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去北海道吗?

“我们担心未来,怀念故人,总想让生活删繁就简,总渴望有个人陪自己到天亮,这正是每一个在青春里浸泡过的人的状态。但与其这样,倒不如找个互相喜欢的,过完余生。”



Chapter1

闷热的教室里,英语老师的一声“下课”让一阵小小的沸腾取代了黏湿的寂静。孟小夏打开桌底放着的一张宣传页,饶有兴致地看起来,那是一张日语班的招生宣传单。

奔着上面醒目的“试听免费”四个字,她毅然决然的报了试听课。当然她报名的最主要目的还是想学日语,脑子里回放着自己得知学霸表哥会三门外语时的惊讶模样,觉得一直追名侦探柯南的自己学日语是值得的。

终于等到上试听课那天,同专业的陈昊翔也在,孟小夏想着那次在餐厅不小心踩到它鞋子的尴尬事故,默默地选择了离他较远的座位。

陈昊翔喜欢日漫,极其喜欢的那种,他不仅看日漫,还迷恋日语歌,至于看不看岛国片儿,他常常是避而不谈。他属于那种长得清秀但不酷的男生,跟女生说话的时候还会有些许的羞涩,尤其是和孟小夏。

给他们上试听课的是那家语言机构的助教老师,名叫梁冉冉。她在下课前自我介绍说,自己是H大外语学院的大二学生。大家纷纷瞠目结舌,想不到刚才气定神闲给他们授课的竟然是大二学姐。

“大家请多关照,”梁冉冉依旧安之如素地看着他们,“希望大家能在日语班有所收获。”说完抿嘴一笑,很是温文尔雅。

试听课过后,只有几个人正式报名学日语。但是梁冉冉并没有感到很失落。

孟小夏喜欢这个助教老师,她觉得她一定是那种很好相处的女生。在梁冉冉讲课或者提问的时候很捧场,男生们也变得积极起来,她们的日语班气氛也出奇的好。

晚上,按照日语机构的服务要求,每一位助教老师都要给她班里的学生打电话,询问学习的情况。

“老师,您今天讲的超棒的!”

“哈哈谢谢,如果不是你们那么积极,我今天一定很尴尬。”

“那也是您教得好啊。”孟小夏自己也觉得自己嘴巴甜。

“对了,你和陈昊翔是不是一个专业的?”

“对啊,怎么了?”

“没事,挺巧的,如果喜欢日语的话,就坚持下去吧。”

其实孟小夏挺心疼的,毕竟一个进程的课得花掉半个月的饭钱,但想一想自己哪天可以独立悠哉的去日本旅行,说什么也值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和异地恋的男朋友煲完电话粥,突然想起从日语班回来的路上,陈昊翔问她微信号是多少。

她又掏出手机,同意了他两小时前就发来的好友请求。

而那一方,陈昊翔都准备睡觉了,手机响起提示音,他嘴角上扬,像猴子一样调皮而迅捷地爬上了床,室友像看一只脱缰的长臂猿一样,开始一番调侃。

陈昊翔花了一个小时,看完了她的朋友圈。揉揉眼睛满意地睡去,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晚睡不是他的风格。


Chapter2

陈昊翔其实是想过在大学里找一个女朋友的,虽然平时什么也不说,但他始终认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大学才是完美的。

可是大学从没承诺过给他分配一场雪花般烂漫的恋爱。他有时会苦恼地抱怨,“我好像没有碰到喜欢的人。”

有人说他矫情,有人说他不主动,有人说他有心病。

他们说的没错,陈昊翔是有心病。

他曾经暗恋的女孩,是像雪花一样的女孩。只是后来她掉光了头发,在爱她的人悲伤的泪光中,停止了呼吸。

他觉得自己真悲惨,那么喜欢的一个人,却被世界用这种方式惩罚。他一度认为,一个人的过分美好,也许是对生命的一种透支。

他终究是聪明的,年龄大了一点,他对自己的过往和曾经的愤世观念绝口不提。

陈昊翔开始了新的生活,大学报道的那天,他看到一个女生和那个他曾经暗恋的女孩长的很像,他没有像夸张虚假的电视剧里一样出现幻觉,也没有用力过猛地从背后抓住她的手。

一切都很平淡,他只是愣了几秒钟,便转身离去。

后来陈昊翔才知道她叫孟小夏。

再后来他发现,这个孟小夏像只考拉一样,萌萌的。

只是偶尔不经意间瞥一眼她,都会想到高二那年撒手人寰的她。

如果不是因为发现孟小夏和自己的兴趣有交集,如果不是发觉她是一个有正能量的姑娘,他也不会鼓起勇气要她的微信号。

聊天界面只有一句“我是XX二班的陈昊翔”和“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谁也没有过多的问候。

