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帝君内心独白(第八十一章~第九十章)

第八十一章:苏陌叶拜见东华帝君

刚出门,迎面却看到茶茶快步走过来。看到我之后,茶茶恭敬地对我行礼:“息泽大人。”

见她神色匆匆,似乎要走去小白的房内,于是我问她:“怎么了?”

茶茶看了看小白卧间,似乎一脸焦急无奈地说:“青殿见不着殿下不肯睡觉,我正想去找殿下呢?”

听到这话,想起小白小的时候掉进蛇窝,至此不敢走夜路,她最怕就是蛇。那就让我帮她把她最怕的青殿给解决了,好让她安心养伤。

于是,我便对茶茶说:“阿兰若殿下已经睡下了,我去看看。”说罢,便快步走向青殿的房内。

一去到,发现那条如碗口那么粗的蟒蛇,脑袋东倒西歪地到处探,正嘶嘶吐出舌头,听声音都让人毛骨悚然。

想起那次小白想独自去偷频婆果时,触碰到蛇阵,四尾巨蟒飞出之时,小白看到巨蟒出现的那一刻,直接从半空摔下,可见她何等惧怕蛇。阿兰若因自小被解忧泉前的蛇阵中四尾巨蟒养大,当然不怕蛇。如今小白成了阿兰若,为了不被人发现,即便小白最怕蛇,却只能假装爱青殿,只能忍受青殿的无时无刻“关爱”。

前几日,小白就是为了躲开青殿,才设陷阱来算计嫦棣,也正因为这样,最后才被责罚困于九曲笼。此时满身伤痛的小白,可以说是拜这条蛇所赐。如此想来,心中对青殿恨意更浓,于是我一挥手,对青殿施了几次重重的昏睡诀。

切切实实地受了我的昏睡诀,青殿便应声而倒。我看了看青殿,发现它此时确实是已经沉睡了。这一觉,没个一两年,青殿也不会醒来。届时,我和小白早已经出梦了。

茶茶见青殿在这么短时间内,便温顺就入睡,“哇”的一声,似乎很惊讶。

“可以了”,丢下这句话,我便离开了。

刚到苏陌叶的厢房门前,心念一动,苍何剑发出一阵响亮剑鸣,却只对苏陌叶一人发出,外人决不能听到。

片刻后,厢房的木门“嘎叽”一声便打开,苏陌叶脸前的一束黑发被我全身流转的真气吸引得飘动起来。

正在惊慌的苏陌叶看到我后,怔了怔,才尊敬地向我躬身行礼:“在下苏陌叶,见过东华帝君。”

我看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边看着他,此时他似乎知道我的用意,便连忙解释道:“之前因无法确定,息泽大人就是东华帝君,多有冒犯,还请帝君见谅。”

看他如此诚心,我便笑了笑,问他:“说吧,你是如何进来的。”

他听我这话,顿了顿,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是如何得知他是从梵音谷进来,而不是阿兰若之梦的苏陌叶,我便走入他厢房内。

待我坐在主位,慵懒地斜倚着座椅之时,苏陌叶才正身端坐于面前,一脸严肃,不敢有一丝松懈,又恭敬地向我汇报原委:“此次入阿兰若之梦,确是连三殿下授意。”

闻言,我看着面前诚惶诚恐的苏陌叶。果然,就是连宋让他来的。

被我看得有点紧张的苏陌叶,连忙给我倒茶,又说:“希望臣能助帝君与凤九殿下一臂之力。”说着便垂头,恭敬给我献上茶。

我指了指几案,示意他将茶水放于几案即可。

“原来是连宋叫你来的,所以你早就知道小白在哪儿了吗?”听他方才的话,他确实一早就知道入梦要找我和小白,而且他一早就知道小白的元神宿在阿兰若身上。

此时他将茶水放好,听到我的问话,又恭敬地回答:“臣进来后发现,在阿兰若的身体里,是别人的元神。”说着便看着我,又补充道:“应该是凤九殿下无疑。”

听他这话,就是跟我的猜测一样。

此时他似乎想到什么,又说:“但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阿兰若的记忆,也没有凤九殿下应该有的记忆。”说着,他又看着我,似乎再问我这是为何?

这个阿兰若之梦,应该是造梦者为了改变阿兰若的最终的悲剧,经过多次重演,收集魂飞魄散的阿兰若的元神,每一世的演练只能收集一部分,小白所历的这一世阿兰若的记忆本来就是在之前大量收集阿兰若元神之后剩下的微小部分,这一世的阿兰若又怎么能有多少残存记忆?所以小白的元神所宿的这一世阿兰若,记忆极少,小白没有阿兰若的记忆也是很正常之事。小白在刚入阿兰若之梦时因为元神受重创就已经失忆。在仙身被封印后,元神宿在阿兰若体内调息之时,更加失忆症更加严重。但苏陌叶无须知道小白的情况。

苏陌叶似乎没有注意到一件事,这个梦境是为阿兰若所造,任何人都可以被替代,唯独阿兰若不能,因为真正的阿兰若已于两百多年前已故。为何小白的元神会宿在阿兰若身上?

于是,我淡淡地说:“小白现在的情况,我都知道。”我加重声音问他:“我是在问你,”顿了顿看着他说:“阿兰若原来的师父是你,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苏陌叶,你是从梵音谷进来的,取代了原来的那个你。”

苏陌叶听着我说,便肯定地回答:“没错。”却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但是你,为何成了息泽大人?”

看得苏陌叶似乎没有发现我的问题,以他如今的对这梦境的了解,未必清楚这个道理。而我为何我要成为息泽,我也不必告诉他。于是淡淡地说:“我自有我的考虑。”

说罢,我站起来,走到窗前,背对着他,问:“你经历过这里曾经发生的事,可知道这个梦境是谁造的” 苏陌叶始终是阿兰若的师父,对阿兰若经历了解,也知道对阿兰若有深厚情谊的人有哪些。

待我话音刚落下,苏陌叶却干脆地回答:“臣不知。”



第八十二章:东华为小白去始空山取护心草

对于本君问话,何人造此梦境,苏陌叶竟一口便说不知道。

心中不禁在想:苏陌叶是知道不敢说出来,还是别有其他用意,如同隐瞒我他一早就知道小白的元神在阿兰若的身上一般。你不知道造梦者是何人,那阿兰若经历什么,怎么出梦,你总该知道了吧,不然连宋让你进来阿兰若之梦干什么?

于是,我又问:“那阿兰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我们如何出去?”

苏陌叶听我语气变得不耐烦,迟疑了一下,说“这”,顿了顿,才又尴尬地说:“我也不清楚。”

听他这话,不禁在心中骂起连宋,什么都没有弄清楚就叫了一个一问三不知的人进来!

此时,又听到苏陌叶说:“史书上阿兰若的结局,想必帝君应该都知道,因此虽然凤九会遇到相同的事情,但她的性子与阿兰若不同,选择也不同,自然结果也不一样。”

听到他这样解释,这个梦境会因应经历梦境的人不同而生出不同,和我之前所猜测的一样,不由得又耐心地听下去。

此时他又说:“就好比,她之前被关进九曲笼一般。”他顿了顿,又说:“只不过”

见他半天不敢说,我转身问他:“只不过什么?”

他看了看我,才缓缓地说:“凤九殿下的生性,比阿兰若还要在顽皮些,想必会绕更多的弯路。”

我听得出来,苏陌叶方才踌躇,是在想如何恰当跟我说小白活泼好动,算他有几分聪明,我就喜欢小白这样活得洒脱,自由自在。

苏陌叶见我没说话,又说:“至于出梦嘛,原本阿兰若的生命就有限,所以我在揣度,是否让凤九殿下,走到阿兰若生命的尽头,这样更有把握平安离开。”说着他又看着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一般。

这个阿兰若之梦,虽然我硬要将小白带出梦不是不行,但此时小白的元神的伤还没有调理好,而强硬带她出梦,恐会对她造成伤害。我不能让小白受到任何伤害,何况这是对元神的伤害,恐怕会对记忆和大脑损害较大,更加不能冒风险。

小白对我心心念念那么多年,我却伤害她那么深,即便现在小白还没有将我忆起,花些心思必定能将她哄回来。眼前的苏陌叶,虽有些小心思,却远非我之辈。他虽不能助我与小白出梦,但此时留他在小白身边照顾保护她,我做起其他事来更加方便。

于是,我淡淡地说:“我的身份,你先瞒着她,这里虽然灵气不多,但比外界更加纯净,适宜休养元神。”说完,我又看着他说:“你也不用先回去,我不在时替我照看她。”

苏陌叶看着我,一脸疑惑地问:“帝君,你要出行?”

我需要调息,加快将之前卸去的九成法力修炼回来,但这一切苏陌叶无须知道。于是,我淡淡地说:“我有事要做。”说完,我看着他笑了笑:“当然,我还有事吩咐你。”

苏陌叶听我这话,躬身行礼:“但凭帝君吩咐。”

看他如此识趣,我便将方才给小白熬好的粥和没有喝完的糖水给他,还有来之前在思行河捕获几尾新鲜的喜头鱼给苏陌叶,吩咐他这鱼烤着吃才好,我不在之时要好生照顾小白。

见他连连点头后,我便离开了。

次日清晨,我正在调息,却听到有人唤我:息泽大人。

将流动真气回收后,便说:进来。

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嫦棣。心中纳闷:观尘宫时,我对那般她还敢来?且此时正是清晨,她一早就过来,意欲何为?

