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已近九点,这是不喜赖床之人所无法体会的小幸福。蛋蛋和我在老爸的呼呵声中依然慢腾腾地刷牙,洗脸,老爸已然等不及端上了饭碗,问他,妈呢,他说领钱去了。说是年前帮忙种洋葱,人家今儿让去领。这老板是明白人,知道要在年前将账算清,好过一个安稳年。
我们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有人欠你钱,你要在年前趁人家的对联还没贴上赶紧讨要,若对联一贴,你就不能再要了,想是不教人咄咄逼人的意思。也不知是谁人立下的规矩,为欠账之人留了多少脸面与退路。现今,要账的是孙子,欠账的是大爷。
爸见饭菜已凉,又烧了把火热热,才让我俩吃。
饭后,想起昨个买的碧玉与水仙还没个落脚的地儿,就开始想着咋倒腾。种哪儿?用啥种?是问题。蛋蛋建议种以前的牛槽里,想法不错,可是行不通,牛槽太沉,我俩根本搬不动,连老爸搬着也显吃力。只能另想法子。后来爸骑着他那“突突突”响的摩托车去街上置办年货,留我和蛋蛋在家。
我扫地时,蛋蛋也没闲着,给我说了前两天发生在亮身上的事儿。亮是我们同村一小孩儿,初中没毕业就去打工了,跟人学修车,今年自己也买了辆车。那天,他拉住蛋蛋郑重其事地说了句“王叔,你知道不知道,今年中国从国外引进了五个大项目”蛋蛋一听这架势,还以为他出去混了几年长了见识,赶紧问“啥项目?”他先是一笑,继而悠悠地说道“这你都不知道?”蛋蛋回“我还真不知道”亮意味深长地说“股票,期货,基金,债券,保险”蛋蛋一听差点没笑晕,就这?!中国早就有了!唉,真是装×没装到趟上。老话说的好,不怕文盲会打架,就怕文盲有文化。
十点多,妈回来了,钱也发了,算是没白跑。听我嚷着要把花种上,妈二话不说就出去找东西。过一会儿,回来了,拿了两个奶粉罐,说是问人家要的。爸找了锤子,钉子,在罐底钻了十来个洞,好控水透气。弄好后,我把碧玉分成两棵,一个罐子种一棵。那碧玉的叶子很厚实,厚墩墩绿油油的,真是茁壮。
种个花也全家出动,虽是小事儿,大家也愿意把它做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下午是炸油条,弄了一大盆面,妈切面揉面,爸拨锅,我烧火,铁三角。到后来,连烧火的我都瞌睡得不行。炸好后,也没尝直接躺床上,直到天黑。
晚上四人打牌,斗地主。老妈说了句经典的话“我先出完就赢了”一本正经地说废话,厉害了,word妈!
打牌时看到一节目,里面有一姑娘叫杨佩,没了双臂,双脚可缝十字绣。看她用脚穿线,拿针,刺绣,翻面,真是震撼。像是岩石里开出的花。此中辛酸悲苦,艰难曲折,只有自己明了。
夜,深了,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