正式上课的第一堂课,孟小夏姗姗来迟。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陈昊翔就注视着这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子,他忽然想起,他曾经地那位女神才不会像她一样迟到又动作夸张。

他抿着嘴摇摇头,执拗地认为,我陈昊翔喜欢的女生连灵魂都是难得一遇的。

是的,孟小夏确实不是温柔娴静的乖乖女,她总是以开朗又话痨的形象示人。

那节课谁都没有观察到,梁冉冉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低头记笔记的陈昊翔,等到他抬头,又做出自然的伪装。


Chapter3

或许是因为陈昊翔干净的面容,也或许是他总是出色地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他,甚至有其他学院的小姐姐开始和他一起走。

他不好意思拒绝,却又不喜欢一群女生像蜜蜂一样在他周围嗡嗡嗡地说来笑去,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喜欢高中那位姑娘地原因。

慢慢地她们发现陈昊翔并不是想象中的像小说男主一样浪漫又多金,于是在一番了解之后又选择了退出。因为顺路,孟小夏、梁冉冉和陈昊翔三个人放学结伴而行。

十五分钟的路程,三个人在路上聊得不亦乐乎,他们也更加了解了彼此。

原来孟小夏是有男朋友的,而且是两千公里的异地。

原来陈昊翔虽然长的嫩,其实比孟小夏大两岁。这个事实遭到她雷鸣般的嘲笑。

原来梁冉冉以前很内向,她主要是为了克服自己内敛的性格才决定来当助教。

孟小夏说,她希望有一天和爱的人一起赴日旅行,去北海道赏樱,去京都拍世界上最美最仙的写真,当然也要买一台相机,带上会摄影的男朋友。

她为什么这么喜欢日本呢?因为日漫?因为宫崎骏?还是因为小学时爸爸出差带来的日本零食?

也许都有吧,年轻时候的喜欢来的就是这么简单。或许只是因为闺蜜喜欢五月天,男神穿格子衬衫特别帅气,自己也就喜欢上了穿格子衫的阿信。

梁冉冉看着特别能说的孟小夏,说:“其实我挺羡慕你可以那么开朗的,如果我之前也像你一样外向的话,或许现在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其实我也有我的苦恼啊,如果我没有那么活泼,就不会那么贪玩,也不会因为几十分之差没考上心仪的大学。”满满的无奈从孟小夏眼里流出。

陈昊翔看着孟小夏的侧脸,又想起高中时的那个雪花一样的女孩子。他想如果灾难没有降临到她身上,现在也正值最美好的年纪吧。

晚上回去,他找孟小夏聊天,他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日本,不如我们攒钱去北海道吧。

他停了三秒钟,仿佛察觉到什么,又加上一句——咱们三个一起。

孟小夏满心欢喜地说好啊,带上我男朋友。

陈昊翔满脸黑线。

四月初日语班组织春游,孟小夏跟着老师们学做寿司,打包成盒带到樱花园。陈昊翔作为吉他表演者,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练着曲子。忽然间他看到案板上围着龙猫围裙的小夏,认真起来的样子还着实有些让人移不开眼睛。

梁冉冉也在帮忙做寿司,悦耳娴熟的吉他曲音传到她耳朵里,循声看去,是陈昊翔低头抚琴。那一瞬间,梁冉冉眼睛里像是充满了光晕,心也变得无比柔软。

这一幕,恰恰被旁边的孟小夏看在了眼里。


Chapter4

有天孟小夏问陈昊翔,你也不找个女朋友,到时候女生都被抢光了,咱们专业女生又少,不如去别的院看看?

陈昊翔本来无精打采的,被她这么一说,立马精神抖擞的。是啊,宿舍里有俩哥们儿都有女朋友了,自己因为一直把兴趣和精力放在喜欢的事情上,还没想过找女朋友这件事呢。她期待地看着孟小夏。

“其实吧,我高中有一个喜欢的女生的,但是很不幸,她去世了。”他平淡地说出这件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的事。

孟小夏呆住了,她想安慰陈昊翔,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把口袋里的巧克力给他吃。

他笑着说谢谢,又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跟孟小夏说这样的话。

“那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去学校西街吃好吃的吧,带上咱们梁老师。你看呢?”