嫦棣推门而入,走近了,便恭敬给我行礼:“息泽大人”。

“何事?”怕她痴缠,我直截了当地问,甚至没看她。

嫦棣闻言,便行礼说:“息泽大人,嫦棣看橘诺姐姐近日来精神不佳,十分嗜睡,担心姐姐的伤还未好全。听说始空山有护心草,对心神特别好,便想要给姐姐取这护心草。”

我本无心听嫦棣之言,况橘诺为何会心绪不佳,我自然是知道。但听到护心草,不由得心想:护心草,生于极阴之地,有护心神神效,对元神修复有极佳功效,此时给小白服用,绝佳。于是,便起了为小白去取护心草的念头。

此时,嫦棣又说:“但始空山路途遥远,山势险峻,护心草又有灵兽守护,怕是一般的将领也无法取得,嫦棣厚颜想请息泽大人为姐姐走一趟,去始空山为橘诺姐姐取护心草。”

见嫦棣喋喋不休,我便说:“既是公主所托,息泽自当尽心。”

嫦棣听了我的话,似乎很开心,行了一礼,说:“嫦棣先谢过息泽大人。”

我没在理会嫦棣,希望识趣离去。

但嫦棣没有走,原地踌躇着。

“还有何事?”我有些不耐。

嫦棣又说:“息泽大人,始空山路途遥远,守护凶兽异常凶猛,息泽大人可要担心,若有任何物资需要用到,尽管告知嫦棣,嫦棣自当竭力满足。”

“不必劳公主挂心。”见她还矗在,我又说:“若无它事,本君即刻便启程,公主请自便吧。”我下了逐客令。

嫦棣听出我不悦,不敢说什么,行了一礼,便离去了。

嫦棣走后,我便从袖中寻梵音谷的地图,却翻出了小白那晚给我的桧木面具,不觉又拿出来看了看,昨夜小白服下赤金血,现在身体应该恢复得不错了吧。待我取来护心草,再给她补一补,让元神的调息外快一些。

翻阅了地图,确定了始空山方位,跟数十万年前,我与父神一起征战之时,位置变化甚大,看来这梵音谷也是沧海桑田。

临走之前,我给苏陌叶写一封书信,告诉他我有要事,须出去一日,让他好生照看小白。

一心念着尽快为小白取来护心草,我念起御风诀,花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始空山。

始空山,位于梵音谷最南端,背靠符禹山,常年无阳光,致使此处无植物生长,山势因无树木掩饰而显得特别陡峭难行。方才踏入始空山,便发现守护神兽的行迹。像这类型的神兽,一般都喜欢守护在贵重灵药旁,如若要寻灵药,只需往灵兽所在地去寻即可。

于是,我便寻灵兽的痕迹,寻找护心草。

片刻,在一处隐秘的山洞中,发现有一丝红光透出,我走进去发现一颗透着红光的植物,手掌那么大,半根于山洞里头角落处。此时旁边一只如同雪狮般高大的神兽守在一旁,见我入洞中,原来趴着的神兽警惕地抬头看着我,目露凶光,似乎虎视眈眈的。

抽出苍何剑,向着神兽丢去,苍何剑自那个月圆之夜,立于我身旁与我一同调伏妙义渊后,一直没有露面,此时出鞘异常兴奋,径直对着神兽偷袭。

神兽也不是等闲,伸出爪子,便抓向着苍何剑剑身,欲要将苍何剑抓断。苍何剑与本君一同征战数十万年,对此种守护灵兽,又如何看在眼内。苍何剑见灵兽向它的剑身抓去,一个旋转,便将剑刃对准神兽的爪子,神兽即刻转身,同时变换抓的方向,再次要抓住苍何剑。苍何剑似乎早就知道神兽这伎俩,一个旋转,从左而右,向着神兽横扫而去,神兽见此不妙,连忙倒退数丈。

趁着苍何剑与神兽互掐,我立刻一挥手将护心草收走,特意留下一丝根叶,神兽见我将护心草收走,急忙向我喷出一串火球,苍何剑即刻向着火球劈去。此时,我早已飘出数十丈之外。身后传来神兽一阵哀鸣。片刻,苍何剑便带着一丝血腥回来。顽皮的苍何剑还将神兽的脚趾给砍了下来,好像说神兽对我下了狠招,它气不过,要为我讨回公道。

于是,我带着护心草便往小白的画舫赶。

一路闻着护心草的腥气,便想如何才可以掩盖这护心草的腥味。经过正要穿过思行河,便想起用护心草煮一道鱼汤,放些姜片进去煮,小白应该尝不出这腥味吧。

想到小白,不禁又加快脚步。



第八十三章:护心草鱼汤

片刻后,便在思行河畔捞了几尾新鲜喜头鱼。这种鱼肉质鲜美,是补身子煮汤的极好选择。

回到阿兰若的画舫,已经是酉时初刻。正往膳房里走去,迎面看到正往外走的茶茶。

“息泽大人”,茶茶看到我,便恭敬行礼。

我点点头,示意她不必多礼。

她看了看我手上的鱼笼,又问:“大人,这是?”

将鱼交给茶茶后,我没有理会茶茶的问话,进来画舫片刻,却没有看到小白身影,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便问她“阿兰若殿下呢?”

“我正想过去找殿下呢“茶茶顿了顿,看了看夜空,又解释说:”今夜有流星,上君设宴,邀几位公主一同观星赏月。半个时辰前,殿下和陌先生已经一同前去了。”茶茶看着我,顿了顿轻轻地问:“息泽大人,您要一同前往吗?”

本来想将护心草和鱼交给茶茶,陪小白聊一会,便离开去。但听茶茶方才这样一说,今晚相里阙设宴观星赏月,我又如何会错过和小白一起度过良辰美景的时刻。且此时我出现与小白一同赏美景,正好给相里阙,倾画夫人,橘诺与嫦棣一些警告,让他们清楚小白和我的亲密夫妻关系。将来如他们起念要陷害小白,也会再三斟酌。想到这,看了看天色还算早,此时煮好鱼汤,也来得及,便说:“好。”

茶茶看了看我,一脸开心。

又从袖中取出护心草,交给茶茶,又说:“这是护心草,正好与方才我给你的喜头鱼一同煮汤。”说着,我看了看她手上的鱼笼。

“护心草?”茶茶一脸惊喜,盯着巴掌大,发着红光的护心草,看了又看。顿了顿,她看着我,狐疑地问“用来煮汤?”似乎觉得这样名贵的药用来炖汤有点浪费。

“护心草味腥,若直接煎药,虽然效果好,但口感差,怕阿兰若吃不下。”见茶茶这样惊讶,我解释说。心里暗道:只要对小白好,这天上地下,再名贵,再难得也不为过。

“是。”茶茶听言,重重点了点头,满脸堆满笑容。

在膳房里,担心护心草的药效过于猛烈,方才受伤的小白恐受不住。于是我让茶茶将护心草分作几小份,再将其中一小份放入锅中煮水。

“这几日,阿兰若殿下的饮食可还好?”一边看着茶茶将喜头鱼开肠破肚,一边问她。

“殿下这几日,兴许是因为受伤之故,饭量不如从前,今天中午殿下倒吃了一大碗粥,似乎近两日更喜爱吃粥。”茶茶一边将清洗干净的鱼放入锅中,再放入姜片。一边分析给我听。

“哦”我心中默默记住小白近日的饮食情况,便计划待会回来便为小白熬一些粥。

片刻后,鱼汤煮好了。尝了尝,口感还可以,而且气味也不腥,小白应该会喜欢。

刚走出膳房门,一阵清冽晚风迎面而来。方才在膳房内,热气腾腾,此时被这清冷夜风一吹,顿然感觉汗毛倒竖,寒意更浓。想起那夜她梦魇,迷糊的样子,不由得心想:近日来,早晚温差大,小白身体此时正在恢复,可千万别着凉。

我吩咐茶茶:“待会观星赏月,这夜风寒凉,你去取件衣衫给阿兰若殿下吧。”

茶茶看了看我,会意地笑了笑,说:“是,我这就去为殿下取来”

我点点头,示意茶茶快去快回。

片刻后,我带着小白的披风,茶茶端着鱼汤跟在我的后面,便一同往大船的观星赏月的夜宴走去。

当我快走到夜宴时,听到药师说用蓟柏果熬粥给阿兰若吃。蓟柏果专治体寒,旺心火。而护心草就将体内盛火祛除,安神静气。蓟柏果和护心草,药力相冲。

于是便说:“蓟柏果”我横扫众人一眼,寻觅着小白的身影。一眼就发现小白正在堂前跪着。此时刚好转身回头看着我,端详着小白,发现脸色明显比昨日红润了一些,看来吃了赤金血的粥和糖水与烤鱼,她恢复得不错。

但为何小白此时又跪在堂前,想起她那日腿上有好几个伤口,心中又心疼起来。小白在九曲笼中受伤才没几天,他们这么快又要折腾小白,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得提醒提醒他们之前对阿兰若的非一般父母能及的恶行。于是,我看了看中堂的相里阙,一边走,一边说:“阿兰若她最近吃不了这个。”

全场人都向我投来惊讶的眼神,似乎为我方才说的小白不能服用蓟柏果感到惊讶,因蓟柏果也是难得的药材。

此时小白,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不知道是为了我方才的话惊讶,还是惊讶我此时出现。

还未待我走近,小白却又转过身,似乎认为我不是找她。

走到小白身后,便给她披上风衣。带着一些夫君对妻子的疼爱和责备的语气,说:“晚上风大,也不知道披件衣裳。”

见我给自己披了一件衣裳,小白顿了顿,不禁低头看了看身上多了的衣裳。

跪在小白身旁的嫦棣,看到我给小白披衣裳,低哼一声,似乎十分厌恶。众人似乎也私下窃窃私语,议论着什么。

不理会众人的异样的眼神,此时小白还在跪着,先将小白领回去再说,于是我向前给相里阙和倾画夫人作揖:“上君,我回来晚了。”

相里阙见状,便客气地说:“息泽大人,一路上可安好?”

