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走了20多年了,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读高二的我,夜里做梦,梦到奶奶,躺在床上,满屋子烟雾缭绕,犹如仙境。奶奶对我说”我挺好的,就是来看看你“,就不再说话了。梦醒了,总感觉怪怪的,总觉得哪儿都不对劲。
早读时我大爷去班里找我,见面后我的一句话到现在记忆犹新:”我奶奶走了,是吗?“,我大爷没说话,很震惊的看着我说”走吧,跟我回家吧“
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的县城到家里15公里吧,坐在车里,一路无言,我想我还能跟奶奶说几句话,毕竟我是长孙,也是在奶奶的庇护下长大的。然而到家的那一刻,爹娘、二叔、二婶、4位姑姑都跪在灵堂,满面的泪水,街坊邻居都忙的不可开交。奶奶静静的躺着,的烟雾缭绕,重回了我的梦境,我猛然惊醒,原来是奶奶真的放心不下我,昨天晚上已经去看过了我了,跟我做了最后的告别,眼泪已经止不住了,跪在奶奶的灵前,任凭眼泪纵流。我哭着埋怨到“上周我奶奶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让我跟奶句话啊?”。姑姑也哭着说“太突然了,根本来不及通知……,”。
从记事起,就有了奶奶的影子,奶奶是保护我的人。小时候调皮捣蛋了,闯祸了,不敢回家就去找奶奶,吃饱喝足,奶奶给送回家,就避免了挨打。夏天再树荫下玩耍,睡觉,奶奶总爱拿着扇子给驱蚊扇风,讲一些古老的故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后来两个堂弟也是跟着奶奶一起长大。后来最小的姑姑家有双胞胎,奶奶也是尽力去帮忙照顾,10多公里的路,天不亮就走着去了,有时候奶奶到姑姑家,小姑姑他们都可能还没起床。奶奶也不会骑自行车,只能步行,也不愿意老麻烦我爹娘和叔叔他们。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人终究会老去。在我读初二的时候,发现奶奶记性越来越差,我爹就带他去检查,最后确诊为阿尔莫子海默症,也就是常说的老年性痴呆。状况时好时坏,到后来会小便失禁,我们都尽力的去照顾奶奶。冬天尿湿了棉裤,我娘就赶紧给换了,然清洗,放在炉边烘烤,总会把奶奶照顾的干干净净的;姑姑们也是隔三差五的就来照顾奶奶,其实奶奶还是很幸福的,2个儿子4个闺女都很孝顺。
二姐从小跟奶奶,晚上一起跟奶奶睡,跟奶奶作伴,那会她还在石家庄读书。那会村里也没有电话,无法通知,但是我知道,二姐也会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