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了七年了。安葬父亲的营地不是太好,哥和弟商量迁坟。6月30日挖出来,7月1日安葬新的营地。
同时要提坟的还有我的太爷爷和太奶奶,以及家族里的老二爸和老二哥,共五座坟。
30日早晨,突然的瓢泼大雨,给挖坟带来了不便。好在有挖掘机,一切还算顺利。
五座坟同时进老先人的营地。挖掘机先要在老坟地界,挖好五座坟的墓坑。
下午再将五座坟的棺材挖出来,运到安葬的新营地。如此大的工程,耗时耗力。
父亲的棺材是最后一个挖,因为距离新营地比较近。
挖掘机一下一下的把一培黄土挖出来,再用绳子从墓坑吊上来。由于受潮严重,棺材底部已经有些腐烂,底座触手就碎,木头渣掉了很多。整个棺材快要裂开,眼看着是运不到新营地了。
哥和弟联系出售棺材的地方,给父亲买了个新棺木。我也联系的买了两套被褥。让送至新营地。
原来安葬父亲的营地在一个比较陡峭的山坡上。现在是要如何将父亲的棺材运到新营地,在新营地才能打开旧的棺材,把父亲挪进新棺木里。
家族人多,以及前来帮忙的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各种建议,最后决定在棺材底部放一块木板拖住,在拴上绳子,用挖掘机吊起来。
小叔叔,哥,弟以及堂叔,表弟们等人扶着棺材从那个陡峭的山坡上,一步一艰的爬上来。我和三妹,四妹一路跟着叫到“爸,迁新房了,走…”
装进提前准备好的车上,再由哥和弟,小叔叔扶着棺材,我和三妹,四妹坐在驾驶室里,这辆车是双排座。大约几分钟的车程,我们一路叫着,“爸,迁新房了,走…”扶着父亲棺材的哥也在一路叫着…
由于父亲是当年出过车祸的,安葬的地方距离老先人稍微有些距离,约有二百米远。太爷爷和太奶奶是能进老营地的。
父亲的棺材运进新营地了。突然的又是一场雨,虽说没有早晨的雨大,但至少把人能打湿。
又是一阵忙乎,搭架子,帐篷等措施。待等这些事刚完成,雨停了,父亲的棺木也拉来了。
由家族里的五叔,小叔叔,哥和弟以及表弟们共同打开父亲的棺材盖子。
躺在这个棺材里七年的父亲,已经没有了肉身,只是筋还连在骨头上。
由于地下的潮湿,父亲头部好似发了霾的那种感觉。因为身上穿着衣服,看不出来怎么样。腿骨有些发黑。按照阴阳大师的说法,父亲即受火,又受水。
五叔给父亲的脸上到了些酒,弟弟用手纸给父亲一遍遍的擦干净。把腿也擦洗了一下。
在新的棺木里铺好新的被褥,将父亲抬进新的棺木里。放在帐篷下,我们开始布置灵堂。
纸火是哥和弟以及埔儿爸三个人共同出的钱买的,我和大侄子买了水果等供品,献在父亲的棺木前的供桌上。
这会天已晚了,拿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充电灯,估计能用几个小时,后续还得用发电机。
父亲墓坑里的装纸钱的“金盆”,被挖掘机给挖碎了,又重新买了新的。按照老家习俗,在安葬时,要装满“金盆”。
大侄子从家里拿来一个铁盆子,事先把纸币烧在铁盆里,晾凉再倒入“金盆”。因为“金盆”是陶瓷的,直接把纸币烧在里面,怕烧炸开。
烧纸币的事,大家换的烧。我和大侄子先烧,因为其他人还要安装发电机,一会是没有油了,这样那样的事。最终发电机有问题,还是打开车灯照亮。
五叔,六叔(小叔叔),七叔,四弟,五弟以及三妹,四妹等他们都在老营地里。那里也搭建个帐篷,太爷爷和太奶奶的“尸骨”停在那里,去世的年代久远,早已成了一把骨头了,用红绸子包裹着,等时辰到了装进事先买好的“金匣”里,次日安葬。他们在那里供香火。
还有一个帐篷里停放着家族老二爸的尸骨,“金匣”,旁边是老二哥的棺材,由他们的子女及亲房供香火。
五弟买了很多的烟花,从老营地一直摆放在父亲的新营地里,炸响在沉寂而黑暗的夜空里。
我一直都在给父亲烧纸钱,直到晚上快十二点了,大侄子要回家里拿东西,我才和儿子跟着回家。
埔儿爸留在父亲的营地代我守灵。守灵的还有哥和弟,三个表弟等。整个老营地有几十个男人们守灵。
大嫂子一个人还在忙碌家里的事,厨房里乱作一团。我又开始帮着干些洗洗涮涮的事。
直到凌晨一点我们才休息。闹钟定好三点起床,还要蒸一个大馒头,要放在食品罐子口上。
刚两点时,弟和五妹夫及张家表弟来家里拿吃的以及给营地的其他人拿衣服,荒山野岭的深夜还是冷。再说白天下过雨,更是冷上加冷。
这些人来,打扰的,我们都没了睡意。嫂子给找吃的,给哥找衣服。等他们走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索性蒸馒头。
我不知啥时候躺在床上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凌晨四点半。五叔和五婶子来了。我赶紧起来,帮着烧水等。五点过些吃了包子,坐着五叔的车,去营地。一起去的还有表叔爸(奶奶的娘家侄子,也是阴阳),我和儿子,四弟。
埔儿爸后半夜实在冷的不行,睡在了埔儿的车上。
六点开始撤帐篷,以及挪车,腾开营地周边的所有,七点下葬。太爷爷太奶奶稍微早些下葬。
安葬完父亲,我们又去了母亲的墓园。母亲不在老营地。是一个比较清静的陵园。那里是自家的田地,种了一园子的文冠果树,今年的雨水好,文冠果挂满了树。整个墓园被绿植填满了,各种野花绿草。
母亲活着的时候,就是一个喜欢清静,喜欢种花草的人。
总算将父亲迁到了爷爷奶奶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