边,齐连碧瞧去,一边是位英俊青年,高鼻墨目,身着华服锦锻,手执一把利剑,约莫十八九岁。只见他傲然睥睨,目中无人。他身后站着三名男子,两高一矮,均身着酱紫色衣衫,一名虬髯大汉,身材魁梧,只见他一只扇子般的大手握着刀柄,脸上杀气十足。一名体型瘦高,脸上颧骨高耸,眼睛深陷,脸皮苍白,看似一脸病容,只见他手握软钢鞭。脸色凛然望着对方。另一名足矮了他俩一个头,一副圆脸,留着八字须,眼成一线,身材臃肿,手执长剑。三人均在卅岁年纪,背负包袱。
另一边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身披红袍,脸上肌肉狰狞,手握大刀,后面跟着六名身着红色劲装的男子,也均背负包袱,应是他的部下,均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地上躺着四名红衣男子,看来已气绝身亡。
齐连碧上前道:“各位,何必要大开杀戮,有什么事不能和平解决了。”
那红衣男子见眼前的这公子气宇轩昂,一身白衣,衣服上绣有金色麒麟图案,在打斗间犹如从天而降,心想,来路绝不寻常。遂说道:“在下阴先华,乃“神木楼”的红木使。这位公子,你来评评理,我就只说了一句“这山里有妖怪,会来把这位金公子抓了去。”说着指向那青年。又道:“就这一句话,他就痛下毒手,打死我四名手下。”
齐连碧望向那金公子,见他一副倨傲的神情,视而不语。身后那位虬髯大汉道:“谁叫你口不择言,手下又技不如人,这个教训就是提醒你,以后说话积点口德,别胡言乱语。”
阴先华见虬髯大汉如此被数落,又出言不逊。脸上肌肉抽搐道:“你……好你个赵福,有本事来单打独斗。”
赵福森然道:“来就来,刚才还没分出胜负,我‘霹雳刀’还怕你‘旋风斩’不成。”
两人正欲相斗,齐连碧上前道:“两位朋友且慢,何必再斗下去,如果斗下去只会多增死伤,大家还是退一步,大事化小 ,小事化无为好。”
金公子开口道:“阴先华,这位朋友说的极是,我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都有要事,没必要再纠缠下去。再说,如果纠缠下去,你可讨不到好便宜。”说着瞥了一眼身后的三位道:“‘赵氏三杰’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阴先华闻金公子直呼其名,心有不爽,因为敢直呼其名的除了‘神木楼’楼主木中原,还没人敢如此对他不敬。不过这金公子乃山门县首富金三省之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为人骄横跋扈,自高自大。今日已处下风,就暂且不与他计较。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遇到‘赵氏三杰’怪运气不佳,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迟早要讨报此仇。遂及气忿忿地说道:“既然如此,金公子咱们暂且别过,后会有期。”说罢,领着手下往山里走去。
齐连碧,金公子一伙人望着阴先华等人没入大树背后。齐连碧转头对金公子说道:“这位朋友,你们几位来到这荒山野岭不知所为何事。”
金公子见眼前这位朋友举止不凡,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而且在这深山遇到,更有一种神秘感。遂及答道:“娘亲得了一种怪病,我们这是上山寻药。”
齐连碧疑惑道:“到底是得什么怪病。”
金公子叹气道:“娘亲到底得了什么病,到现在还没人诊得出,方圆百里的郎中都请遍了,个个都是束手无策。就连请来闻名遐迩,号称‘起死回生’的于神医也说病因实属罕见,无原可按,凭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说娘亲已病入膏肓。”
齐连碧道:“有这样的怪病,连神医都说无药可救,那怎么又上山寻药了?”
