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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北风凛冽,最让人觉得温暖的事情,莫过于一家人围着火炉取暖了。提到火炉,就不得不说它的好搭档——炕。寒冷的冬天一家人围坐在火炉边取暖,拉家常。待到睡觉时,炕早就被火炉给烧热了,睡在暖烘烘的炕上,每晚都有美梦相伴。
夏末初秋的时节,父亲就开始张罗着建火炉搭炕。建火炉的地点一定要在墙边,便于以最短的烟囱,将烧火时的烟雾排到外面。建火炉其实很简单,在选好的地方挖直径一米左右的坑,然后用和好的稀泥抹一遍,做好烟囱就可以开始搭炕了。搭炕是一项繁杂的工程,既要保证炕中间有足够的空间,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烧热,又要保证能够承受起重量。这些都是需要技巧的,父亲是这方面的专家。搭炕最要注意一点,炕洞必须畅通,一旦堵塞,炕是烧不热的。所有工序都完成,晾几天,待泥干透就可以了。建好的火炉和搭好的炕,要试试性能怎么样。在火炉里烧一炉大火,主要是检查火炉烟囱的排烟和炕是否能烧热。确认无误,就在炕上铺一层厚厚的麦草,再垫上席子和被子,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冬天的到来。
当父亲在火炉烧了火,冬天取暖就此拉开序幕。火炉里烧的柴禾,是提前准备好的,有玉米芯、树皮,还有父亲挖的大树根,经过一个秋天的暴晒,早已干透,一棵大树根可以烧好几天。母亲总是很安静,坐在火炉旁,纳着鞋底。她往火炉里扔的一般都是干树枝,不仅好烧,还省事。有时候,父亲往火炉上架一段大树根,可能有些潮湿,火苗是很难有的,伴随而来的浓烟弥漫整个屋子,把人呛得眼泪横流,说话也变得艰难起来。母亲就开始催促,赶紧把火点着。任凭我用吹火筒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父亲俯下身,对着火口,轻轻吹了几下,火苗便奇迹般地跳动起来。
冬天里,火炉除了取暖,还有更多的作用。寒风凛冽的早晨,上学是怎么也逃脱不了的。睁开眼,父母早就坐在火炉边,将棉衣和棉鞋烤得暖烘烘,这样我也就不再贪恋热乎乎的被窝了。待穿好衣服,父亲拿起火炉边的铜罐,那是早已准备好的洗脸水。洗完脸,母亲变戏法似的,从铜罐里倒出了早餐,有时候是面条,有时候是饺子。整个冬天,我的早餐就是从铜罐里倒出来的。一切收拾妥当,该出去接受寒风的挑衅了。父亲拿来为我做的小火盆,就是用废弃的洋瓷碗,碗底钻几个小孔,便于烧过的灰烬排出。再在碗沿钻四个孔,穿两根铁丝,拧在一起便于手提。往小火盆里放上木炭,从火炉里再加点明火炭。这就是我在学校里的取暖工具了。就是这个小火盆,悲催了我的整个冬季。它给我带来温暖的同时,将我所有的棉裤,都烧得大窟窿小眼儿的。
现在,冬天里人们取暖有了多种选择,火炉与热炕这两个温暖了我整个童年冬天的事物,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在我的心里,它们永远存在,每每想起,我依然倍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