“嗯”我点点头。

相里阙便说:“好。“ 他看了看倾画,又说”那便好,那本君与君后也就放心了。”

此时,倾画也笑了笑,似乎很是满意。我心里明白,她以为我这是给橘诺去取的护心草,所以这么开心。

我看了看他,说:“阿兰若刚在九曲笼中受了伤,跪不了太久。”说罢,我看了看小白。

此时嫦棣向小白投来一面嫌弃神色。

相里阙听我的话,似乎有点尴尬,便说:“哦,也好,那你扶阿兰若回座去吧。”说着,便挥了挥手。

正要扶起小白,便听到相里阙心疼地让嫦棣也回座。

小白看了看我向她伸来手,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将自己的小手放在我手中。我轻轻将她扶起,往小白的原来的位置走去,发现苏陌叶一面错愕地看着我们。

待到我们走到苏陌叶跟前,他还呆坐在小白的原来的座位旁边,怔怔地看着我们出神。

我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他才回过神来,缓缓地起来,给我行礼,走到旁边的位置,还在静静地看着我和小白。

我拉了拉小白的小手,示意她坐下。小白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但还是很顺从地在靠近苏陌叶的位置坐下,而我就坐在原来小白的位置。



第八十四章:东华怼对倾画夫人

刚坐下,我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对面的橘诺和嫦棣,此二人,看到我与小白坐在一起,对望一眼,眼中满是厌恶和不甘,不由得心里想,这样就让你们厌恶不甘,这只是开始。

看着旁边茶几上有一杯茶,方才苏陌叶坐在这个位置旁边的位置,那么这杯茶就是小白的茶。今天走了那么远的路,方才只顾看着茶茶做鱼汤,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水。于是,我拿起茶杯就要喝。

身边的小白看我拿起水杯,她便急忙说:“这是我的茶杯。”

听她似乎在提醒我不要用她的茶杯,我便看着茶杯,理所应当地说:“你的不就是我的,有什么分别”说着,便喝了起来。

又听到橘诺的叹息声,嫦棣低哼一声。看着他们这样,心情舒爽,但还没有够。

把那杯茶喝完,放下杯子。看了看小白,发现此时的她还是一脸迷糊的样子,就像当初在酔里仙,看到连宋和小离从九重天来梵音谷一般。此时哄她将鱼汤喝下,正合时宜。

于是,我便向茶茶伸手过去,茶茶把鱼汤放到我手上。我接过后,拿到小白面前说:“来,把这个喝了。”

听到我说话,小白一脸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鱼汤,双手接过,又问:“这是什么?”

那夜给小白喝糖水,她都不愿意,此时说是药,估计更加不愿意喝。于是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小白拿起鱼汤,晃了晃,又看了看,似乎在研究什么,又闻了闻,蓦然,她扭头看着我,试探地问:“你做的?”

我心想:小白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见我没有回答,小白顿了顿,似乎更加惊喜地问:“你还会下厨啊?”

此时全场都静下来,都看向我们这边,似乎大家对这个问题都十分好奇。这样正合我意。顿了顿,我煞有其事地说:“我下厨“

话音更落地,隐约听到身后茶茶呼吸气息有些不稳,而四周又一阵窃窃私语,旁边的小白更是彻底惊住了,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顿了顿,我才缓缓地接着说:“看着茶茶做的。”

听了我这话,小白顿了顿,又扭头看了看在她身后的茶茶。此时的茶茶,因为被我方才的话和阿兰若一脸狐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双重作用下,早已经忍不住要笑,但这种场合,她哪里敢笑,强忍不让自己笑出声,对小白点点头,接着还是低声嘿嘿笑了两声。

小白似乎还没有弄明白,低着头看着那碗鱼汤,若有所思。

此时,却听到倾画大声问:“息泽大人,你方才说,阿兰若近期用不得蓟柏果,这是为何?”

我看了看倾画夫人,看来还是被她发现了。此时问起这问题,正好一同告诉嫦棣和橘诺两姐妹,免得日后还来寻我问此事。于是,我便说:“阿兰若正在服用护心草,与蓟柏果药力相冲”我看了看身边的小白,此时她刚好也在看我,只见此时她还是一脸惊讶。心想,小白你就别想走出本君的手心了。顿了顿,我又说:“她受不住。”

此时小白反应过来了,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在服用护心草?”

我看了看她手上的碗,又看着她说:“你碗里的就是。”

听了我这话,全场又静下来了,目光都注视着小白手上的那碗鱼汤。

“这不就是放了姜片的鱼汤吗?”小白晃了晃手上的鱼汤,认真看了看,一脸不相信。

看了看一脸懵懂的小白,心中暗暗叹息:这护心草,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小白失忆了,连科普知识都忘了。只好再给她科普一下:“护心草生长在极阴之地,腥气甚重。”

在给小白科普知识的时候,我留意了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坐在对面橘诺一脸厌恶,而嫦棣更加有憎恨的神色,倾画一脸怒容,而相里阙反而不知道此事一般,表情木然,其他人,包括苏陌叶在内,都是一脸惊讶。阿兰若生于这样的家庭,真的不幸,心里暗道。再看看双手捧着鱼汤,一脸天真无邪的小白,她似乎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处境多么危险。以这群人的性格,少不了又要找些麻烦事出来。

正在想,却听到小白说 “哦”一声,似乎明白过来了。看着那碗鱼汤,顿了顿,又说:“所以,你用鱼腥味,把护心草的腥味给盖住了,在用姜片把鱼的腥味给盖住了?”我便淡淡地说:“应该是吧。”

此时,小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看那碗鱼汤,反而认真地看着我,说:“但我觉得如果要去除护心草的腥味,用羊肉的膻味也可以去掉的。”

听着小白的话,不禁又想:不必要为橘诺和嫦棣来扫了我和小白相处的兴致。看小白认真分析的样子,不禁想起在疾风院,她为我做的饭菜,小白对于厨艺确实有一些独到理解,赞许地说:“嗯,好,下回可以试试。”

看我这样赞许,小白有点得意,点点头,又低头闻了闻鱼汤,正要喝汤,此时在旁边的茶茶却提醒她说:“殿下,这可不是一道菜,这是极为贵重的药啊”

听了这话,小白才淡淡地应了一声:“哦”。听不出来她理解了茶茶的提醒。

此时,一直不说话的倾画夫人,看着橘诺,说:“这么说,方才你去取护心草,不是为橘诺取的,对吗?”听声音就知道她心中愠怒,此时说出来的话,正是对我说的。

听到自己母后说自己,橘诺看了看自己的母后,一脸感激之情不用言表。

我看了看小白,此时的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母后对自己这般不在乎,一脸茫然。小白之所以变得这样,也就是拜你们所赐,心中一阵不满。

于是,我没有看倾画,怼回去说:“若不是为了阿兰若,始空山路途遥远,山势险峻,我又何必要去跑一趟?”



第八十五章:流星雨

正在此时,橘诺一脸失望看着我,而嫦棣却看着自己的母后,似乎想要看看她母后后怎么应对我方才这话。

橘诺什么情况,为何得到众人关注的目光,我当然很清楚。如今还在思行河上,不便揭发。我便再说一言,堵住众人之口。

看了看众人,我又说:“大公主的病情我看了,已无大碍。”看着身边的小白,关切地说:“倒是阿兰若”。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下来。

小白听我在说自己,转身回头看着我,一脸狐疑,似乎想要听着我要说什么。

看着她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很满意,便说:“我很不放心。”

听了我的话,小白从狐疑升级为疑惑。

此时,我听到橘诺深深呼吸一口气,颇有愠怒的感觉。而倾画夫人更加是愤怒得别过头去,不再看我。只有相里阙出来打圆场,尴尬地笑了笑说:“哦,原来是这样啊。”

小白,你之前在九曲笼所受的委屈,本君为给你掰回一局,不觉心情特别好。

此时小白似乎感觉到我给她出了一口恶气,似乎不太相信,又向我凑过来,低声地问:“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俩前两天还挺生分的,你不会是真的撞邪了吧”。

此时正是让小白对我加深印象的绝佳时机,我看了看苏陌叶,便说:“那是因为,我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你却没有来找我。”故意摆出一个生气的模样。

小白似乎在看小朋友一般看着我,说:“明明是你没有来找我。”顿了顿,看了看橘诺,她又说:“你守在橘诺跟前。”

听她提起橘诺,我便急忙打住她说:“我去找你了”小白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在回想着我何时去找她了,我又补充一句:“只不过你看到我,却像没有见到一般,只会同你师父苏陌叶在一处。”我瞄了苏陌叶一眼,又别过脸去。

苏陌叶听我这话,顿时慌了神,倒吸一口冷气,小声惊呼一声。小白更加忙转身看了看苏陌叶,似乎很担心苏陌叶有什么情况。

我顿了顿,又故作生气地说:“所以我故意不理你”。

小白此时反应过来了,看着我,一脸不相信,支支吾吾地说:“你不会是…….”

我看了看她,煞有介事地说:“我吃醋了。”

此时小白神情更加惊讶,怔怔地看着我。

看着小白这样样子,心中暗道:小白,你说你羡慕橘诺,就是因为息泽那么关心橘诺的病。如今你还会羡慕橘诺么?我如今的表现如何?

苏陌叶一脸错愕,长呼一口气,顿了顿,看着我:“息泽大人,你可不能冤枉我。”

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对小白如何?我心里暗道。

此时茶茶忽然惊呼:“流星,有流星啊”说着指着天空,一脸欣喜。

此时,众人随着茶茶的惊呼,都将目光注视天空,此时天空中出现一道道流星划过的绚丽划痕。

“流星”

“快看”

“好美”

更有人甚至说:“此乃吉兆”巴结相里阙。

惊呼声,感叹声,不绝于耳。

我看着小白,此时她正昂着小脑袋,看着天空,一脸幸福的神色,喃喃地道:“好美啊。”

此刻,心中莫名一阵温暖:此时,小白眼里,只有绚丽的流星;而我眼里,只有眼前的这个幸福的小女人。



第八十六章:为某人去学习熬粥

看见小白如此入迷,眼睛都没怎么眨,似乎担心会错过任何一道流星。心想:小白,流星让你这样入迷,九重天可没有这样的流星,既然你那么喜欢,出梦后我带你下凡间看。

静静地看着小白好一会,发现她竟一直昂着小脑袋看着夜空。这样下去,脖颈可受不了。看了看她手中的鱼汤,我便跟小白说:“鱼汤凉了,可不好喝哦。”

听到我的话,小白才缓缓扭头看看我,冲我笑了笑,便捧着那碗鱼汤喝了起来,轻尝一口,又看了看那碗鱼汤,再喝了一口,似乎很回味。

看着她如此细心品尝,笑了笑,轻声问:“好喝吗?”

