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儿酒?”冰棒坐在旁边,不断扇着衣领,显然这么热的六月天,躲在树荫下却丝毫不能消暑。
这会儿刚期中考完,班主任带大家出来爬山,说是放松。
“得了吧,等会儿麻老五看见了准挨批。”我躺在地上,伸手把原本遮在脸上的帽子掀开,眯着眼睛看着天,本来就挺小一眼睛,这会儿咪没了。
“去买酒太远了,有个河也行啊,我绝对立马跳进去。”猴子一路上抱怨的最多,不过也只是抱怨,他人虽然叫猴子,但不是精瘦那种。
“麻痹怂什么,又不是要你喝的烂醉,你胆都没有你蛋一半大。”冰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窃干的,我只是说远不去,又不是怕!”猴子觉得脸面受损,马上反驳。
“我是窃。”我这会儿也坐起来了,衣服比较透,躺在地上,山上草挺扎背。
“滚滚滚,我不管,等会儿你俩都得陪我一起去,不去是我儿子。”冰棒这会儿也直接耍赖了,显然是真被这天给热糟心了。
“那咱爷俩这辈分就乱套了都,你拉猴子去就得了,我又喝不了多少。”虽然这才刚上山,离山下没多远,但这天,我也是真不想再多乱跑。
“你不去我就把你拉屎的照片发群里。”
“爸爸就没你洗澡的照片了?你要是发了咱们就断绝父子关系。”显然咱互相都有把柄。
“去你妈的父子关系,我是你爷爷。”
“丢内楼牟嘿。”
“…………”
最后我仨还是都下去买酒了,给麻老五编了个理由说,冰棒手机落县里小卖部了,我仨去找找。
“踏马的,早知道这么热,打死我都不来。”猴子这时候又开启抱怨模式。
“合计你前几天都穿的棉袄?”冰棒一听乐了,“你学学人家陈皮,怕热都没来。”
猴子一听也火,“你在这放什么屁,你不是也来了。”
“那你管不着。”
我儿贼耍赖的功夫我还是服的。
终于下山了,明明没多远,但这天热的,给人特别煎熬的感觉。
冰棒买了两瓶牛栏山,半斤装的,又拿了一打哈啤。
“买这么多我可喝不了,你是打算醉山上?”我对我自己的酒量确实没多大信心。
冰棒觉得自己今天爬山被热的很委屈,也豁出去了,“买都买了,反正今天得喝完,你也跑不了。”
猴子一直没说话,我记得他平常也不怎么喝,显然是怕冰棒又说他胆没蛋大之类的。
买来也没直接喝, 又一路回到之前休息的那颗大树下,班上其他人已经向上爬了,就剩我们仨。
一到树下三人直接躺地上,刚上来的路上已经一人喝了一罐啤的,天气热,也没买其他啥吃的,有烟就够了,猴子不抽烟,不过吃槟榔,这玩意儿我现在不爱。
“这么热的天爬山,爬个屁,死山上得了。” 猴子总是这个样子。
“那你冬天再来爬?”我喝了一口酒,调侃道。
“哪个天都不行。”
牛栏山42度 ,加上这晒死人不偿命的六阳天,不一会三人也都有点儿犯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肤色的原因,我和冰棒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猴子比较白,脸和脖子都红了一圈。
“宵液,你怎么就不找一个女朋友。”这话冰棒可没少说过。
“先把你自己滤清,爸爸暂时还没有给你找后妈的打算。”我对这些问题也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了。
“后你麻痹妈,我辛辛苦苦花钱送你来学校,是让你来泡妞的,再不成,你给我好好学习也行,你说你哪样做的成?我虽然现在没女朋友,但起码我之前谈过几个。”说着,冰棒的鼻孔都快翻天了。
冰棒前女友的照片我看过,长得确实挺好看,不过每次看他这幅二五样我心里也气。
“你自己也说了是前女友,现在还说不准躺谁床上呢,你看看你头顶,绿不绿?”
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头上是颗树,“尼玛,就算她现在找了新男友,那也是我也泡过的,绿的也是他现男友,又不是我,你自个想想,别人的女朋友是你玩过的,爽不爽?”
对于他的这翻言论我是没办法去认同,于是把话题转到旁边猴子身上,“别光说我,猴子不一样没谈过,你为啥从来不说他。”
“猴子我已经放弃了,他不是这块料,唉……”冰棒假装失望的叹气了一声。
“你怕是活腻了,脱裤子比比谁大?”之前我俩谈这个,猴子一直都没插话,平时也不插话,因为这玩意他确实也插不上话,不过这会儿转到他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男生上厕所很多也会很小心的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丁丁,但是我们几个铁的很,晚上下晚自习,一起去洗澡,自然也不用避讳,说实在的,我和冰棒的尺寸差不多的,自然不会小,洗澡时自然也有着不怕别人偷窥的资本,不过猴子比我俩还大一号。
“有什么用?恩?有什么用?长那么大又用不上有什么用?”
