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消了家里人所有人的朋友圈限制。
以前总是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动态,总觉得他们太古板,一定不会理解,与其让他们看到不理解的东西再来说教我,还不如就干脆不让他们看到的好。
现在我明白了,其实有时候我的亲人并不是为了去看我发的什么内容,或是别的怎么样,他们只是想看到我的名字活跃的出现在那里,看到我的一张近况照片,知道我还好,就好了。
我总不爱回家,除非逢年过节不可避免的无可奈何,也从来不打电话回家,和我爸妈一说话我就觉得烦,整个人变得很暴躁。所以每当朋友问我周末回不回家的时候,我都是脱口而出的拒绝。
我羡慕那个无论再麻烦每周都会回家的姑娘,羡慕那个每天给自己父母打电话说都说不完的姑娘,女孩子总归善解人意有话可说,男孩子嘛,总归冷漠点才显得独立。
有时候我总在想,我是不是该主动的柔化和我爸妈的芥蒂,可再一想,我们一家人都那么好面子,一定不能出现那种抱头痛哭的场面吧,所以看到我爸斑驳稀少的白发,我得使劲忍住从后面抱住他的冲动,看到我妈憔悴的双手,我不得不别过头装作漫不经心。还是保持着现状的好,反正他们也已经习惯了我的不争气。
我姐打电话跟我说,她过完年就要结婚了,情商反应想来慢半拍的我挂了电话好久才明白过来,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好想哭,我拼命的忍住,可却恰好走在路灯明亮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老天又不适时宜的下起了小雨,终究还是没忍得住,站住,低头,泪崩。
那个从襁褓里就一起成长,仅仅只比我大了十个月的老姐,就要结婚了。即使平日里我们几乎从不联系,从小到大矛盾不断,争吵过、冷漠过、伤心过、想起对方就很不爽的长到了二十多岁,可是在得知她要结婚了的时候,那种感动的酸楚还是一瞬间就涌到了眼睛。血缘亲情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关系,就算心底里有一万次的失望,也只需要一次温柔就可以抵消,你对他们是这样,他们也一样。
老姐说她很幸福。我想所谓幸福,大概就是这种让自己开心,让亲人感动,让别人羡慕的感觉吧。我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希望她幸福,那么的想要看到她开心的样子。
所以当老姐问我去不去婚礼的时候,我说一定要去,她说就我一个亲弟弟,我不去怎么行。我一定要去见证她最幸福开始的那一刻,我想要看到她开心感动的笑脸,我要骄傲的站在她的身旁,一起分享那种快乐,我要陪她远赴他乡,她那不懂事的弟弟,想要用最感动的方式向她道歉。
成熟有时候也许真的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吧,无论我怎么保持自己的孩子气,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生活总会在某个时刻用某件事来把我逼到成熟的那条线上,不由得我不跨过去。我大姐的孩子出生的时候,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感觉,也许是因为隔得太远,没见过没摸过那么小的孩子所以才觉得自己也还是个孩子,但我想当我老姐生了小孩之后,我是不是就应该有个当舅舅的样子了,我得成为一个大人了啊。辈分有时候赐予我们的责任,比我们想象的要沉重许多,我突然开始想考虑自己的恋爱、婚姻还有以后的事情了。
孩子时候的我总想做那只挣脱了束缚的风筝,飞到哪里都是自己的选择,自由自在的去过自己的日子就好,管他什么责任,管他什么价值,总觉得自己又不是为了他们口中的那些“为我好”而活的。可现在我才渐渐的明白,原来那根紧紧牵扯着我的绳子,才是我飞的更高更远的关键所在,没有了它,我再怎么挣扎也只能随风逐流。
所以我想我要好好的生活了,要努力的工作,认真的经历每一件事,对待每一个人,我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无比的幸福,希望我目之所及的都是这世界的美好,也希望自己能成长到成熟,不求对的起谁,也不为什么价值,只是想让自己问心无愧罢了。我想把全盛的我,活出来。
过了今年的本命年,我就该二十五岁了,按照我能活一百岁来算,人生已然过了四分之一了,也不应该再是少年了,这一刻的我,从未如此的坚定过,那么下一刻的你们,我所爱的和爱我的每一个人,期待吗。
潦写于2017年1月7日的雨夜
史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