“嗯”她点点头,看了看我,笑意写满了她那双闪烁的眼眸。

“那赶紧喝完,看流星”我看着她,用手指了指天空,提醒她。

“嗯”她又点点头,便低头开始喝鱼汤。

和小白的简短对话,四道犀利的目光自对面射来,时刻注视我和小白的一举一动。橘诺和嫦棣,此二人,并非善男信女。嫦棣只是一个鲁莽之人,不足为惧,而橘诺竟与教授自己习字的夫子有染,甚至身怀六甲,还敢欺骗众人说这是下一代神官长,隐藏得如此深,确实是一个深藏不露之人。今夜我怼了她的母后,也让她失了一些面子。以她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放过小白。看来这两日我得时刻看着小白,以免有什么闪失。

此时,小白已经将鱼汤喝完,将碗轻轻地放在旁边的几案,又笑了笑,看着我。

看她的满意的样子,忽然想起茶茶方才说小白最近喜欢吃粥。

想到这里,我便看了看小白身旁的茶茶和苏陌叶。小白身边,只有茶茶和苏陌叶两人可以让我放心。此时,正好苏陌叶也在看着我,我微笑地看着他,暗暗传了一句话:宴会完了,我要跟茶茶学习熬粥,给小白吃。你替我照看一下她半个时辰。”听到我的话,苏陌叶一脸错愕,但片刻后,看着我,点了点头。

正在安排这些琐事,没留神,左手的手臂上的袖子却被人扯了扯,又听到小白的声音:“快看,好多流星啊。”看了看抓着我左手手臂衣衫上的小手,抬头看了看小白,此时她正用另外一只手,指了指天空,笑着看着我,丝毫没有发现她此时的举动,非常亲密。不由得心中一暖:现在小白潜意识已经将我当亲密的朋友,不再如前几日不拒我于千里了。

此时,众人纷纷欢呼:

“好多流星啊”

“是呀,是呀”

“哇……”

“好美啊”

我抬头看了看,发现确实有十多道流星飞驰于夜空,划出一道道迷人的弧度。此时应该是流星高峰期。

如此良辰美景,佳人相伴,果然是这几十万年来难得的乐事。

宴会快结束时,我跟小白说:“我有事,要先走一步。”小白一脸狐疑,点了点头。我细细审视着她,发现眼神中除了狐疑,还有一丝不易发觉的失望,这是不舍吗?我看着她,笑了笑。

“茶茶,我有事找你。”我看着茶茶,笑着说。

茶茶一脸惊讶,顿了顿,才缓缓行礼:“是,息泽大人。”

临走前,经过苏陌叶身旁,停了下来,苏陌叶怔怔地看着我,我缓缓拍了拍他的肩膀,才与茶茶一同离开。

路上,我问走在我身后的茶茶:“膳房可有羊肉?”

“有”茶茶不假思索。

“好”我淡淡地道。

“息泽大人,你这是?”茶茶不解。

“你教我如何熬粥,我要为你家殿下熬粥。”我笑了笑,看着她。

“哈……”茶茶一脸不可思议,顿了顿,她看了看我,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说:“还是让我来为殿下熬吧。”

看她似乎不太放心我为小白熬粥,我便没理她,问:“先放水于鼎中,放入羊肉,猛火将羊肉煮至肉软,再放入米和护心草,待米熟了成粥,护心草的腥味完全被羊肉的膻味给掩盖,便可以了?”说完,便疑惑地看着茶茶,

茶茶瞪大眼中看着我,似乎被我的这问话惊住了。

看到茶茶这个表情,心里狐疑,想了想,又问:“先将羊肉猛火焖熟,再将护心草放入锅中,文火焖羊肉与护心草,然后将米放入已经有水的鼎中,猛火煮沸,转为文火细细将饭粒熬成热粥。最后将方才的文火焖制后肉质变得松软,掩盖了护心草腥味羊肉放入鼎内,煮沸?”

茶茶点点头,“大人真厉害。”

于是,我按照方才的步骤,一步一步地去为小白熬粥。

茶茶在旁边指导,待放入米粥熬沸后,茶茶便用汤勺不断地翻鼎内的食物。看了看,我明白了,粥水逐渐粘稠,容易粘底变糊。

我看了看天色,此时宴会已经散去大概半个时辰,小白也该回来了。于是,我便让茶茶先去看看小白回来没有,让她随侍在小白身边。

半个时辰后,粥已经熬好了,而且护心草放入羊肉中焖好,却没有放入粥中。只是将这一切放好,打算吩咐茶茶明日清晨给小白热一下再给小白做早膳用。

一切准备收拾妥当后,听到茶茶和小白欢快的聊天声音,似乎还说流星。见他们聊得正欢,便想要去找小白,却发现自己一身羊肉的膻味和护心草的腥味。于是我先回去自己的厢房沐浴。

待我再到阿兰若的画舫时,发现茶茶守在小白的房外。

茶茶看到我,先是惊了惊,但很快便给我行礼:“息泽大人。”

“羊肉和粥已经做好了,你明日早晨热一热给殿下食用吧。” 我示意她不必多礼,便吩咐道。

“是”茶茶又是一脸惊喜。

“阿兰若歇下?”我又问。

“殿下片刻前已经歇下了。”茶茶看了看房门,恭敬地回复。

我看了看房门,心想:这几日小白服用赤金血,今夜又服用了护心草,多休息,可更好地吸收,元神调息也可以快一些。服用了药物,睡眠自然比较沉。茶茶虽然忠心,难保会有松懈之时。今夜还是由我来守着小白。此时小白是阿兰若,而我是息泽,我进去看她,未为不可,倒也不必隐身,这样麻烦。

“我进去看看她。”我淡淡对茶茶说。

于是,茶茶轻轻推开门,引我进了小白的卧间。

小白躺卧于床榻上,已经睡熟了,没有发现我和茶茶进来。

我看着熟睡的小白,便说:“今晚你不用守夜了”。

见茶茶没有反应,又转身看着一脸惊讶的茶茶,说:“睡个好觉”。

茶茶听了我这句话,回过神来,给我行礼后,便出去了。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我才缓缓走向小白的床榻。此时却隐约听到茶茶在门外小声地说:“殿下,你总算等到今天了” 声音里满是对我今夜留宿于此的激动和欣喜。

听着平稳的呼吸的声音,看来小白的元神调息的情况不错,心中大安。

坐在床榻上,端详这张恬静的睡容,橘黄色的灯光下,如墨的秀发映衬将羊脂般的肌肤映衬着,甚至看得见细细纹理,光洁的额间,却没有那一抹熟悉的凤羽花印记,再次提醒我她,不是小白,只是阿兰若,即便拥有一样的细长浓密的睫毛,挺直秀气的鼻子,一双透着血色的唇。不由得想起那夜与小白在水月潭前的拥吻,不由得血液直冲脑门,心中一阵激荡,我不由得别过头去。

片刻后,心神得以稳定下来。此时手却在床榻上,压着柔软的被褥,又想起那夜在水月潭前,小白偷亲我后,羞愧地想要拿被褥往身上盖,不禁心中一暖,心想:睡吧,小白。



第八十七章:相思引

背对着小白,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小白的气息萦绕之下,花了好些时间,我才安定了心神,闭目养神逐渐进入调息状态。

正当我将真气引流游走于全身数十个周天,即将冲破第八十一个周天之际,忽然腿上一痛,睁眼一看,发觉小白的右手,赫然已经躺在我的腿上,几根手指的位置相当让人遐想,此时小手传来一阵温热,方才尚未及时回收的真气瞬间涣散,便在体内到处乱窜,不由得心中一阵气血翻涌。

闭上眼,默念十遍清心咒后,灵台逐渐清明后,将体内游走的真气逐渐回收,而方才气血翻滚不适感才逐渐消退。将真气都回收后,再次睁大双眼,看了看那只还在腿上的小手,又转身看了看始作俑者,见她此时嘴角微扬,似乎正处于甜美的梦境。

忽然,想起那夜她梦魇,心中一阵叹息: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是元神宿于此,举止动作跟小白本尊一样。

便拿起那只还在腿上的小手,想要它放入被褥内。但一拿在手上,五根白嫩细长的手指,指甲圆润色泽柔美,映入眼帘。又想起小白给我包扎伤口时,便觉得她手指穿插于包扎带和手臂之间,显得特别狭长,如今看来,小白的手指本来就很纤细。

端详了一会后,我才将小白的右手放入被褥内,又将被褥盖好,掖好了被角,看了看小白,又说:要乖一些。小白睡得真的沉,这样捣鼓半天都没反应,不觉又有一丝笑意。

看了她一会,我便在床榻的尾部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担心再次如方才那般,我每次调息四十九个周天便收功,停顿片刻再继续下一次的调息。

下半夜小白睡得还算安稳,除了用脚踢了我几次外,一切还算好。

等到天际渐明,听到逐渐有人往返脚步声,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五更天,心中纳闷,难道橘诺和嫦棣等人还没有行动?难道是我多心了?看了看睡得安稳的小白,便离开了。

回到厢房后,见天色已逐渐发亮,此时入睡也不太适宜,于是便半倚着床榻上,闭目养神。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却听到有几声咳嗽声,直觉告诉我,有事发生。

待我整理好出来,却发现神色郑重,正在院门外踱步的苏陌叶。

看到我之后,苏陌叶顿了顿,给我行礼:“息泽大人。”

见苏陌叶这神色,我心中一沉,定然是小白出事了。

没说什么,便径直走入书房。

苏陌叶进来后,便说今晨茶茶找他,说小白有些不对劲,让苏陌叶前去查看一下。

当苏陌叶赶到之时,发现小白似乎被人下了相思引。且昨夜收到一封极力模仿阿兰若笔迹的书信,看字迹倒像是嫦棣和橘诺两人的字迹。说着便给我一封书信:收件人是苏陌叶,内容是明日辰时,请至画舫。落款是阿兰若。

听到苏陌叶说小白被人下药,而且被下之药还是相思引,一想那种症状,不禁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心中已经起念要将橘诺和嫦棣严惩一番。

但昨夜我守到清晨才离开,为何小白还被人下药?看来,阿兰若的画舫中有不少橘诺和嫦棣的眼线,要提醒茶茶小心提防。

此时,苏陌叶正看着我,似有在问如何办。

我便放下书信,淡淡地说:“既如此,将计就计便是。”

此时,苏陌叶似乎还没有明白,疑惑地看着我说:“帝君的意思是?”