猴子一听受不了了,冲上去掐冰棒的脖子,“给你妈用!”
不过再怎么骂自然也是开玩笑的,哥几个的友谊还不至于在这些问题变淡。
喝完酒休息了没一会儿,三人就起来向上爬了,因为麻老五中途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催我们快些,他们已经到山顶了。
虽然还有些晕糊,但还可以接受,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当然,这不包括猴子,啤酒是一人两罐,白酒冰棒喝的多些,我和猴子也都差不多。
终于到了山顶,山上还有一户不小的房子,但是只有一个老人,我们会在这院子周围进行烧烤,显然在这之前麻老五提前跟老人家说好了,基本上不论男女,多多少少每个人都会提一些烧烤用的道具和食材。不过我们仨之前因为下山去买酒,把东西都给了别人,这会儿上山其实啥忙也没帮。
迟到赶来山顶,自然要先跟麻老五打个招呼,从面色看,猴子这红脸肯定是不过关的,然后加上三个人说话也都带一点儿嗡气,麻老五也知道我仨是喝了酒的,不过他也只是带点嘲讽的笑了一下,没有点破,显然是不想在多管这些破事儿。
班上人这次来爬山的人还挺多的,烧烤架也有好几个,我仨去了个人比较少的地儿,烧烤所有费用都是同学们自己一起出的,不过想吃的话就得自己烤。
“诶,之前你们去干嘛了?”说话的是潘琴,我俩挨着坐的,她嘴里还嚼着一块儿羊肉串就嘟囔着。
我仨坐这地儿人少,基本上都是几个妹子,潘琴是那种萝莉型吧,挺呆萌,可是以后就不是了。
“还能干嘛,冰棒手机落下面了,我和猴子陪他去找了会儿。”我这时候也烤着串,虽然喝不少酒挺涨肚子,但还真有点饿,而且爬这么久的山,不多吃点哪对得住自己的腿。
“屁,你们是去喝酒了吧。”潘琴似乎根本就没听我说的啥,看来是早看出来了。
“诶嘿,挺精阿,话说我有这么差吗,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摸了摸自己脸,漏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哈哈,你自个看看唐贤。”潘琴冲我使了个眼色,嘴角笑着扭的歪歪的,肉串都要掉下来了。
猴子大名唐贤,猴子这外号平时只有我们男生才会叫。
果然,我看猴子一眼,脸通红,坐靠在墙上咪着眼睛,他也看我俩一眼,显然听见了,不过并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看来是想多休息会儿。我看这样也都还放心,自己爬上山的,也没吐,估计只是被累着了。
“得了阿,收收吧您,嘴里的肉都快叼不住了。”我看她这幅样子也忍不住笑,又调侃一句。
潘琴又冲我翻了个白眼,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你去过金海广场吗?”
“你明天再问我就去过了。”别说,她这翻白眼的样子还挺可爱。
她一听又乐了会儿,“晚上我跟潘雯轩她们一块去,市里你比较熟。”
“玩行,不过我这路痴的时候我记几都控制不住我记几。”路痴这么多年也不怕人笑话了,“诶,你们晚上去市里玩,到时候没车怎么回家?”
“我跟我妈说了,晚上睡粟丹家,反正明天白天又不上课,赶晚自习就好了。”
“你俩在这嘀嘀咕咕说啥呢,谈恋爱是犯法的!”这时冰棒坐在我旁边挨着我说道,他说话嗓门还不小。嘴里叼一块儿挺大的鸡腿,这么大一块儿鸡腿烤熟没二十来分钟绝对搞不定,难怪看他刚才不见人影,显然这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滚滚滚,你才犯法呢。”潘琴脸皮薄,一下就忍不住了。
“对对对,我法盲说错话了,谈恋爱不犯法,不犯法。”他这幅无赖的样子有时候真叫人没办法。
“去你的。”潘琴感觉自己好像中了圈套,这会儿脸也涨红了,拿起手里钎子就要往冰棒身上扎。
我坐在中间也乐呵,冰棒这幅样子我也是多见不怪了。“喂,你嘴里的鸡腿是哪弄来的。”
冰棒一听,又忍不住跟我嘚瑟,“我刚去旁边,坐了几个妹子,我说了一句我好饿,她们就都把吃的给我了。”
“丁玮彬!你自己没长手阿,我好不容易烤了这么久!”这时候一妹子吼到,我一看,是雷小妹,她人个不高,只有一米五,不过手臂还算粗,看她这时候面孔都气到扭曲了。
“你在吵什么,这鸡腿是我自己凭本事吃到的,你吼有什么用,而且我都已经吃过了,你还要?”冰棒也是不输势,反驳道,俩人嗓门都不小。
这鸡腿雷小妹自然不可能再去吃了,不过她就是心里气不过,自己辛辛苦苦烤了这么久,凭什么别人随便就拿走了,也没再说多话,直接就向冰棒走去。
冰棒也只是嘴上说说,真要他跟一妹子动手动脚,那绝对不可能,立马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喊,“好啦好啦,我错了,我等下再给你烤一个就是了……”
潘琴看着他俩这样,笑的都快翻过去了,捂着肚子,然后抬头看见我在旁边看着她,又憋住笑意给了我一个白眼,“看什么看!”