金公子道:“后来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叫化,身形削瘦,满脸褶皱,青衣褴褛,蓬头垢面,手柱木棍。这老叫化疯疯癫癫,举止怪异。他告诉我九龙山中有座奇峰叫雪灵峰。”
齐连碧道:“这雪灵峰我早有听闻,说雪灵峰乃九龙山九座奇峰之一,山峰陡峭,高耸入云,更不可思议的是常年冰雪覆盖,多年来冰雪有增无减,当真实属奇闻。”
金公子闻言眼前这位公子也知道雪灵峰,不禁对他多增了几分神秘感,诧异道:“原来你也知道,那老叫化也这么说,他还说雪灵峰屹挺于天地之间,纳万物之精华,便孕生了一种神药‘雪茯神’”。
齐连碧惊道:“甚么,雪茯神。据说此药有起死回生之效。”
金公子道:“那老叫化说雪茯神的前身便是茯神,茯神本就是一种难求的珍贵药材,生于雪灵峰阜颠,由于山峰极寒,能在阜颠存活下来的茯神更是万中无一,再加上吸收了天地之灵气,发生了变异,变异后,如雪般周身通透,所以称雪茯神”。我当时认为那老叫化胡乱编造,蒙哄骗人。可是老叫化说得若有其事的样子,便有些将信将疑。但我想只要能医好娘亲的病,那怕是假,我也要去尝试一下,老叫化又道:‘这雪灵峰不是每个人都去得了的,这一路上困难重重,万般凶险,等没走到雪灵峰,已命葬黄泉。’我不以为然道:‘莫非,雪山上有雪妖雪怪。就算有,一样遇妖捉妖,遇怪降怪,岂会詟怕’。那老叫化还给了我一张兽皮革卷。”说着金公子从怀里掏出那张兽皮革卷,齐连碧接过一瞧,这是一张腊黄的兽皮革卷,只见长约两尺,宽约一尺五的兽皮上墨笔绘着数十来座山峰和狭谷。每座山峰标有蝇头小楷般大小的峰名。寻到雪灵峰位置,细瞧,要路经麒麟峰,越过云隐峰,穿过葫芦峰才到雪灵峰。其中包括些许小峰和狭谷,看来路途遥远。
齐连碧略瞧了下,把兽卷还给金公子,心想,这金公子虽然性情骄横,却不畏生死翻山越岭去寻找‘雪茯神’为娘亲治病,真是一个难得的孝子,不禁对倨傲的金公子另眼相看,心中有种想帮他的念头。遂及说道:“金公子,在下齐连碧,如不嫌弃,愿意陪你一起上山寻药,希望能早日医治你娘的病”。
金公子抱拳施礼由衷喜道:“原来你就是我的贵人,小弟金陆生,拜见齐大哥,有齐大哥这样的贵人相助,何愁寻不到“雪茯神”。”
齐连碧闻言金陆生一下改口叫他齐大哥,不禁一脸诧异。
在旁的赵氏三杰面面相覷,赵福拉了一下金陆生的衣角低声说道:“金公子,你怎么对来路不明的陌生公子称大哥,就算是他要帮咱们,你也不必贬低自己吧。”心想,金公子如此高傲之人,今怎么变了性情,这可不是他的作风,难道是见此公子来历不寻常,又答应陪他寻药,所以谄谀讨好,看来人只要到了性命受到威胁了处境,性情就会改变。
金陆生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知其中原由,他可真是我的贵人,不信,有梦境可以做证。”
齐连碧迷茫道:“我……贵人……梦境?”
金陆生若有所思的道:“昨晚我做了个梦,睡梦中,走在一片深山老林里,树顶挂着一轮牙月,淡淡的月光洒落林中,铺上一层银光,隐隐能瞧见事物,四周都是参天大树和灌木荆棘,当时我就寻思:‘这是哪儿,难道是在九龙山,本少爷以前狩猎时来过,应该没错。正思忖间,忽闻背后的灌木丛中传来窸窣声和踩地枯枝折断的声音。我不敢回头,心想,在这深山老林里,不可能是人,必是野兽。欲拔腿就跑,转念想,这野兽从小生活在山林里,习惯了山中生活,跑起来可定比人快,跑必定无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声音越来越近,我灵机一动,想想这些野兽动物,也会惧怕比它更吓人,更可怕的动物。忽想起孩提时,几个玩伴在一起嬉耍的时候,夜晚经常点燃火折吓人,把火折点燃置于鼻前数寸,火折亮光映在脸上,鼻上,嘴上,眼上。再扮出恐怖至极的表情。由于夜里漆黑一片,只见面部,身上其他均不见,就似一只发光的鬼头游在夜间,看着甚为可怖。”
赵福插话道:“这吓人的把戏,我孩提时也玩过。”
金陆生接着道:“我赶紧从怀里掏出火折点燃,置于鼻前,猛地转过身,甫转身,火折熄灭,原来转得过急,所携带的劲风催灭了火。不免双脚打软,定眼瞧去,离他两丈远的地方,一只野兽闪着一双绿幽幽的眼晴望着他,那野兽很壮大,如一头小牛,月光穿过树隙,朦胧地投在那野兽身上,那油黑的皮毛发着亮光。一步一步的往他靠近,嘴里不停地发出呼哧呼哧声。”
赵氏三杰齐声道:“那到底是什么野兽。”