我定定地看着他,提示说:“她们想要看到的是你和阿兰若,但万一她们看到的是我呢?”

听了我的话,苏陌叶想了一会,才慢慢理清楚,便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俩换一换,让他们俩计谋无法得逞?也算是小惩他们一番”

听了苏陌叶这话,不知道说苏陌叶心善,还是说他不够利落。看了看这个院落,便提醒说:“换自然是要换,但还不够,可还记得利落二字是怎么写的?”

听了我的话,苏陌叶怔了怔,却还是一脸狐疑。

见无法解释清楚,我便没有再细说。只是开了一剂抵抗相思引的药让苏陌叶带回去交给茶茶,且特别吩咐只能由她亲自煎药,不可以假手于他人,且不能声张,对外只说是小白之前在九曲笼时受伤的药。然后让苏陌叶将所有人在小白卧间附近的下人让茶茶安排出去,不得靠近小白的卧间,再将自己的外套放在小白的房中,再隐身离去,待辰时末刻拿着手上的信在小白的画舫门前等候。

苏陌叶离开后,随后我便隐身进入小白的卧间。

发现苏陌叶的外套已经在小白的卧间,且此时小白的卧间除了小白外,空无一人。心想,看来此时苏陌叶已经离开,而茶茶也已经出去为小白煎药。

看了看床榻上的小白,此时她双眉紧锁,满脸泛出不自然的红润,呓语不断,却跟上次在玉林院时候的梦魇的呓语不一样。看来,此时小白很难受。

见状,我伸手为小白看诊,刚触碰到小白的手腕,发现她手腕火热非常。

触碰到我的手后,小白似乎发现一处让她感觉舒适之物,双手一把将我右手放在脸上,似乎享受着我的手温,片刻后便又将我的手放入前胸贴身衣物之内,惊得我慌忙将手抽回。

此时,听到小白喃喃地说:“好渴,给我水”,说着竟然还咽下一口唾沫。片刻又说:“好热,好热”说着伸手想要将自己的衣衫扯开。见状,我即时伸出左手抓住她那两只乱动的小手,心念一动,右手立即拿来一杯冷水,放在她嘴边,她的干涸的嘴唇触碰那杯冷水后,双眼也睁大,似乎久旱逢甘霖般,双手挣脱我左手禁锢,捧着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片刻后,水杯便见底,但小白却还不知足,将水杯倒过来,想要看看还有没有水。

看她现在这么不清醒,我便抢过她手中的水杯,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还没有转身回来,便有一双火辣辣的玉臂从后向我伸来,心一急,我便转身钳制着不老实的双手,但此时她不知何来的力气,一下站了起来,迷离的眼神看着我说:“我好热”,下一秒便直接扑入我怀中,嘴中还喃喃地说:“我要水 ,给我水”,说着,便直接就攀上来,双手扣着我的脖颈,将自己挂在我身上。

小白的气息越发浓烈,我身体不禁也有些燥热起来。此时,小白更要往我脸上贴,蓦然看到她那洁白光滑的额间,我顿时醒悟过来。急忙挥手给小白施了一个昏睡诀。此时小白才软趴趴地倒入我怀中,迷糊地睡着了。

将小白放入床榻之后,认真查看小白脸色,此时比方才刚到之时,更显的潮红,看她眉心处因皱眉形成小鸿沟,而那双唇更是干涸得如皲裂的大地一般。心中一阵疼惜。

伸出右手给小白看诊后,心中一惊,发现小白此时的脉象如同正是洪脉,如湍急的河流一般,又看了看小白。我离开之时是五更天,则寅时末刻。而此时正是辰时初刻,小白被下药之时应该是卯时,待茶茶发现小白的异样之时,再寻来苏陌叶查看。苏陌叶发现异状后,再去寻我,再到我来到此处,一个时辰,此时正是药力最强之时,难怪小白方才表现那般。心中心疼小白,更愤恨对小白下手的橘诺与嫦棣。

此时,小白脸上的潮红丝毫没有因表面安静沉睡而退却。用湿的丝帕,给小白轻轻擦拭她滚烫的小脸,让她过得稍微舒坦一些,触碰到嘴唇,小白竟然下意识地吸了吸潮湿的丝帕。

正要给小白喂一些水,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茶茶的声音:“殿下”

细细听了一听,确认并无其他杂音,便将门打开。

一开门,便看到茶茶正一脸关切地朝屋内张望着,而手上正端着一盅药。

见到我之后,茶茶顿了顿,给我行礼道:“息泽大人,殿下如何了?”说着,又往屋内看了看。

我从茶茶手中接过药,看着茶茶,说:“茶茶,你家殿下,有我看着,不必担心。你在此守着,待会若有人来,你便假意惊慌在此拦一拦,注意越真实越好。”

茶茶一听,顿了顿,迟疑地看了看我,又朝屋内看了看,才缓缓行了礼说了一声:“是”便在屋外守着。

将门关好后,我便快步走入卧间,朝着床榻走去。

打开药盅盖子打开,探了探药温,似乎还有一些热,看了看小白的脸色,潮红依然明显,便用勺子勺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几下,在放在小白微张的嘴,缓缓地灌进去。

服用了相思引,使人产生幻觉,神志不清,失去理智。此时的小白不管到嘴的是什么,都急切地喝了下去。

一盅药喂完后,再给小白喂了一些开水,将嘴中的药味压了下去。看了看小白,发现她此时虽然还是蹙眉,眉心川纹明显舒展开,应该是方才的药助小白稳住心神,抵制相思引的药力,而相思引的药力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减退,这效果更佳。这样,心中更加安心。

看小白的脸色还泛一些不正常的红晕,又将丝帕浸入水中,拧干后,给她擦拭了一番。

正在此时,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声嘈杂,似乎来人不少。

片刻后,便听到茶茶惊慌地大声问:“你们来干什么?”

接着就是橘诺愠怒的声音:“来人,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拿下,封住嘴,不许她喊叫。”

便有几个人答应说:“是”

此时又听到茶茶更惊慌的声音:“你们”顿了顿,又喊“殿下”,片刻后,便没了声响,似乎茶茶被人钳制住了。

听到茶茶的急切呼喊,心中暗叹:看来茶茶确实很机灵,看来,橘诺和嫦棣已经忍不住要冲进来了。于是便在小白身边躺好,假装和小白一同歇下,静观其变。

果然,随后便听到嫦棣的声音:“看来此刻便是姐姐说的正时宜,”

我心中冷笑,橘诺这般知晓这种时机,本君会让你更加深刻知晓。

此时又听到嫦棣得意地叫嚣:“阿兰若,阿兰若,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说着,便又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向着小白的卧间而来。

脚步才到门口,便听到嫦棣紧促几声呼喊“阿兰若”

此时他们似乎看到苏陌叶的衣衫,嫦棣似乎很得意,又说:“姐姐,这不是陌先生的衣裳吗?”

而橘诺却装模作样地说:“看着是有几分像。”

“难道是陌先生的?”嫦棣假意疑惑地问,顿了顿,有大声喊:“阿兰若,你出来。光天化日,好不知耻,竟同自己的师父行此苟且,蝼蚁尚且比你知耻,你此番令王室颜面何存。”说着似乎跟嫦棣商量一般,说:“姐姐,怎么办呀?”

我躺在小白身边,看着事态发展,一切都如我预料一般。

此时,橘诺冷静地吩咐:“来人,去请上君和息泽大人,就说出了大事,请他们前来。”

几个宫女应声离开。

橘诺,本君就在此,等着相里阙过来。

此时,又听到橘诺吩咐其他人:“你们守在画舫四周,不得让任何人离开。”又有几个宫女应声离开。

片刻后,便又听到一阵脚步声,待脚步走近后,便听到嫦棣的声音:父君。

相里阙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回事?”

嫦棣:父君,女儿实在万不得已才惊动您,阿兰若与陌先生不顾师徒伦理,私相授受,暗通款曲,此刻他们二人便在帐中。父君,我同姐姐也算头一回遭遇此事,吓得慌了神,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听嫦棣说得如此激动,似乎要将天底下最恶毒之罪状都加在阿兰若身上,不由得暗笑,此时你越是得意,待会便越是狼狈。你是头一遭,可你的那位好姐姐可不是啊。

嫦棣还没有说完,却听到相里阙一声冷哼。便又有急促的脚步声,片刻门被打开了,随后又听到有人刻意清嗓的声音,这人便是相里阙。

见此时正是时候,我便缓缓从床榻上下来,不悦地大声问:“怎么了”

听到我的声音后,外面众人似乎都惊住了。

“一大早,你们为何都聚在我们夫妻房内啊?”我一边套着外套,一边看着众人,满脸惊讶和不悦。

看着橘诺一脸惊慌神色,而嫦棣也是慌张不知所措,此时相里阙脸上也是神情复杂,眼神闪烁,不敢正视我,只能支吾地说:“本,本君”

见他不能言语,套好外套后,我便说:“这里太吵了,阿兰若还没有醒,我带她先走一步。”

说着,我便将小白抱起,便往外走。

此时,相里阙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便赔笑说:“此事待本君调查清楚以后,一定会给息泽大人一个交代。”

我没理他们,便离开了。

身后还传来嫦棣焦急地说:他不是息泽,他一定是苏陌叶,苏陌叶变化之术高超,连父君您也不一定识得出来呀……

知道你会这样推脱,我心中想,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门口,苏陌叶已经在等候了。

见到我,苏陌叶更为行礼:“息泽大人”

又看着小白,狐疑地问:“这阿兰若殿下是怎么了?”