“看花。”不知道为啥,每次看她翻白眼都觉得特可爱,忍不住恶性趣味。
“诶嘿,出鬼了,原来你真的这么闷骚阿,哈哈哈哈哈哈………”她听到我这么说,表现的特别惊讶,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然后又是大笑。
我在班上给女生的形象我自己也知道,话不多,倒不是我故意装的。
平时很少跟班上女生说话,现在倒发现,潘琴似乎还不错,至少很可爱,“嘿,更骚的你还没见过……”
下山的时候差不多快傍晚了,太阳也累了,烧烤的食材都吃进了肚子里,手上都空空的,也没有那么热了,下山比上山快很多,半个小时就都到了县里。
我和猴子冰棒都躺地上睡了一觉,不过我和冰棒都是吃完再睡的,猴子是睡醒了再去找吃的,结果所有的食材全部都被大家吃进肚了,猴子啥也没捞到。他当时整个人气到不行,他说自己一天连早餐都没吃,各种脏话不住的从嘴里往外蹦,猴子就这德行。
下了山猴子还在抱怨,“妈的,以后再也不参加这种活动了,交了钱累死累活屁都没吃到。”
“尼玛你自己不知道吃了再睡阿,要吃屁我这有。”冰棒也不惯着他,不过他说的也都对。
“尼玛又想烂了!”
俩人下了山还在吵吵,最后面等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确定好人数,麻老五才让大家解散,还说回到家的就发消息到群里报个平安。
我和冰棒住市里,猴子住县里,他说自己饿死了,要先回家,一个人就跑了。
这时候我和冰棒在站台等车,碰到潘琴她们经过。
“一起?”我记得她们几个说晚上要去市里的。
“晚上七点,现在还早,我要先回家里。”潘琴摇了摇头。
“行。”我知道潘琴她也住在县里,应该离这儿没有多远。
“有鬼,有鬼,不得了阿不得了。”冰棒这时候漏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私会?”
“得,哪能,还有潘雯轩粟丹她们呢。”我看他这幅样子有时候真的有点手痒。
“诶,潘雯轩,你们为什么不喊我,就喊宵液一个人,是不是看不起我丁某人?”冰棒又对着潘文轩,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眼睛微咪,他也是单眼皮,眼睛也不大。
“那是潘琴她自己叫的。”潘雯轩撇了撇嘴。
“那我不管,宵液去了我也要去。”有妹子冰棒当然想一亲芳泽,真踏马死猪不怕开水烫……
“去就去呗,人多点也挺好。”粟丹这时候也发话了。
“好!那就晚上七点,咱们……恩……阿……”冰棒说一半然后又卡壳了,黑着脸问我,“咱们晚上是去哪里玩?”
“……………”几个妹子又冲他翻了个白眼。
“金海广场。”我装作没好气的样子,不过还是挺庆幸,我不知道她们仨还有没有叫其他人,不过如果真是仨妹子我一男的,我绝对放不开,但没经过别人同意我也不会直接找冰棒跟我一起去,这下倒也剩了我这翻功夫。
下午去市里的公交车人还是挺多的,车上只有一个座位了,冰棒也没看我,“坐吧。”
我也没说多的,直接坐了下去,县里去市里坐车还是很久的,他从来不会跟我抢座位,倒不是在车上跟我装谦虚,他知道我做公交车会晕车,好几回我坐车一半想吐就拉他一起下车,县里市里发一趟车在一二十分钟分钟,如果是上学的时间基本上车上都爆满的,下车再想上车就很难了,他每次都跟我抱怨,说碰到我是他倒了八辈子的霉,但老子还是挺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