“行啊,刚好有空。”(其实你不是刚好有空,而是因为那个人是她,而变得随时都可以有空。  )

于是晚上他们就相聚在烤鱼店里,说是吃饭,其实是想撮合一下梁冉冉和陈昊翔,梁冉冉对陈昊翔有意思,陈昊翔又没有女朋友,而且人家梁冉冉也是挺不错的姑娘,长的好看人又温柔。

孟小夏故意让他俩坐一起,自己坐对面。三言两语下来,气氛是搞起来了。

“欸?你还别说,陈昊翔你跟咱梁冉冉老师还挺登对,郎才女貌,佳人才子。”

“你说什么呢孟小夏,连梁老师的玩笑你也开。”

梁冉冉的耳朵瞬间红了,“你们以后叫我大冉就行了,梁老师显得我很老。”

笑声盖过了少许的尴尬,孟小夏接连用小把戏旁敲侧击让他们俩在一起,可是不仅没有促进两人的关系,反而让这顿饭陷入了更深的尴尬之中。

回去之后,孟小夏反省自己,为什么曾经人称王牌红娘的自己,现在连这么简单的红线都牵不成了。是不是太草率了,是不是陈昊翔对大冉没有那个意思?

她笑自己也许是太多管闲事了,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很闲,男朋友不找她视频聊天了,也不粘着她了,白色情人节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给自己。时间仿佛充裕了很多,但是她也显然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

连大冉对她仿佛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或者说没有之前那么喜欢她了。她猜想是因为自己擅自牵红线,而且没有牵成功的缘故吧,孟小夏在胡思乱想着,自己也莫名地心烦意乱。


Chapter5

日语课的第一进程快要结束,他们也要迎接学校的期末考试了。但是孟小夏还记得跟陈昊翔的约定,如果攒够钱就去北海道旅行。

有可以一起去很远的地方旅行的伙伴,真的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她还没有跟男朋友提议,她想,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再跟他商量吧。

没有等到假期,孟小夏男朋友就跟她提了分手。

孟小夏迎来了她的晴天霹雳,或者说,是早有预感的倾盆大雨。他给出的原因是异地太累了,学校的课又很多,与其没有结果的纠缠不如快刀斩乱麻。

孟小夏从没想过被抛弃的会是她,被追的是自己,被分手的也是自己。那一刻起,她也开始不相信爱情了。什么“我的心里只有你”,什么“没人能让我将就”,都是骗人的假话。

陈昊翔知道了她分手的消息,跑到她宿舍下打电话。孟小夏拎着一堆东西,一股脑丢到垃圾桶里。

“我们不是说好去北海道吗?什么时候去呢?”陈昊翔低着头说。

“再说吧,可能……”

“可能什么?你不想去了吗?”

“……不是,我分手了。”

“嗯,我已经知道了。”

“我以为他是经得起考验的人,他那时候既单纯又专情。”

孟小夏以为他们不会像其他普通的情侣一样,因为距离因为时间,走散在茫茫人海。

可现实不会骗你,每个以为自己是能熬得过异地恋的人,有时候反而败给了异地。

陈昊翔决定自学日语,毕竟日语没有其他语种那么难。可是他自己清楚,他真正离开日语班的原因是孟小夏。

孟小夏很长时间都没有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真正专情的人,是她。

梁冉冉有一次在校园里和孟小夏偶遇,她想请他们俩吃顿饭,孟小夏欣然同意。

那顿饭上,梁冉冉一改之前内敛的形象,她大方说出心里话:“其实,昊翔,我喜欢过你。”

陈昊翔呆住,可心里是明白的。梁冉冉立刻又说:“那是之前的事情了,我今天也想勇敢一次,说出来自己藏在心里很久的话。我今天能够大方坦白,也是因为自己慢慢释怀了。”

梁冉冉和孟小夏相视一笑,像彼此明了心事的好姐妹。

她为梁冉冉感到高兴,为她终于克服自己内向不敢说话的性格,又敢于承认自己的喜欢而高兴。

那晚,陈昊翔送梁冉冉回去,路上他支支吾吾,“其实,我知道大冉喜欢我,你那时候还老是撮合我俩,都被我机智地破解了。”

“不是吧?陈昊翔你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大冉多难过多伤心。”

“其实吧,也不怪我,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好吧,那……”

话说一半,孟小夏被路过的同学打招呼。回过头来,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刚才说的什么。

她好像想问他喜欢的是谁,却又不好意思再开口问。

陈昊翔尴尬地笑笑,说:“我送你到楼下吧。”

他想现在表明自己的心意还为时过早,感情慢慢培养比较稳。

可是没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Chapter6

假期结束,本是返校的时候,陈昊翔却收到了孟小夏休学的消息。

他原本高高兴兴,以为开学了就可以见到那个可爱又活蹦乱跳的“考拉”,却在第一节课没有寻到她的踪影而失望透顶。

电话里的一番盘问之后,孟小夏终于坦白自己已经休学的事实。

“为什么休学?”陈昊翔心情难过又生气以至于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说的话有了一丝丝强势。

“你可能不相信,但是这是真的。”她平静地说道,“其实我,有阅读障碍。”

陈昊翔一脸诧异,”为什么你从来没说过?”