我看着苏陌叶,说:“这里,大家恐怕有些误会。”又看了看怀着的小白,说:“我先带阿兰若殿下去我那儿休息。”说着我便离开了。

身后传来了苏陌叶和相里阙说:“上君,在下着实没料到……”

抱着小白,一路往我的厢房走去。

忽然怀中的脑袋动了动,不禁低头看了看她,发现她正埋头将脸朝我颈窝藏,我看了看天上升起的旭日,又看了看她,原来是嫌弃阳光耀眼,不禁莞尔。

此时再细细端详她的脸,发现小白的脸色已经逐渐恢复平常神色,此前因为相思引的药力而出现的潮红早已经褪去。

不禁想起方才苏陌叶的错愕神色,他不解为何我此时还要折腾被人下药的小白,非要将她抱去我的厢房。

苏陌叶至今没发现,阿兰若的画舫到处都是橘诺和嫦棣的眼线。即便如今橘诺和嫦棣暂时会因此时被相里有所惩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们所安插在阿兰若画舫的眼线不会一下子就会完全倒向小白这一边。而小白此时,虽然相思引药力渐退,但神志还没恢复。此时如有任何人起了歹心,要伤害小白亦是易如反掌之事。安全起见,还是将小白抱入我房内,待她恢复神智,再送她回去。

况且,我又如何会让其他人见识小白病中的习惯。即便对象是茶茶,我也不愿意。小白病中的习惯,除了她的家人,这四海八荒,只能是我一人知道。

片刻后,我便将小白抱入我的厢房。将小白轻轻放在床榻上,一挥手,凌空将厢房内外的门都关好。

端详小白的脸,发现此时她双眉微蹙,似乎还有些不适。于是,便伸手给她看诊一番,此前的洪脉已经逐渐平和。

相思引的药性一般可持续两三个时辰。小白是在卯时被人下药,午时前后应该就可以恢复神智。看了看窗外,发现此时已经是巳时,看来小白也快要醒来,心中便大安。

看着沉睡的小白,细想了一下,进入阿兰若之梦已经有一月有余,而小白之前因为在九曲笼中受伤,元神调息有所耽搁。好不容易取来护心草,配合我的赤金血,有十足的把握使得小白的元神在半个月内调息完毕。却就在此时,小白却被橘诺和嫦棣下了相思引!小白的元神调息恐怕还得延后一些时日,也就是说,我还需再忍耐再长一些时日。想起昨夜和今晨的情景,不由得皱眉看着床榻上的小白,待你从封印中出来,本君可要好好惩罚惩罚你这只小狐狸。

正在思考之际,却发现小白的手动了动,片刻之后,便发现她慢慢睁大双眼,缓了缓,等待眼神聚焦后,又到处张望。

见她醒来,我便柔声问:“醒啦?”

她看了看我,顿了顿,一脸惊慌:“息泽神君”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在查看自己有没有被我怎么了。

我怎么会将你怎么了?如果会,你此时才看又有什么用!我心中嘀咕。

确定自己没什么事之后,她便想要起来,双手将自己身子撑起来,费了一些力气,却无法起来。此时药效刚解除,应该是全身乏力,于是我一把将她扶起来,看了看她,确认她坐得是否舒坦后,又看着她的脸,轻声问:“可有什么不适?”

她摇摇头,嘶哑地说:“就说有点渴?” 说着,便抿了抿嘴。

顿了顿,我将几案上水杯放到她嘴边,说:“来,喝点水。”

她双手接过,便喝了起来。许是太渴了,喝得有些急,没喝两口便呛到了,“咳咳咳”咳了起来,她用左手拿着水杯,右手握成小拳头状,轻轻拍着自己的前胸。

见状,我马上伸出左手将她左手上的水杯拿走,右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缓了缓,看着她,满脸涨得通红的样子,便问:“怎么样?好点了吗?”

她右手还在轻轻捶自己的前胸,左手摆了摆,似乎还没有缓过来。

片刻后,见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一口气,才缓缓地说:“好了。”说罢,又冲我尴尬地笑了笑。

看她逐渐恢复过来后,我收回手,看着她,说:“又没有人和你争,你干嘛喝得那么急?”

小白此时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似乎被我说得窘迫。

我笑着看了看她,又将方才的水杯递给她,说:“慢点喝”

小白接过水杯,看了看我,便喝了起来。

见她喝完了一杯,我便再给她倒满了一杯。

她看了看我,我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继续喝水。

她顿了顿,没有说话,便双手捧起水杯,喝了起来。

这样,喝了两杯水后,又见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才满意地放下杯子。

咯噔,心跳漏了一拍。

见我一直看着自己,小白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脸,似乎认为我定神看她是因为她脸色有异物,确定自己脸色无异物后,她狐疑地看着我,片刻后,眼神闪烁起来。

小白以前每次要逃跑都是这样眼神,我当然知道她有想要逃跑。我看看你究竟要如何逃跑,于是,我静静地看着她。

她看了看窗外,一阵凉风吹过,风过之处,柳条摇曳生姿,发出轻微沙沙的声音。小白眼神忽然一亮,似乎想到什么办法。

她看着我,便说:“息泽神君”

“嗯”我看着她,故作一脸狐疑状。

“我得回去了,青殿若不见我,会发怒。”小白一脸正郑重给我说。

你竟然以青殿为逃走借口??青殿已经被我几个昏睡诀了结了,你还提它作甚?我心中暗笑。

“一起吃午餐再回去吧。”但不想拆穿她,我微笑地建议。

看我不同意,她又立马补充说:”前些日子因为没有看到我,跑出去,追着嫦棣到处跑。父君因此责罚我在九曲笼中思过。此时已经快午时了,再不回去,怕是又要跑出来了。”说着,小白便掀开被子,下了床榻,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哦,要不要我去看看,帮你调教调教它?”看她急着走,便忍不住逗她。

“呃”小白惊慌地看着我,顿了顿,又说:“息泽神君,神宫事忙,不敢叨扰神君,耽搁神君正事。”

“不耽搁,殿下之事,就是息泽的事,为殿下解忧,是息泽的本份”我看着小白,一脸义正言辞。

“不必了,不必了”小白摇头,双手一起摆手,“此等小事,何须神君挂念。况且,神君与我既是夫妻,我本应尽心尽力辅助神君才对。若此时还劳烦神君记挂,惭愧不已。”一脸笑意,又说:“还是我回去自己处理便好。”

“哦,殿下还记得我们是夫妻呀?”我笑了笑,看着她,终于听到她自己承认了,心中大喜。

“记得,记得”小白更加惊慌了,看了看我,急忙便说:“神君,青殿发怒,后果很严重,我这就先回去,日后再叨扰。”说着,没得我说话,便急冲冲地跑出去了。

看着她惊慌逃走的身影,暗暗放心,看来她恢复不错。



第八十八章:严惩橘诺和嫦棣

小白走后,我便隐身于相里阙的宫殿中,想要看看相里阙如何惩治橘诺与嫦棣。

此时,相里阙大殿之内,相里阙正坐于中堂高座,旁边坐着倾画夫人,橘诺和嫦棣二人正在堂前跪着,并无他人。

相里阙此时正生气地说:“今日之事,证据确凿,橘诺,嫦棣,你二人有何话可说?出了此等事,有伤风化,败坏民风,有辱王家声誉,且本君承诺息泽大人,要给他一个交代。本君念在此事未遂,现判你二人在王都郊外王陵思过半年,未经传召,不得回王都。”

嫦棣一听,又要解释说:“父君,您方才也看到阿兰若房内确实有苏陌叶的衣衫,那抱走阿兰若之人,定然是苏陌叶……”

相里阙听到嫦棣还在狡辩,便怒不可遏,大吼一声:“此事,你不许再提!”

此时,在一旁的橘诺扯了扯嫦棣衣袖,嫦棣被橘诺打断了,顿了顿,便没有说话。

片刻后,橘诺给相里阙行了一礼,一脸委屈地说:“父君,昨夜息泽大人如此对待母后,女儿与嫦棣妹妹一时糊涂,才酿成此等祸事。如今此事令王族蒙羞,亦让父君与息泽大人之间存了嫌隙,女儿不愿父君为难,女儿甘愿受罚。”说着,双眼便酝起了水雾,又看了看倾画夫人,面露惭愧之色,缓缓又说:“但挂念父君母后,年纪渐长,却不能侍奉于左右。”说着,泪流满面。

倾画看到橘诺这般,早就从座位上起来,连忙走到橘诺跟前,抱着橘诺。

见自己的母后抱着自己,吸了吸鼻子,看着倾画夫人说:“是女儿不孝”,说罢,又看了看相里阙,哽咽地说:“连累了父君。” 说着,便梨花带雨,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哭声十分凄凉,让人疼惜。

此时,嫦棣似乎也看出来橘诺的用意,跪着以膝为脚,一顿一顿地向相里阙靠近,看着相里阙,可怜地说:“父君,女儿知错了。”

看到嫦棣这般,方才还义愤填膺的相里阙,此时怒气渐消,毕竟嫦棣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嫦棣此时已经来到相里阙身旁,看到自己的父君脸色不再愠怒,嫦棣脸色更加伤心,拉着相里阙的衣角,抽噎几声,叫了两句:“父君”,便也哭了起。