金陆生道:“我也从未见过,再说夜里怎瞧得清楚。我当时脸上汗珠滚滚而落,颤抖的双手差点抖落了手中的火折,忙从惊骇中清醒,点燃火折,置于鼻前,扮出怪脸。再望向那野兽,只见那野兽离他不过一丈,此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索性坐在了地上,感觉是在伺机而动。心想,难道是我扮的怪脸恫吓到了它,所以它不敢轻举妄动,心里暗暗庆幸。但又转念一想,感觉不对,如果被吓到,它应该转身逃去才对,为甚么还在原地用那绿幽幽的眼晴盯着我。此时已汗流浃背觉得心跳率越来越快,自己都能听到砰砰心跳声,都快蹦出嗓子眼。喘息声越发大,火折火心越发小,逐渐,逐渐,火熄灭,在火熄灭的刹那,那野兽倏地起身,飞扑了过来,我见状,转身拔腿就跑。正跑数十步,忽听到野兽“嗷嗷嗷“地惨叫声。心想,怎么回事,怎听到野兽的惨叫声。随及放慢奔跑速度,扭头望去,只见在自己适才站立的地方,一个白影佇立在其间,由于月光朦胧,看不清他面容,只觉他出尘脱俗,与众不同。”
赵福插话道:“莫非,是那白影救了公子您。”
金陆生继而说道:“我当时心想,这荒山野岭怎会有如此神人,莫非是天神下凡来救他于危难。他身畔不远处,那只闪着绿光眼的野兽,在地上挣扎着,挣扎顷刻,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灌木丛逃去。我定了定神,往回奔去,高声呼道:神仙公子,谢谢你救了我。”
齐连碧笑道:“神仙公子,这称呼叫得可到有趣。”
金陆生道:“梦境我确是如此叫法,可没有胡乱骗人。”金陆生接着道:“只见那白影跃上树顶,飘然离去,我边跑边抬头望去,跟着那白影飘去的方向追去,嘴里喊道:神仙公子,请问高姓大名。那白影也不转头,也不回答,那白点渐渐远去,消失不见,我也登时从梦境中醒转。醒来倚在床头,寻思:“那梦境感觉好真实,那救我的那神仙公子定是我的贵人。如让我遇到,得拜他做大哥。”
赵氏三杰齐声道:“那白影就是眼前这位齐公子?”
金陆生道:“虽然看不清那白影的神情,可看他身材比例,穿着轮廓与齐大哥一模一样,之前齐大哥没说助咱去寻药时,我很犹豫,不便透露此事,齐大哥既然慷慨相助,足说明是我贵人无疑。”
赵福喃喃道:“就凭一个梦境,就认他做大哥,总觉有些荒唐。”但金公子毕竟是赵氏三杰的小主子,对小主子的话不好违拗。遂说道:“既然是公子的大哥,也就是咱们‘赵氏三杰’的大哥。”说罢,抱拳道:“赵福见过齐大哥。”又指着瘦高个介绍道:“这是二弟赵禄”。指着矮胖子道:“这是三弟赵寿。”介绍后,赵禄赵寿抱拳对齐连碧道:“见过齐大哥。”
齐连碧一一抱拳还礼,闻言赵氏三杰也叫他大哥,他们三人比他年长,听起来总感觉有些别扭,忙说道:“大哥的称呼还是别叫了吧,不如咱们兄弟相称。
金陆生道:“齐大哥,你是我的贵人,你助我上山寻药,就凭这点,我也应该叫你大哥,更别说因那梦境。”
齐连碧心想,我只因看他一片孝心可嘉,所才愿意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这外界的人,如此客气,还说什么梦境,非称我为大哥,真是奇哉怪也,这暂且不管,还是早些去助他寻药,再去了却田错前辈的心愿为重。遂及说道:“这话题就搁一边,咱们还是及时出发吧。”
齐连碧,金陆生,赵氏三杰共五人沿着兽卷上所绘路线往雪灵峰赶去。虽然山路难行,但行至天黑,已来到了云隐峰地界。齐连碧五人在山脚找了一块不大的空地,生起火堆,准备夜里就在此歇息。夜里,山里一片漆黑,时不时远远传来野兽的怪叫,四周都是大树,灌木,荊棘,就像无数个黑洞,似乎随时都有野兽扑出,赵氏三杰提高警惕轮流值夜,已防不测。还好一夜平安无事。
次日一早齐连碧五人又整装出发。行至日落十分,已来到雪灵峰下,放眼望去,峰势陡峭,傲然屹立,峰上白雪皑皑,冰天地冻,落日的余晖斜射过来,光晕无数,寒光点点。齐连碧四下瞧去,却不见上峰的路径,遂说道:“大家分头去找一下上峰的路。”
五人分别去寻上峰的路,这时,赵福叫道:“齐大哥,金公子,你们快过来,这边有条上山的路。”
齐连碧闻言大踏步上前,果见有条弯曲的小道通往山上,还有人走过的脚印。金陆生与赵禄赵寿都赶了过来。金陆生道:“这定是阴先华一伙人留下的。我们得抓紧上山,赶他们前面,可别让他捷足先登。”
齐连碧问道:“你说这阴先华一伙人也为了‘雪茯神’而来?”
金陆生道:“不错,他定是受了神木楼楼主的差遣,这楼主神通广大,却为何也要这雪茯神?而且他怎会得知。”
赵福道:“莫非是那老叫化告之。”
金陆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他,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何这么做?”
