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就是农历除夕了。每年这个时候,爆竹声声里传达的总有那么几分苍凉的味道,有些人已经从我身边离开,想要做的事情却没有达成。时间,倒是一年比一年过得快。这一刻,2017年都过了1/12。去年12月31日晚上,观看罗振宇的《时间的朋友》,好像只是昨天的事。一眨眼,又什么都没做,就到了农历新年。
离30岁又近了一步,不免有些焦虑。如果再这样下去,时间大概会把我当作是敌人吧!时间的敌人会是什么样子?巴菲特说,人生就像滚雪球,重要的是发现很滑的雪和很长的坡。时间的敌人,应该是一块石头从山顶滚到山脚,石头还是石头,没有任何复利效应,没有指数级增长的可能。复利,被爱因斯坦喻为世界第八大奇迹,投资的成功在于长期且持续地回报,而不在于短期收益。人性的弱点,渴望马上获得满足感,投资不回归到价值原则,只会盲目跟风。所以,时间的朋友是少数,他们活了一万多天,敌人会是大多数,他们活了一天重复了一万多次。这样看来,是不是时间的朋友这个问题,刚刚好回答了有没有安全感的问题。于是,当我发现缺乏安全感的时候,我正逐步成为时间的敌人。
高三那一年,我开始写高考备考日记。那是一本牛皮纸封面的本子,被我写得满满当当,有模拟考试的经验总结,也有状态不佳时的自我激励,还有和朋友闹矛盾时的思考。如果不是以这种方式,我可能熬不过那一年。后来,我养成了写字的习惯,但是前年却因为工作的关系没有再坚持下去。写字本身,是探索内心的过程。暂停写字的这几年,我不再寻求内省,逻辑越来越混乱,认识越来越肤浅,庸俗像是甩不掉的尾巴紧紧地追着我不放。
困扰的,失去的,都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现在不停地写,是为了向这个世界发出声音,让跟我在一个频段的人听见我。我害怕在茫茫人海中淹没,丧失思考和表达的本能,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人。我不奢求写字可以获得什么,写字本身这件事,实现了表达自我的目的就够了。我想的,我要说的,通过文字,让观点得以传播,就是最大的幸运。当然,如果可以,再认识几个有意思的朋友。世界那么大,通讯再发达,不发出自己的声音,又怎么能够高山流水遇知音呢?至少在我而言,我想认识更多时间的朋友。跟这样的人一起,世界也会变得美好。
在这个信息过载的时代,自己替自己发声,有多么重要。读书,看电影,旅行,甚至是最为普通的生活,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感受。记录和表达,客观上激励自我去消化吸收,最后反向输出自己的价值观。正因为如此,当既有的认知被开发殆尽,我就会有意识去开拓历史、文化、艺术的认知边界。在浩瀚的人类文明面前,我会变成一个饥饿的孩子,发现自己居然如此粗陋,像蛮荒世界来的野蛮人。我要输入,渗透自己的观点,再向这个世界做出我的表达。
写,写,写,像是某种精神鸦片。坚持下去,最终获益匪浅的人一定是自己。但是,坚持这件事,真的不容易。你会耐不住寂寞,会嫌回报来得太慢,会遭受别人的打击。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还是得回到桌子面前,慢慢地写。一旦停下来,前功尽弃。我想,我不会再停下来,因为我不想被这个世界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