“自从发现自己有阅读障碍之后,我难过还来不及,怎么会跟别人讲?”

“很严重吗?”

“嗯,已经影响正常学习了。所以我和父母商量先休学一年。”

陈昊翔舒了一口气,只是休学一年。“能治得好吗?”语气温柔了许多。

“医生说需要时间。我觉得问题不大,哈哈哈哈。”

“你倒是乐观,那你准备干嘛,这一年时间。”

“我啊,读书上有缺陷,但是我画画强啊,如果不是我妈不允许,我现在肯定是艺术生呢。”

“真是巧了,我也喜欢画画。”

陈昊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他开始重拾自从读高中就丢掉的画笔,装得一副资深老画手的样子。

而孟小夏,仿佛也开始摆脱失恋的沮丧,她想,或许少年时候的约定就真如夏花一般,有花期,也会凋零。永恒的事物不存在,也没有人能创造永恒。

故人的离去,也象征着是时候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

孟小夏对日语失去了兴趣,对于一个有阅读障碍的人来说,语言是她现在最不愿去触碰的东西。

她画画,画樱木花道,画天泽圣司,画路飞和索隆,可是总是少了一些神韵。她把自己的画拿给陈昊翔看,他说,画画嘛,是门艺术,艺术是要与生活紧密联系的。

她觉得有道理,却不知道这些话,陈昊翔本不懂,是他专门在网站上查到的。

要说艺术细胞,陈昊翔还不如孟小夏呢,他在画画方面仅仅是中小学水平。而孟小夏是真的喜欢。

“我最近报了漫画的网课,已经学了几个课时了,我感觉还不错喔。”

“是吗?既然你喜欢,就坚持下去,不要像我一样浅尝辄止。”

孟小夏才不是那种虎头蛇尾的人,她努力地学习那些技巧。她试着选出自己满意的画作去往杂志和网站上投,但笔法还略显稚嫩,没有一家杂志和网站肯接受她的作品。

陈昊翔鼓励着她,他觉得她手下的人物有着特别的灵性和可爱。


Chapter7

一年后,又值开学季,孟小夏如期返校,她拉着沉重的行李箱,左顾右盼着。陈昊翔说过会来接她的。

远处穿着鹅黄色T恤的男生向她跑来,是陈昊翔。

“我重返校园的日子呐,你竟然迟到。”孟小夏说是这样说,却一点也不生气。

他一手接过行李,才开始认真地注视孟小夏,摘掉了大大的圆眼镜,头发也长长了,瘦了一点,皮肤白了一些。

这样的孟小夏看起来更像他那位高中女同学,白,瘦,打扮文静。

但是在他看到孟小夏的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她本人——而不是那位他曾经时常怀念的中学同学。那时候,他不再充满感情地同情早逝的她,也不再回想她过去的种种。

取而代之的,是阅读障碍还没有完全痊愈的孟小夏。眼里是她,心里也是她。

“你知道吗?我听说有阅读障碍的人,一般智商都超常哦。”陈昊翔看着认真选水彩笔的孟小夏接着说,“但我觉得你是个例外。”

“为什么?”

“因为,有些我已经表现得很清楚的东西,你却到现在还不理解。”

“你表现什么?能吃?”孟小夏调侃他。

“你真是猪脑子。”

“怎么说?”

“能怎么说呢?”陈昊翔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我剪了新发型,是因为你画的漫画人物,看得出来你很喜欢;

其实一开始你画的画超级业余,我忍住不去吐槽,因为不想让你受到打击;

你想撮合我跟梁冉冉,但是我还是觉得被喜欢的人撮合着去和别人谈恋爱是件最可怜不过的事情;

那时候你拉我去吃饭,我本来事情多的要命,最后选择陪你去,不是我有空,而是因为是你,而变得随时都可以有空;

其实一开学我就注意到你,那时候你还不会化妆,素颜的脸干净纯真,足够好看。

很多事情,我感觉其实你是知道的,你心领神会,却还是装作不知道,对吗?”

孟小夏像是被拆穿心事一般低头笑着,“那你还说我是猪脑子。”

“没错,因为如果你不想表白的话,你可以暗示我啊,表白常规来讲还是男孩子做。可是你一直拖着,害我以为你不懂,害我晚了这么久说出这些话。”

“那,我们还去北海道吗?”

有白鸽哗哗啦啦地落在郁郁葱葱的白杨树上,阳光透过树叶地缝隙洒下错落有致地光斑。北海道还是要去的,如果不是两年前那句随口的约定,他真可能错过了她。

“当然,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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