齐连碧道:“日后自有定论,可眼前我们要小心提防才是,我看这阴先华先前吃了你们的亏,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齐连碧等五人沿着这条崎岖的雪道来到一处大的空旷地,这空地是从雪山走来惟一的空地。见山壁有个山洞,这山洞甚浅,不过两丈许。齐连碧见天已渐黑。由于山道太陡,夜里不易行走,刚好在这歇脚,便说道:“天已渐黑,今晚就在这山洞歇息一晚吧。”几人并点头同意,赵氏三杰便去找来柴伙,在山洞生起火堆,雪山寒冷,五人遂围在火堆边烤火。此时天已黑透,天空挂着一轮弯月,月光洒在雪山上闪着银光。赵福卸下包袱,拿出干糒,每人一块,吃了起来。赵福突开口道:“那老叫化道这寻药之路凶险异常,我看除了路难行些,那有什么凶险,简直就是危言耸听,吓唬人哩。”
齐连碧道:“没有凶险当然是最好,不过我听说这雪灵峰乃九龙山九座奇峰之首,山上灵物灵兽众多,遇到和善的灵兽还好,它不会主动攻击你,要是遇到不和善的就很麻烦了。”
金陆生道:“这雪灵峰当真神奇,九龙山九峰之中惟独它冰雪覆盖,这是如何形成真让人百思不得解。”
赵禄不爱讲话,是沉默寡言之人,他突然说道:“齐大哥,金公子,你们快看这是什么。”他用手里的火棍指着地上。众人都闻言瞧去,不禁一惊,只见火堆旁有许多指甲盖大小的昆虫在爬行,看似像蚂蚁,但从没有见过如此大的蚂蚁,而且背部雪白,在红光的照印下闪着红晕,触角细长,三对足发达,从山洞一端的小洞里爬向另一侧。
赵福埋怨道:“二弟,别大惊小怪的,刚才这一叫可吓到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吃人的玩意。”说着无意的朝洞外望去,这一望,见赵福脸色突变,结巴道:“快……快看那……那是什么东西?”说着手指向外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都朝外望去,见洞外三丈许远的空地上一群雪白的影子躬着身在奔驰,有羚羊大小,速度甚快,见它头上长有犄角,前脚短小,后脚粗壮,细瞧,发现它们并非四条腿在跑,只用粗壮的后腿在跑。金陆生看得目瞪口呆,半响才道:“难道这就是雪灵峰孕育的灵物,真是神奇也。”
齐连碧道:“这灵物像是逃命一般,说不定有厉害的灵物出现,大家小心。”
正说话间,忽远远传来人的惨叫声,齐连碧等五人不禁一脸惊愕,金陆生轻声道:“怎么会有惨叫声,会是谁?”
赵福愕道:“定是阴先华一伙人遇到祸事了。二弟三弟,快亮兵器。”
赵氏三杰亮出手中兵器跟着齐连碧身后大步朝洞外走去,金陆生也跟随其后,循着声音望去,右边斜坡上的一个拐角处几个黑影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奔了过来,奔见一瞧,正是阴先华和三名部下,阴先华在前,三名部下在后落下两丈远,由此可见阴先华轻身功夫高于部下不少,阴先华奔到齐连碧身边,只见他一脸惊悚,语无伦次地说道:“这位公子……那……那边有吃……吃人的怪兽。”说罢,如臀部着了火般拼命地往另一边逃去,忽又听到“啊”的一声惨叫,瞧去,那跑在最后面的部下被一只黑漆漆的怪物咬住随又抛向空中,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掉在雪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另两名部下已吓得灵魂出窍,哇哇大叫着跟着阴先华逃去。齐连碧定眼瞧去,有四五只怪物陆陆续续从拐角处急驰而来,只见那领首的怪物竟有两只头颅,身高体大,在月光下一身皮毛油光发亮,甚是耀眼,两双眼闪着绿光,异常恐怖。另有四只怪物跟随其后,齐连碧见状忙说道:“快退到山洞里。”五人便快步退到山洞,站立火堆后面。
那五只怪兽见齐连碧一伙人便不再去追阴先华,奔到洞外三丈许驻足不前,绿幽幽的双眼凶狠的盯着齐连碧几人。五只怪兽在原地转着圈,时而仰天长啸,时而低头怒吼,獠牙咧嘴馋涎欲滴。却不靠近齐连碧一伙人。齐连碧一伙人站在火堆后面凝目屏气,不敢稍动,生怕一动引来怪兽攻击。
金陆生圆睁着双眼轻声说道:“这怪兽跟我梦境里的怪兽竟很相似。”
齐连碧细瞧,这怪兽四肢发达,生着一副厉爪,在它们时而转动的那间,均瞧不见它们生有尾巴。齐连碧一惊,脱口而出道:“无尾狼。”
