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教室算是个比较大些的正常的教室,一般可以供两个班八九十人上课。如今,这里早已群雄割据,四分五裂。桌子已不是按照正常顺序排列了,一人占两个或者一个,散乱的分布在各处。两个的桌子拼成一个,头对头,有效的增加了桌子面积,可以多放书,也可以给自己书写多腾地,写着方便,成了明智人的选择。但也有用一个桌子的,显得就有些单薄可怜,可有富就有穷,可征用的地方和桌子也都有限,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这个教室人总的并不太多,大概二十个左右,我就流落在最后一排一个单桌上,右面是一个考研的学生,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脸庞,架着一副痴呆的眼镜,也是一个单桌。我的前面是个空位置,一直没怎么来人,但桌子上一直摆着几本书。左边隔着过道比较远的地方,倒是个双桌,桌上也摆着些书,但人来的不定时,好多时候都空着。而她的位置在我右前方,和我右边的那个位置隔了一段大空,这空是一个出门要道。
她的桌子是个双桌,桌面上摆了好些东西。除了厚厚几摞书,还有电脑,以及其他零散的学习日用物件。总体看来让人感觉很精致,很贴心,各种用的笔,标签纸,杯子,有时还有零食,很齐全,却不杂乱,丰富可爱的颜色,互为搭配呼应,温暖沁人。
于是,我强装着镇静在这里“定居”了下来。慢慢的,也似乎成了这里的合法居民,逐渐也习惯这里的人,这里的桌子,这里的气氛。每每想到别人的桌子上,看到的是张宇那手握笔杆要“挥斥方遒”的头像,而我的桌子上却是《爱默生随笔》那浅蓝的书皮,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课外书,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我连忙把书翻个个,或者放在桌斗下,接着陆续从宿舍拿来几本要用的教科书,摆在了桌面上,有了些样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下来了。
可是不久我便产生了困惑,我这是干嘛呢?我能干什么呢?在这里我可以经常看到她,看着她看书,看着她写作业,但我看着她做什么,我还要看书,我还要写作业。我已经知道了她在这,我已经看到了她在学习,我还想干什么呢?
当一个美好的事物,曾引起了你许多遐想,但可贵的是你和它隔着多重的距离,那也因此是你难得的感受。而今天当你跨越这些距离,来到她的近旁,她还是那个你眼中的她吗?你是否还是那个曾经看她的你?想象和现实之间该如何跨越?那些美是真是假没了那层薄雾那段距离是否还依然存在?
我是从未想惊扰她的,如今她又在考研复习关头,更是不敢再动什么心思。我突然发现自己来到这里失去了意义,在这里偏安一隅挤一角落多少有些压抑。我不能再畅快的拿起小说来读,不能再慢悠悠的思索写些东西,我坐在那里不敢乱动,只能拿着教科书低头乱啃,我感到很不自在,既不能像以前那样看她,也不能安心读自己的书了。许多时候我选择了“离家出走”“夜不归宿”,我常常拿了书开始去其他教室“鬼混”。
但这样的日子并没维持多久,白天除了上课不在,秋招的号令又像征兵般无情的把我拉走,背井离乡,此后的好些日子我在外面奔波,有家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