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看一部安静的电影。2012年上映的德国影片《恩典》。马提亚·甘斯勒导演,波奇特·密尼梅雅、约根·沃格尔等主演。
故事发生在挪威的一个小镇哈默菲斯特,这座世界上最北端的城市,在离北极圈一百公里的地方。夏季是极昼时节,阳光昼夜不停。冬季则从每年的11月22日到次年的1月21日,太阳不会出现在地平线之上的。居民几乎生活在黑暗中。天寒地冻,白雪皑皑。
一对德国夫妇和他们的孩子移民到这里。尼尔斯是液化天然气公司工作的工程师,他的单位就在这个小镇对面的一个岛上。妻子马利亚,是一家临终关怀医院的护士。还有一个正在上学的男孩马库斯。新生活刚刚开始,一切都需要适应。玛利亚的工作很繁忙。尼尔斯工作也很不顺利。长时间在黑暗中生活,让人的情绪充满压抑。
一次意外又打破了原本就不平静的生活。马利亚连着加了两个夜班后,精神不济,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撞上什么东西,她当时迟疑了一下,没有下车去看。惊慌失措地回到家里后,她告诉丈夫自己撞到了东西,可能是个人,也可能是个动物。尼尔斯连夜返出去巡查,但没有发现被撞的是什么?第二天报上说有一个16岁的女孩被撞死了。警察正在找目击者。玛利亚非常害怕,但是她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过失。她请尼尔斯帮她隐瞒真相。虽然尼尔斯,心存犹豫,但因为害怕后果,还是答应了妻子。
隐瞒真相的日子异常艰难。他们不断地经受着自己良心的拷问。特别是面对死去女孩的父母。他们心中既充满了愧疚,又没有勇气去承担后果。每次在纠结中欲言又止。当尼尔斯开车经过事发的地方,看到还有很多陌生人为女孩送上的鲜花时,实在不堪忍受重负。最后,他们终于鼓起勇气敲开了女孩家的门,向女孩的父母承认了当晚事故的前因后果……
影片在仲夏夜的一次海边聚会中结束。小镇的人集聚海边,享受着难得的阳光。两家人默默对视,夕阳西下,景色如画。心中的伤痕,不知能否在阳光下化解?影片讨论了人与人之间真实的联系是由无数个偶然因素决定的。最终能不能有交集,并非仅仅出于自己的意愿。无心之过,是否值得原谅?
整个影片节奏非常慢。因为故事很简单,整个叙事过程看上去有点单调。但是,人物的内心情绪,情感冲突,都把握得极其真实,极具张力。当尼尔斯看到水面上漂泊的小船,以为是自己儿子出意外时候紧张。玛利亚陪护临终关怀的女孩离开那一刻。平安夜晚上,女歌手的歌声。很多的小细节都触摸到人内心深处的良知。最终他们承认一切如释重负,仿佛是上帝的恩典。而这恩典来自他们战胜了人性的软弱。有勇气承担自己犯错的后果。
其实,任何的惩罚都不如自己给自己的惩罚。因为心灵的重担,会让人背负一生。不害怕犯错,有勇气承担,是我在影片里看到和学到的。
平安夜,在基督教义里,圣主耶稣,在这个晚上诞生。他的到来是要有一天,为犯罪的人钉上十字架,成全了救赎的大恩。所以,圣诞节成了普世欢庆的日子。今晚,让我们感念恩典。在宁静和平安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