金陆生疑惑道:“齐大哥,你认得这怪兽。”
齐连碧道:“我也是听族里的长辈说起过,这怪兽名“无尾狼”,也就是没有尾巴的狼,正如金兄弟梦境所遇那样,无尾狼怕火,你们看无尾狼是在等待火堆熄灭,再伺机而动。你看那领首的必是狼王”。
金陆生道:“那狼王长了两个头颅,真是怪异。”
齐连碧道:“长了两个头颅确实属罕见,不过话说回来,就跟有的人一样多长了一根手指相似,人多一根手指无用,可狼多长了一个头颅就不一样了,定比一个头颅的狼厉害得多。”
赵福接话道:“我看这阴先华是想害咱们,故意把狼引来。真是鬼蜮阴险。下次碰到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顿了顿又道:“看这无尾狼有多厉害,不就是多只头颅而已,不见得是三头六臂,不等火熄灭,我就出去把它宰了再说”。
赵寿也道:“大哥说的是,火反正要灭,我们三兄弟先出去宰了它,把它肉割下来烤了打打牙祭。说不定美味得紧。”
齐连碧道:“万万使不得,这无尾狼可是厉害的灵兽,据说它有九条命,每死一次就会发生巨变,比原先大一倍,而且变得更加厉害。”
赵禄赵寿闻言无尾狼有九条命,两人相视骇然。
赵福却不屑道:“我看无尾狼也就是只狼,真有这么厉害不成。”
齐连碧道:“一般的狼,当然无所畏惧,这无尾狼前生也普通的狼,只因这雪灵峰吸天地灵气积万物精华,这狼得到雪灵峰孕育就开始进化,它进化的速度比其它狼何止快上数倍,本来狼就有尾巴,你看这几匹狼在进化中已褪去尾巴。而它们的心智也高出普通狼的几十倍,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说话间,那狼王转到四只狼的身后坐定,那四只狼在前排成一排,坐在地上死死的盯着齐连碧一伙人。那狼王犹如一个指挥官绾握着这场战争。
金陆生惊呀道:“这无尾狼有九条命,还如此聪慧,这……这如何是好,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
赵寿瞥了一眼金陆生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心想,看这金公子平时骄横跋扈,趾高气扬,其实是个胆小怕死之辈,金三爷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定是何处捡来的,这么怕死,还来雪灵峰寻药,说不准是金三爷逼他而来。
这时, 赵福凛然道:“咱赵氏三杰既然奉了金三爷的差遣,保护金公子周全,定当力所能竭,这无尾狼不识趣,必将把它铲除。”说罢,宝刀挡前森然道:“二弟三弟随我去宰了这无尾杂毛。”
赵禄赵寿齐声道:“听大哥的”。
说罢,三人来到洞外。赵福对无尾狼喝道:“还不乖乖逃去,真想做我刀下亡魂。”
那无尾狼见有举动,便开始骚动起来,只见它前脚刨雪,后腿蹬地,低头咆哮,丝丝雪花四处飞溅,似有随时飞扑之举。
齐连碧忙叫道:“赵哥,别鲁莽冲动,快进山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赵福此时已上了火头,那听得进去,只见赵氏三杰亮出兵器就冲了过去,那无尾狼凶光尽露,后腿蹬地,倏地飞扑而至,赵福举刀砍去,那无尾狼敏捷异常,在空中一个转身躲过了这一砍,着地又纵起,前脚如剪环抱而去,这一剪力量之大,速度之快,赵福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忙向侧面跃出,如果稍慢微刻,必将人剪成两段。
那边赵禄钢鞭如长蛇,在月光下闪着银光左刺右扫,与无尾狼顽强搏斗,那无尾狼似训练有素的战士,均能化解这凌厉的功势。
赵寿这边只闻剑声呼啸,唰唰唰,剑法之快,剑影晃动,让人目不暇接,不亏号称“剑如电”,速度之惊人,那无尾狼不敢近身,右闪左躲,与他周旋。无尾狼虽然凶狠敏捷,却未能伤其身。
齐连碧心下不安,寻思:这无尾狼真如长辈所说,死一次而成长一次,这场厮杀注定败下阵来,难免成为狼下亡魂。正思间,忽闻“啊”的一声惨叫,瞧去,赵禄后背被一只无尾狼,利爪击中,只见赵禄后背几道血槽,皮肉翻白,鲜血直流,随着惨叫声应声倒地,便不在动弹。看来是在赵禄趁其不备的情况下击中,这无尾狼着实聪明。
