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我妈妈的生日。
两天前，我爸爸就在晚上打来电话，问我一些生活琐事。其实我和爸爸很少单独打电话，更多的时候，我看到的是妈妈视频里那个熟悉的身影。通话快要结束的时候，爸爸突然跟我说，你妈生日快到了，记得跟她打个电话。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原本还在寝室外面把弄栏杆的手就停住了。
“嗯……我知道了，我会和妈妈打电话的。”我轻声地说。
之后爸爸没有再多话，问我还有没有钱花。其实我很清楚，这是他关心我的方式，虽然有些不着边际，有些笨拙，但是很温暖。
第二天晚上，我本来准备睡前跟妈妈打电话，可是一堆事儿忙着忙着竟然就拖到了11点，就在我还在混混沌沌的不知所以然时，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周女士。
周女士是我给妈妈设置的备注。
我立马就想起来了爸爸说的话，同时感到一阵心慌与愧疚。
你看，为人子女，母亲的生日，竟然比不上自己的日常琐事。
“喂，妈妈。”我一开口，属于妈妈特别的、富有活力的、高调的嗓音就隔着手机传来，“你爸爸昨天跟你说的事我看你是忘记了吧？”
我哭笑不得，看来妈妈还是一样，风风火火，并不生气。
我在电话这头露出微笑：“我没忘，今天是你的生日嘛。”虽然真相是我在电话响起那一刻才记起来。
……
和妈妈漫不经心地聊着，她问我一些生活琐事，我却在想着该怎么开口和妈妈说生日快乐。
想来人还真是奇怪，和陌生人或者好朋友可以这么自然地说生日快乐，可到了最亲的爸爸妈妈这里，却扭捏起来，怎么也开不了口。
“你缺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省钱，我和你爸爸两个人还是供得起你上学的。”妈妈地声音突然软了起来。我拿着手机沉默良久，最后还是说：“我也不缺什么。”
妈妈有些着急了，说：“我手都做流血了，你怎么能不买呢？”
心突然刺痛了一下，我鼻子发酸，没说话。
“没事，我手就是有点干，裂开了，擦点护手霜就好了。”妈妈语调又高了起来，解释着。
我吸了吸鼻子，假装咳嗽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我知道，妈妈在一个工厂做包装工作，手经常被磨出血。
你手都流血了，我还有心情买东西吗？明明心里想的是这句话，可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到头来，只有一句“我知道了”。
……
电话结束了，妈妈和我寒暄了很久，打完之后我却抑制不住地想哭。包括现在，眼泪已经让我看不清屏幕上的字。我不知道为什么人要这么复杂，但是事实如此。
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天冷了加衣服。
妈妈，对不起；还有，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