此时,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倾画,看着相里阙,眼含悲伤,说:“上君,臣妾此生虽有三个女儿,但最得臣妾心就只有橘诺与嫦棣,如今她二人却要留在王陵,臣妾……” 说着,倾画夫人双眼含泪,楚楚地看着相里阙。

相里阙看了看倾画夫人,又看了看身旁的还在抽泣的嫦棣,怒气全消,取而代之的,却是心疼。

看到相里阙的神色有变,倾画又低看怀中哭泣的橘诺,顿了顿,又看着相里阙说:“如今橘诺身怀六甲,腹中胎儿乃是下一代神官长,此事,不能怠慢,若在王都之外,若有什么差池,便麻烦了。”

听了倾画夫人的话,相里阙看着在倾画夫人怀中呜咽的橘诺,眼中又多了一些担忧之色。

倾画夫人看着相里阙,自责地说:“两个女儿年幼无知,鲁莽行事,作为母后,没有尽到教育之责,我亦有错,望上君责罚我,而对她二人从轻发落,如若思过,不若留在王都内思过吧。”

顿了顿,相里阙大声地说:“来人。”

门外的内官匆忙跑进来,行礼:“上君”

见内官已到,相里阙便起来,看了看眼前三个哭泣的女人,对着内官大声说:“传令下去,橘诺,嫦棣,二人因行事鲁莽,致使息泽大人受辱,现罚二人禁足,无我的允许,不得出王宫。”

内管恭敬地行礼:“是。”

说罢,相里阙便拂袖而去。

留下倾画,橘诺和嫦棣三人面面相觑。

对于相里阙这个惩罚,本君无法满意,一想到橘诺和嫦棣给小白下相思引,怒火中烧。考虑到明日便可回到王都,也不急于一日。

是夜,待亥时末刻,我便隐身入小白的房内,此时小白已经睡下了。

看着这张安静的睡脸,想必已经将今日所历之事忘得精光了吧。但这些事情,小白无须知道。你所受的委屈,我必定会让害你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有了昨夜的经验,此时我便在窗前一个位置调息,直至五更才离去。

回厢房闭目养神到辰时,便有人前来通知,船于今日午时,便可以到王都。

听到此消息,心想:此时橘诺和嫦棣因阿兰若而被罚,如若小白在此时收到任何伤害,嫌疑最大就说这两位公主,他们也不会愚钝到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于是便打算离开,先回王都打点一切。

临行前,我去阿兰若的画舫,想要找小白说两句。

迎面却看到了茶茶出来。

茶茶看到我,便恭敬行礼:“息泽大人。”

“阿兰若殿下呢?”我示意她不必多礼。

“我正想去找殿下呢”茶茶看了看我,迟疑着说:“殿下此刻正在陌先生处。”

“茶茶,昨日阿兰若殿下被下了相思引。”我看着茶茶,郑重地说。

听到我这话,茶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但想了片刻,才愤恨地说:“难怪昨日殿下会那样。”

“哪样?”我心中一急,难道她看到小白病中姿态如何了?

“就是脸色异常红,而且全身发烫,似乎风寒一般。”茶茶看了看我,又谨慎地描述。

听到茶茶这样描述,便安心了,又说:“所以,除了陌先生之外,你要时刻守在殿下身边,画舫内人多嘴杂,始终不如在王都的自己府上那么安全。”

茶茶点点头,应了一句“是”。

交代好茶茶后,我又给苏陌叶一封手书说,我有事,让他替我照看小白。

安排妥当后,我便回了王都。

是夜,我潜入王都内,按史籍所记载的内容,找到了与橘诺私通的夫子。此时这夫子正在房内习字,写的正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不由得心中暗叹,橘诺所寻之人,确实沉稳,难怪此事,至今无人发现。

我一挥手,给此人施了一个迷魂咒,将他原本要写的《兰亭集序》改为详细描述与橘诺私相授受的日期和过程。

于是,又转身去到相里阙宫殿,发现在他几案上,有一盏天君赐予比翼鸟族的明灯,便想到惩处嫦棣的方法。

离开相里阙的宫殿后,我又回到夫子的房内,此时他已经写了十来张他与橘诺私通的记录。于是,一挥手,我将这一叠纸张散落在王宫人口最密集的下人房内。片刻后,便传来了窃窃私语声。

见此事已定,我便离开了王宫,等着明日的好戏上演。

次日,掐准时辰,我便又来到相里阙的大殿,看到五门之外,有许多文武官员在门外等候。

但殿内却异常冷清,只有三人:相里阙和倾画分别坐于中堂,而橘诺却独自跪在堂前。

相里阙脸色铁青,倾画却面露担忧神色,而橘诺确实一脸死灰。看样子,此事已定。

看了看时辰,片刻让嫦棣过来,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将天君赐予比翼鸟族的明灯打碎,看相里阙如何护着自己的心爱的女儿。

于是,我便去找了嫦棣,给她施了一个迷魂咒。嫦棣受了我的咒语后,顿了顿,便缓缓地走向相里阙宫殿。

当嫦棣来到相里阙的宫殿之时,橘诺和倾画早已经不知所踪。而殿内确有文武百官,但嫦棣如同不见一般,径直走向相里阙的几案前。

相里阙看到嫦棣,便生气地问:“嫦棣,你此时来此处,作甚?”

嫦棣没有搭理相里阙,却径直拿起了那盏天君赐予比翼鸟族的明灯,翻来覆去看来看去,十分喜欢,便转头问相里阙:“父君,女儿钟爱此明灯,父君能否将此赐予女儿?”

见嫦棣拿着天君所赐之物,相里阙和文武百官都吃惊了。想必相里阙经常炫耀这盏明灯,否则为何所有官员都这么清楚这明灯的来历。

相里阙气急败坏,急忙从嫦棣手中夺过明灯,可嫦棣没有放手,却用力往自己身上拉。那张明灯虽然是用材质上乘材料做,但经过相里阙和嫦棣往反方向拉扯,不堪重负,便一分为二,此时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手上的明灯更加摔得粉碎。

忽闻此变,殿上的文武百官呼吸都停顿了。

片刻后,又窃窃私语起来,有人议论起来

官员一:这如何是好?那是天君所赐的难得明灯,如今打碎了,该如何是好?

官员二:嫦棣公主向来得上君钟爱,上君必定不会严惩。

官员三:如若不严惩,天君必定为此动怒,若怪责下来,看来此次比翼鸟族,定要遭殃。

官员四:以比翼鸟族的实力,如何能与九重天相抗?

此时相里阙清了清嗓子,全场官员看了看满脸铁青的相里阙,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嫦棣,和她手上的明灯碎片,不敢说一言。

见诸事已定,我便离开了王宫。



第八十九章:橘诺私通之事东窗事发

离开王宫后,想到已经严惩对小白下手的橘诺和嫦棣,心中一阵畅快。

忽然很想看看小白了,因为这两日都是待小白沉睡的时候才去见她,此时她在干什么呢?于是,我便去了一趟小白的府邸。

刚到阿兰若府邸,此时人不是很多。看到院落里有一棵大树,想起之前小白在九重天还衣衫给我之时,没有走正门,却攀爬到树上,从树上丢衣服给我。趁此时没什么人,我便凌空在树上,从远处观望小白的一举一动。

只见,此时小白正躺在庭院中的树下独自品尝美酒,我距离她十来丈远都可以闻到酒香。看来,这是一种不太多得的美酒,而且她似乎十分享受。想起小白在九重天宝月光苑,被许多仙君灌酒,后来喝醉了。如今她这样无拘无束地喝,不知道会不会喝醉?

心中正在嘀咕,却发现小白浅尝一杯后,许久才会再喝一口。看她眼神复杂,似乎在想着什么,以至于一瓶酒喝完也不知道,一直等到见酒壶不再有酒出来,她才狐疑地起来检查起酒壶,甚是可爱。

见酒喝完了,此时茶茶出现。小白对茶茶说了两句,茶茶便离去了。

茶茶走后,小白独自拿起一些书卷,时而研读,时而坐在几案前发呆,终于明白为何那日阿离说她有几门课业垫底了。但,我却喜欢这样的小白,随心恣意地生活,自由自在。

片刻之后,小白又走到小阁楼,眺望风景,看她此时心情极其舒坦。

此时,又见茶茶提着一壶酒,一边喊着“殿下”,一边往此处飞奔而来。

看茶茶急匆匆的样子,倒和她平日的沉稳不太一样,难道是有什么事。于是,我便靠近了一些,看茶茶要说什么。

此时,小白已经转身过来,问走近的茶茶:“让你买的梅子酒,你可买回来啦?”

原来方才小白是让茶茶出去为她买酒,酒多伤身,日后要叮嘱小白不能贪杯。

正在我心中思考,此时又见茶茶便将手上的梅子酒递给了小白,接过茶茶手上的酒,小白顺手便想要打开了盖子。

此时,茶茶却十分谨慎地跟小白说:“殿下,宫里出事了。”

小白没有停下手上开酒壶盖住,淡淡地问:“出什么事了?”

茶茶一脸紧张地说:“橘诺公主被判枭首之刑。”

听到茶茶这话,小白便一脸惊讶,看着茶茶。

此时,茶茶顿了顿,又接着说:“嫦棣公主也被流放了。

相里阙动作倒快,可见他对橘诺的怨恨和不耐有多深。小白,我为你报仇了,你开心吗?

可此时,小白脸上没有欣喜,却一脸震惊,狐疑地看着茶茶,反问:“怎么可能?她们俩不就是被软禁了吗?上君和君后那么宠爱她们。”

茶茶叹了一口气,又说:“我的殿下”顿了顿,摇摇头,说:“她们不是因为相思引的事情。”

小白还是一脸狐疑,又问:“那是为何事啊?”