赵福见状,凄声叫道:“二弟……二弟。”赵禄已气绝身亡。赵福怒火陡升,便使出成名绝技“霹雳二十四式”。只见刀影闪动,刀劲猛烈,激起地上雪屑满天飞舞,顷刻,一声“哧”的声响,接着闻到狼“嗷嗷嗷”嚎叫,一只无尾狼狼头落地,齐连碧不由一惊,睁大双眼看着那被砍下地狼头狼身有何变化,只见那狼头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下,仍在不停的咬合,再瞧那狼身仍不停的跳动,前爪不停地狂舞,赵福见状,如失去理智般,再向那狼身连砍十来刀,突然奇迹出现了,那狼头狼身均不再动弹。
齐连碧见状说道:“这无尾狼有九条命,看来是只是传闻,以此之见,只说明无尾狼生命力顽强,如百足之虫 ,死而不僵”。说话间,见那只领首的狼王从赵福身后猛然扑至,说时迟 ,那时快,齐连碧运起“驭火术”击向狼王。雪地里顿时被两股赤昧火映得通红。
不愧为狼王,耳听八方,眼观四方,对齐连碧这猝不及防的攻势,尽收眼底。在赤火迫近的刹那,那狼王竟放弃进攻,在空中一个翻身便跃向一边站立,仰天一啸,遂往山边逃去,另三只狼闻嚎倏地跃 起跟在狼王身后逃蹿而去。 齐连碧见狼群逃走,顿时醒悟,心想,这无尾狼怕火,先前就该用“驭火术。俗话说:耳听为虚 ,眼见为实。确是如此,有时就算是亲眼见到,也不一定是真,何况是听来的。但转念想,万一无尾狼真有九条命,那就得不偿失。
赵福赵寿见狼已逃走,奔至赵禄身旁,嚎啕大哭。齐连碧上前安慰道:“赵兄弟,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都怪我太过谨慎,以防无尾狼有九条命,所以才迟迟未动手,也一时没想起来用火攻的法子。”
赵福举袖揩去眼泪,站起身哽咽说道:“齐大哥这事不怪你,该怪我太过鲁莽,不听你劝告,如果听你劝告,我二弟就不会惨死在狼爪下,你火攻的法子必然也已想到。”顿了顿抱拳又道:“赵福多谢齐大哥救命之恩,适才不是齐大哥出手得及时,恐怕也难逃狼王的魔爪。”说罢,又蹲下看着赵禄的尸体,一把鼻涕一把泪。
金陆生上前道:“人纵然是要死的,哭哭啼啼作甚,把他尸体埋了吧。”
赵福赵寿闻金陆生之言,便站了起来,赵福抽泣道:“公子说得是,这哭哭啼啼地不应是男儿所为。”便强忍着抽泣,但话音仍在颤抖。接着说道:“公子,能否让二弟火葬,这雪灵峰灵物众多,万一被野兽刨了去吃掉,我这做大哥的怎对得住死去的二弟,以后下阴曹地府那有脸与二弟觌面。”
金陆生闻其要火葬,适才见齐连碧双手掌一伸就喷出火来,有如此神功,敬仰无比,遂转身恭敬的说道:“齐大哥,麻烦你再显神功帮赵福了却心愿吧。”
齐连碧应了声,遂使出“驭火术”烧了赵禄的尸身。赵福赵寿悲伤不已,赵福望着火堆气忿忿地说道:“二弟,一路走好,这无尾狼乃阴先华引来,是他害了你,大哥定要为你报此血仇”说毕,连躹三躬。赵寿伤心道:“二哥,好好安息吧,我和大哥定要那卑鄙小人阴先华为你陪葬。”齐连碧四人望着尸身的熊熊火焰,心情承重。事毕,四人又转回山洞,这一夜谁都没有合眼。
此时,天已渐渐翻白,离齐连碧山洞右上角不远的雪坳处,一个人影伏在雪地里牢牢盯着齐连碧住的山洞,原来是阴先华的一名部下,他抬头瞧瞧天已渐白,便小心翼翼地从雪地爬了起来,往雪坳一处隐蔽地奔去,绕过转角,只见阴先华一脸冰霜坐在雪地里,臀下垫着包袱。旁边一名部下站在雪地瑟瑟发抖,脸无血色。阴先华见部下奔近,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问道:“打探得怎么样,那金陆生,赵氏三杰死了没。”
那部下气喘吁吁地道:“报告红木使,就只有老二赵禄身亡,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阴先华诧异地道:“这么厉害的怪兽,只伤了他一条命,我几位弟兄就换了这一条命,这可亏大了,有打听清楚么?。”
那部下道:“千真万确,小的不敢撒慌,现在他们还在那洞里,没有出来,只因那金陆生有人相助,要不然必死无疑。”
阴先华疑惑道:“有人相助?难道是在麒麟峰见到的那麒麟公子。”
部下道:“不错,就是那麒麟公子,昨晚我见他们搏斗时,有一股赤火喷出,随后那狼群就逃之夭夭了。”
阴先华道:“果真如此,那公子不是一般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来历?”突冷笑道“这次让他们躲过一劫,算他运气好,我不信他们还有这造化,等着瞧。”
部下喜道:“红木使,难道有什么妙计?”
