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讨厌吵闹,讨厌嘈杂,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饮食男女人影攒动的大街,的确会给人一种不知所谓的安全感。而我就这样单薄的站在大街上,身边有人擦着你的肩头,布料之间细微的摩擦声被无限放大,使劲朝着耳膜砸去。而此时的内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去年年底的时候,因为工作的原因,从上海跑去北京做项目。人和城市之间有种特别的联系,所有你能看见和感受到的恋恋不舍的背后,都有一种很强的,牵连人情和关于忍耐的,仪式感。
说来也奇怪,每一次去北京都是清一色的好天气,这种巧妙的几率总能给人一种好心情。从火车站出来,有阳光斜斜打下来,和同事们一起,一草一木都是谈资。那个时候有种兴奋的感觉,直直冲向大脑,手里攥着手机,有少许的汗藏在手心的纹路中,那里有一条迟迟未能发出的微信:嘿,我来北京了。
在帝都工作的每一天都异常难熬,无休止的会议和紧张的节奏都压得人喘不上气。时常要到凌晨才能回到酒店,那段时候你总发短信问我:怎么样?今天有时间出来吗?我抬起头看看趴在会议桌上睡觉的同事,只好悻悻的打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我是个很怂的人。身边有闺蜜劝我说,女追男有什么了不起的,喜欢就去争取啊,大不了就被拒绝,放下也好过你这么多年的自我纠结和慌张吧。这些话我都听不进去,只期待着,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些矛盾都可以自然而然的化解开,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罢。
那天早上醒来,不知是吃坏了胃,还是因为缺乏休息,一阵阵恶心呕吐的眩晕拍在脑门上,脚底下像踩了棉花一样,冲向马桶,把着马桶的底座……如果头顶有第三视角的话,当时蹲在地上的我,应该是狼狈不堪的,像是多年前酒后的自己,边呕边哭地给你打电话,束手无措。同屋住的同事被我吓到,赶紧去烧热水。我瘫瘫的躺在床上,直到同事关门去上班的声音才定下心来继续睡觉。
不知昏沉了多久之后,同城的妹妹发来信息说:姐,外面下雪了哎。我看看被窗帘遮住的窗户,赶紧下床跑过去,天气阴森森的,没有一朵雪花。到了下午的时候,我还是决定去上班。刚走进办公室,你的微信来了,问我现在是不是还难受,能不能来酒店看我。
直到现在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后悔,为什么非要着急去上班,任性一次不好吗?这样我们就可以见面了,说说我们约好彼此要坦诚的部分。匆匆打出一行字,想想还是删掉。算了吧,我已经来上班了……
同事中一个很可爱的姑娘说,我们今天去天安门呀,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时间可真早啊,才不过七点而已,还是点头说了声好。我很少见过夜晚中的北京,更不用说夜晚的繁华。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原以为会拥挤的地铁站空空荡荡,霓虹灯孤单的挂在半空中,没有一点温度。天安门广场上,一片空旷。只有少许的行人,秉着对此的憧憬,掏出手机左拍右照。同行的姑娘拍的自在乐呵,专门从上海带过来的单反派上了用场。我自娱自乐的站在旁边,看着远处的车灯从清晰到模糊再到模糊,不停的哈着热气,变相的感受久违的冬日的寒冷。在广场上巡逻的兵哥哥们,各个身姿挺拔,我调皮的跟在他们的后面踏着步子。此时的快乐,就让它停在这里。
曾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自顾自的想,如果我单枪匹马的来到北京找你,夏天的晚上我们就出来遛弯,冬天的时候也不怕,可以一起带着手套夜跑,只要你在身边,我就有勇气作个敢浪迹天涯的人。
在北京的20天里。
一共下了两场雪。我错过了。
你主动说要来找我,我拒绝了。
我说北京大街真安静,今晚来天安门了,人真少,天气真冷,你没有反应。
后来,我们没有见面,你说没关系,反正回家之后还能再见。
那条被删掉的短信是,如果你有时间,多晚我都去找你。
从小到大,觉得电视剧那些苦哈哈的,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戏码简直就是人类发明出来自虐的。可是等轮到自己,才发觉有太多的言不由衷和身不由己。很多年前的某个深夜,我问你,你相信有的人内心怀揣着喜欢却不说吗,却坚持否认吗?你说不能理解。可那时,我们都是这样的人。此时,我们也终究没能在一起。
可最起码有那么一瞬间,哪怕只有一瞬间的时间,我看着车外流动的街景,内心有抑制不住的欢喜。心里有一个小女生跳出来,大笑着说,这里不仅有好吃的糖葫芦和驴打滚,还有一个喜欢的人,想去找他,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