翼界擎苍的两个儿子为了翼界君上之位两兄弟反目,相里阙为了上君之位,不惜弑兄,这种对王位觊觎导致的兄弟互相残杀之事,经常上演。心中暗中庆幸小白生在青丘一个无明争暗斗的九尾狐族。

正在我思考之际,茶茶已经将事件大概经过讲述了一番:“宫中传言,橘诺公主不守闺训,与教她习字的夫子有了私情,早有身孕,一直隐瞒至今,上君大怒,所以将橘诺公主判了枭首,且功德谱中永除仙名,近日便要行刑。”

此时,小白大致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一边踱着步,一边又问:“私通,可是这橘诺公主不是早与沉晔有了定亲,为何会与习字夫子去私通呢?”

茶茶想了一会,又说:“橘诺公主未婚有孕,其实并不是秘密,所以之前橘诺公主受伤,才能请动息泽神君下山来为她调养,只是今日不知为何,说她这腹中孩儿是与人私通所得,并不是下一代神官长,”

听了茶茶这言,却让我想起一些事,第一次见沉晔和橘诺相见是在刚到观尘宫那日,见橘诺和沉晔关系似乎也算密切。所以当时我认为沉晔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瞒着自己与夫子有染。但后来沉晔知道橘诺腹中骨肉不是自己的时候,他应该很生气才对,为何还会救橘诺?对于这样的侮辱,正常男人都无法忍受,即便沉晔和橘诺除了未婚夫妻关系外,还有表兄妹关系,沉晔为何要救橘诺,这里有些蹊跷。此外,在观尘宫时,我向相里阙讨人情想要救小白之时,当时沉晔不在场。而且之后,观尘宫起火,火势加大的那几阵大风也是十分蹊跷,莫非沉晔…….

正在此时,又听到小白听了茶茶的解说,似懂非懂,又问:“那嫦棣呢?”

“嫦棣公主因打碎了上君钟爱的一盏明灯被上君流放去了一处荒凉的地界,思过自省。”茶茶如实地说。

小白听了这话,又问:“可是,这上君如此疼爱嫦棣,怎会因为一盏明灯打碎了,就将她流放啊?”

茶茶摇摇头,似乎也不明白。

小白还在想着什么,有小声嘀咕:“实在是奇怪。”想了一会,又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怕是没那么简单。”说着,她又对茶茶说:“茶茶,你再去打探打探。”

茶茶行礼,答应“是”便离去。

如此看来,橘诺和嫦棣已经借相里阙之手得以严惩,不可能对小白有任何威胁。而倾画,为了营救橘诺,也无暇对阿兰若下手。所以,小白暂时无什么后顾之忧。

嫦棣被流放是板上钉钉之事,而橘诺枭首,据史书记载,当年橘诺行刑之时,沉晔闯入刑场想要救橘诺,可沉晔最终却不敌白额虎,最后是阿兰若引腕血,花了一半生血封印白额虎,从而救了沉晔和橘诺。此前,小白和为息泽缘故,已经对橘诺不满。后来橘诺还给小白下相思引,小白必定更加憎恨橘诺。按照小白的性格,必定不会救橘诺。那么此时橘诺是否能被顺利处决,就要看沉晔了。

看来,我得岐南神宫,一方面盯紧沉晔,另一方面小白此时元神还需要进一步调息,才可以尽快解除封印,而我也可以趁此机会抓紧时间将卸下的九成法力尽快修炼回来。看来这段时间,还是要让苏陌叶留在小白身边,照应小白。

于是,我便离开了小白的府邸,径直去了苏陌叶的府邸。



第九十章:东华帝君开始注意沉晔神官长

当我到达苏陌叶的府邸时,苏陌叶正在院落中踱步,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苏陌叶见到我,便向我行礼:“帝君。”

见我没有说话,苏陌叶又说:“你来得正好,刚才从宫里传来消息,太令人惊讶了,苏某斗胆猜测,此次橘诺事发,可是帝君要接相里阙这把刀子,恶惩橘诺?”

看他满眼狐疑,我便干脆地说:“不错。”一想起橘诺和嫦棣这样对待小白,我心中怒火至今未消除。

此时,苏陌叶才焕然大悟地说:“原来当日帝君说的利落是这个意思。”说着,苏陌叶又狐疑地看着我,问:“想必帝君你对比翼鸟族,这一辈王室的秘密,早就了若指掌了吧。”

我看着苏陌叶,淡淡道:“王室的秘密,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对于这样的结界,即便我要毁了也只是顷刻之间的事情。如今我不毁了这个结界,只是看在小白的元神还没有完全养好,如果强硬破除结界,对她产生伤害而已。

此时苏陌叶似乎发现自己的愚钝,一脸的惭愧之色。

和苏陌叶说太多,也没太多意义,于是,我便说:“我需回神宫处理些事情,我不在的这些时间,还请你替我照看小白。这些放入她的饮食之中,悉心调养。”说着我便将几盒赤金血交于他。

他躬身行礼答应:“帝君放心。”

见他答应后,我便飘然离去,直奔岐南神宫而去。

在岐南神宫内,我发现了沉晔不管何时,给人感觉都是满怀心事,究竟何事让这个年轻的神官长满怀心事?我查了史籍中关于沉晔信息,发现沉晔除了是橘诺的未婚夫,也是表哥之外,还自小受过橘诺的亲身父亲大恩,难道沉晔之所以救橘诺是因为这个?

果然,在我在岐南神宫几日后,便听到外面侍卫在外大声报:君后到。

看来,确实是倾画来找过沉晔,她来找沉晔,应该是想要沉晔去救橘诺,来报当初橘诺的父亲对沉晔所施的大恩。于是,我便过去瞧了瞧。

刚走近,便看到沉晔房内只有他与倾画二人,侍卫和宫女都在门外伺候。

倾画说:“橘诺一事,想必你已知晓。我知道神官长大人,过去一向对王族之事漠不关心,但橘诺与你立有婚约,你也会全然不顾吗?”声音中全是委曲求全。

沉晔声音与他脸上一样,目无表情,淡淡的地说:“此事罪证确凿,判决也全然依据律法。”如同所说之人与他没有一丝关系。

听到沉晔这样的绝情之言,倾画没有等沉晔说完,便打断了他,急切地说:“橘诺犯错,虽该处置,但你神官也有权过问,他相里阙凭什么撇开你?一个人擅自做决定?”倾画见婚约无法说服沉晔,又想用激将法去激发沉晔对相里阙怨恨。

但是此时,沉晔却平静地回答:“公主私通夫子,罪责深重,我在场也改变不了什么,上君撇开我,是为我留了颜面。”

沉晔果然是冷静,丝毫不为倾画所迷惑,此人确实是一位难得的人才,不由得暗暗称赞。

倾画顿了顿,才缓缓地说:“的确,橘诺尚未过门,对你而言,她理应有罪,但是橘诺毕竟是你的表妹,你身为神官长,你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她的。”

此时沉晔竟然毫不理会倾画所言。

见沉晔没有厉害,倾画更加激动了,又急切地说:“沉晔,橘诺是先夫,留给我的唯一血脉,难得你真的愿意看着她,死于白虎刀下吗?请你看在先夫的面上救下橘诺。算是本宫求你了。”

此时,发现沉晔的气息略有些变化,似乎他要答应倾画,但是沉晔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救橘诺吗?以沉晔的法力,封印白虎刀不太可能,难道他知道阿兰若会帮他?不然他为何会以身犯险去救一个背叛他的人?而且他方才也说出了很多不救橘诺的理由,其实他足够理由拒绝倾画。我需要试探一下沉晔,会一会他。此时现身,足以证明我已经听清楚他们之间的谈话,更加有利于他将底牌亮出来。于是,我便现身于他的窗前。

此时,沉晔即刻便发现了我。

我们对视了一下,他眼中眼神十分复杂,有点犹豫,又有些惊讶,还有一些无奈,看来他是否会去救橘诺,还是一个未知数。

与他对视一眼后,我便离开了。

盘算了那日给苏陌叶几盒赤金血,这两日小白应该已经服用完毕了,所言我便再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手握拳,取了几盒赤金血。

正在此时,听到有一个缓慢的脚步声向我厢房走来。片刻后,便听到沉晔的声音:“师父。”

我将方才引腕所取几盒的赤金血,收入袖中,又拿布块包扎好方才在手腕上划的口子,才缓缓走出门口。

看到我在包扎伤口,沉晔吃惊地问:“您受伤了?要不要找药师来替您诊治?”

我当然知道他来不会为了这事,既然他来此,必定想要如何开口,我且看你如何开口。便淡淡地说:“小事,无妨。”

沉晔依然一脸关切地说:“原以为是师父称病隐居,继位与我,是不想理会神宫诸事,落得逍遥自在,没想到您真的受伤了。”

沉晔这话,是怪我方才去干涉他的决定吗?我心中不禁有些愠怒。

此时他又说:“刚刚您来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说半天,还要继续拐弯抹角下去吗?于是,我笑了笑,看着他说:“你来找我,恐怕不是问这件事吧?”

见无法隐瞒,沉晔回答得很干脆:“是”顿了顿,又问:“刚刚您也看到了,君后来找我了,她是想问,我能否救橘诺?”

看他一边试探问,一边密切注视我的反应。救与不救,都只在沉晔的一念之间,与我无干。此时来问我,又是为何?难道说,他认为作为师父的我,会有更加的方法不成?但于我而言,我当然希望他不救橘诺,我便提一下橘诺的情况,让他自行决定。

我以一般人的思维回他:“橘诺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出了这等事,救或者不救,都是你的选择,与我何干?”

果然,听了我的话后,沉晔脸色变了一下。

若他的想法是一般人的思维,不救背叛自己的人,那么脸色又如何会有改变?方才他脸色有变,应该是要去决定会去救橘诺。他主观意识很强,不会为人所动,说多也不会改变他的初衷,我又何必浪费口舌?行刑之日,还是需要亲自去看看,避免有什么异动出现。

于是,我便又说:“你先回去吧,为师需要休养。”

说罢,我便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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