阴先华缓缓道:“现在就剩下咱们三人,不能面对面与他们交锋,只有借助老天灭了他们,没来之前,楼主就已告之这雪灵峰经常发生雪崩,并且解说了怎么判断那里有雪崩,如何规避。所以现在我们只要把他们引至雪崩易发之地,就能将他们尽数灭掉,只可惜那麒麟公子要跟着陪葬了,要怪就怪他多事,坏我的好事。”
部下谄媚道:“楼主真是神通广大,就连这些也深通,小的佩服得五体投地。红木使也是福星高照,必定铲除对手,順利寻到‘雪茯神’”。
阴先华瞧了瞧天色道:“我们现在出发,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寻觅雪崩点,再伺机引他们上当。”说罢,手一挥,三人朝雪山上走去。
这时晨曦初现,余晖洒在冰雪上,如一双温柔的手轻抚着雪灵峰,虽哈气成霜,却带来一丝暖意。齐连碧等四人又整装出发,往峰顶走去,越往上走峰势越发陡峭,一行人尪伛着身躯步履艰难的走着。行至正午已到了峰顶不远处,齐连碧停了下来,抬头望去,眼看就要到山顶,只见峰顶峭然而立,那气势如泰山压顶般让人喘不过气,股股寒气迎面吹来,如针刺骨。环顾四方,白皑皑一片,已分不清是东是西。几人都气喘吁吁,齐连碧道:“面前山势陡峭,无法攀援,我们从侧边瞧瞧,找一条上山顶的路。”
赵福道:“这左右两边,应该走那一边了。”
齐连碧瞧瞧两侧道:“这左边地势太过陡峭,还是走右边吧。”
金陆生也道:“好,那就右边吧。”
赵福突又说道:“阴先华那小人怎没遇见,不会是被吓破了胆,逃回去了吧。”说罢,嘿嘿一声笑。
金陆生到:“这样最好不过,没人跟我抢雪茯神。”
齐连碧道:“我看这阴先华并非逃了回去,说不定已赶在了前面,所以我们要加紧脚步。”
赵福愠道:“如果真是赶在前面,有幸得了雪茯神,也不要紧,就当是为我们效劳。”
金陆生道:“说的不错,只要他抢先得到雪茯神,本公子就把他夺过来,我这把‘金光宝剑’还没得显示威力了,就该让它尝尝这宝剑的厉害。”说毕,晃了晃手中宝剑。
齐连碧闻言什么金光宝剑,便想开开眼界,遂说道:“金兄,能否给我瞧瞧,这宝剑如何?”
金陆生见齐连碧要瞧宝剑,心里得意不已,早想显摆一番了,乐道:“这可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它是由锴铁冶炼锻打而成,世间少有。”边说边遞交给齐连碧。
齐连碧接过宝剑,见宝剑剑鞘纹有二龙争宝图样,鞘口嵌有宝石,琫物雕工精致绝伦。光看这剑鞘就觉价值不匪,必是稀罕之物。缓缓抽出宝剑,剑身发出幽幽金光,摄人心魄,剑身刻有‘金光宝剑’字样,剑把配着淡黄色丝穗。齐连碧赞道:“不错,确是一把好剑,是我见过的剑当中,最好的一把。”
金陆生闻言喜上眉梢,说不出的得意,遂接过宝剑道:“等寻得雪茯神,如果齐大哥喜欢,我把它送给你也无妨。”
齐连碧莞尔道:“那就不必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正说话间。听见有人叫喊:“麒麟公子,金公子,请留步”。齐连碧等人抬头望去,见迎面斜坡上,一名红衣劲装男子慌慌张张往此处一高一低地奔来,相隔不过十丈远,看似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赵福见状疑惑道:“这阴先华部下怎么一个人跑来了,它这是要干嘛?来了刚好,先把他了结了,再寻阴先华的仇。”
齐连碧道:“赵兄先别冲动,那部下也不过是阴先华的杀人工具而已,他也是迫不得已,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跟他犯难。”
赵福侧脸说道:“齐大哥,你心眼也太好了,这种人趋炎附势,为虎作伥,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早该死的人,可老天偏偏把他留着,说不准还长命百岁,好人了就命不长久,多灾多难,真是没有天理”。
齐连碧道:“虽然说好人不一定有好报,恶人不一定有恶报,倘若真有地狱和天堂,恶人死后定是去地狱,而好人必是在天堂。”
赵福凛然道:“齐大哥说的没错,阴先华这伙人死后定是去地狱,受尽地狱之苦,什么磔刑,拔舌,下油锅,剪手指等十八般地狱之刑专为这些人而设。”
说话间,那部下已跑近,只见他一脸惧色道:“各位爷,此路去不得,刚才那边发生了雪崩,红木使已经葬生雪崩下,道路已阻,你们还是走另条路吧。”
赵福道:“阴先华葬身雪崩下,你怎么会没事?你是嫌皮痒痒跑来找抽是吧。”
那部下苦笑道:“这位爷,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如果说假话不得好死。”边说边举手发誓。又道:“我没事是因为,幸亏走得慢,赶不上红木使,拖在后面老远,所以才逃过了这一劫”。
赵福闻言大笑道:“倘若如你所说,看来真是老天有眼,阴先华坏事做尽,早该有此报,俗话说: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日子未到”。说罢,瞥了两眼那部下又道:“我看你良心未泯,瞧在你为我们通风报讯的份上,不找你麻烦,快速下山,以后别做伤天害理的事,要不然我以地狱的名义剥了你的皮。”
那部下唯唯诺诺称是,转身往山下疾步而去。
望着那部下远去的背影, 赵福说道:“齐大哥,金公子我们改道往左边绕上山吧。”
齐连碧道:“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那阴先华鬼蜮狡诈,这会不会是他的诡计。”
金陆生也道:“齐大哥说的是,阴先华这厮阴毒得很,还是小心为妙,以免上了他的当。”
赵福道:“我看多虑了,如果真如那部下所说,那里发生了雪崩,等到了那里无法上山,又折返回来,岂不冤枉,你看这冰天雪地的,还是尽早上山寻的雪茯神为重。”顿了顿又道:“那部下都发誓了,我看假不了。”
金陆生道:“这些人发誓就似家常便饭一样,如果发誓灵应,早就死了八百回了,还是不信的好。”
齐连碧沉呤道:“就依赵兄弟所言,就往左侧上山吧。”
四人改道往左侧走去,走了不过多时,齐连碧抬头瞧去忽察觉山顶有雪块松动的迹象,有少量碎雪屑,从山顶滑落下来,遂及心中感觉不妙,忙叫道:“大家走快些,可能要发生雪崩”。大家闻言,瞧了瞧山顶滑下的雪块,均觉不对,遂加快脚步急赶。金陆生边走边咕哝道:“看来真中了阴先华诡计。”话音刚落,随后听见一阵轰轰声,众人望向山顶,只见山顶一大片积雪倾倒而来,似从头顶盖下来一般。齐连碧叫道:“快跑,雪崩来了。”
赵福赵寿不禁脸色惨白,转身往山下逃去,齐连碧且说且跑。金陆生闻言使出浑身解数拔腿就往山下急奔,那雪崩如排山倒海之势往山下滚滚而来,卷起层层雪雾,弥漫了天际,其速度之快,让人窒息。齐连碧轻身功夫强过他们,跑在最前面,脚下仍不敢有半点松懈。奔至数十丈。这时,忽闻头顶不远处传来几声“咕叽咕叽”的鸟鸣,声音清脆悦耳。齐连碧抬头望去,只见上空,差不多五丈高的地方,有一只巨鸟在翱翔,那巨鸟五彩斑斓,尖长赤喙,金灿双爪。不禁心道:“呜呼懋哉”。齐连碧忽想起田错前辈教他的“召唤咒”,赶紧念了起来,念讫,齐连碧举目瞧去,那巨鸟没有一丝向他靠近的意思,寻思:“这‘召唤咒’怎么对他没用,难道我记错了咒语,决不会,我可记得滚瓜烂熟,决不会记错。”转念想:“难道这巨鸟不是普通飞鸟,说不定是灵鸟,所以对它起不了作用。”又奔数十丈,只听得身后雪崩轰轰巨响,震耳欲聋。已越来越近。再瞧瞧那只巨鸟已飞至离齐连碧头顶两丈许,齐连碧已不容多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憋足了全身力量往巨鸟纵去,这一纵恰好从巨鸟尾部窜出落至其后背,巨鸟后背宽大,坐在上面就像坐在柔软的坐褥上。齐连碧赶紧伏身,只闻耳边风声呼啸,双手紧紧抓牢巨鸟颈部软肌,已防巨鸟不肯就范,把他从后背甩落下来。果不其然,那巨鸟时而上蹿时而下坠试想把齐连碧甩下身去。齐连碧岂会容易被它甩掉,那双手抓得如铁钳,丝毫不敢放松。还好这巨鸟颈部肌肉皮糙肉厚,要不然会给抓得溃烂。那巨鸟上蹿时,齐连碧就头上脚下悬在半空,下坠时就头下脚上。那巨鸟折腾半晌,仍甩不掉便停下折腾。只闻得两声“咕叽咕叽……喔,咕叽咕叽……喔”,即朝着远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