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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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点昏暗,欲下雨非下雨的样子,阴沉的天色,让人没有什么精气神。正如朱梦兰这些天来的心情,无精打采的。

她发觉丈夫林天这段时间食欲不振,还有点精神萎靡,说话也没了往日的神采,曾经仿如星星般闪闪发亮的眼眸,却是黯然失色,深邃的眸子如度了一层灰暗。

林天以往一下班就回家的习惯不见了,问他什么原因却说加班。

但丈夫每天都这样,回来晚了还不算,对自己所做的饭菜似乎不感兴趣了,往日吃两碗的米饭,现在却敷衍着吃一点。

男人的胃似乎变了,不再喜欢她做的菜,都说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朱梦兰思来想去,今天就变个做法看看他的食欲。

于是,朱梦兰去市场买了丈夫最爱吃的菜,香饽饽的饭菜,十岁的儿子小键都吃得满嘴流油,他林天的食量还是那一半碗的饭,菜也是略略吃了一点,似乎只是为了应付她这一顿的辛劳。

朱梦兰无力地收拾碗筷,万般无奈地洗着碗,她心里闷闷的,丈夫似乎不像有什么疾病,为何会越来越不喜自己做的饭菜?每一天都迟回家,现在胃也背叛她了,是否因为自己年纪来了,外面金屋藏娇了?

朱梦兰狐疑着,洗好了碗筷,马上去洗手间照了照自己,三十九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问虽然三十九了,也不是很老呀!皮肤还光滑细腻的,珠圆玉润,她自信地一笑。

可是,第二天,星期六,丈夫的行动又让她稀里糊涂,搞不清楚状况了,丈夫又说要去加班了。

十岁的儿子十分的懂事,吃饱后,就在一边做作业。

朱梦兰百无聊奈地看着视频,刷着手机。玩得没兴趣了,于是脑子冒出了灵感,想跟闺蜜聊聊。

她马上点开微信框,找出两、三个月没有聊天的好友张宁,她发出了一串字样:宁,有空吗?好闷。

这时张宁正好吃完饭,在沙发上靠着丈夫看着电视,听见微信咚地一声响,她马上拿起手机点开微信,一看那是好久没聊天的梦兰,马上打下一行字:我以为你忘记我了,和老公恩恩爱爱,就没了我这个朋友了,上次叫你出来喝晚茶你都不来。

是的,这事有半个月了,那时她没空,母亲生病了,去看母亲,也是心情不好。

但现在她的心情更加不好了,问丈夫是什么回事,只说老是加班,可哪有老是加班的道理,一改了平常的风向,这让她朱梦兰心里很郁闷,她不会分析了,心里需要一个出口,需要一个“军师”,去解开她心中的枷锁。

看到闺蜜的一长串字样,她马上说:我很郁闷,有问题,需要你的帮助。

对方马上来了信息:什么事?你说。

“这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们聚聚,去我们常去的咖啡厅。”

“好!听你的。”

女人有闺蜜真好,有心事可以有个窗口发泄,朱梦兰暗暗庆幸自己有个好闺蜜。

两人约好了时间,马上出发。朱梦兰对儿子说:“小键,妈要出去和宁阿姨有事情谈谈,你乖,听话,在家里做作业,做完了就看电视,打游戏也行,要反锁门,有人叫你开门,不是熟人千万别开。明天妈带你去饮早茶。”

“好的,妈,那你去吧!我就在家里,放心。”小键懂事地向妈妈点了点头。

已经进入深秋了,朱梦兰抓起一件外套,拿了包包就出去了,听话的小键立即反锁着门。

张宁吩咐老公带好八岁的女儿小晴。也是拿着包包就出去了,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到达目的地。

朱梦兰叫了两杯咖啡,选了一个靠角落的雅座。

喝着咖啡,香浓的咖啡弥漫着唇边,真的好喝,张宁品味着咖啡,这是朱梦兰特意叫了她最喜欢的咖啡。

张宁喝了两口,背脊靠在沙发背上,吐气如兰,神情慵懒,好久没有和闺蜜在一起了,她感觉和朱梦兰在一起就是莫名的舒服。

她说:“说吧!看你的样子,事情应该不小。”

喝着咖啡的梦兰,本来咖啡的味道不错的,可是喝在她的嘴里,她感觉有种苦涩,那是心情的苦,她找不到谁可以倾诉,心里的“垃圾”只能倒向她的闺蜜。

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是我老公,他最近这段时间好像变了,天天下班迟回家,问他,他说是加班,还有,以前特别喜欢吃我做的饭菜,每天都要来两大碗,现在只是吃半碗,菜也少吃了,汤还好,吃了一碗。问他就是不说,支支吾吾过去。我总觉得他有事,就是找不出破绽。”

见张宁坐着一副好听众的样子,憋疯了的朱梦兰有如竹筒倒豆子,一下子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终于吐出了一口闷气,此时朱梦兰似乎比刚才轻松多了。

女人真的要有一个好闺蜜,也许这是生活的一部分。

听着闺蜜吐槽完了,张宁轻轻地,试探性地说:“你觉得你老公林天的身体怎样?是不是身体方面的问题。家里有没有什么他看病的单子?”

“这个倒没有发现,我看他不是身体的问题。”朱梦兰想了想说。

“那我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哪方面怎样?”张宁的头向对面的朱梦兰靠了靠,几乎头挨着头,慢声细气。

听着张宁这样的问话,朱梦兰心里一紧,老脸一红,但转念一想,这不是闺蜜吗?自己不是来找她出谋划策的吗?也就定了定心神,那就豁出去了。

她说:“这方面好像没有以前那么频密,那么热切了,就是干了也是草草了事,敷衍着的。”

“你老公才四十一岁,按照这个年龄来算,也是男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时候,不应该是这样呀!我家的那位可是热情四射。难不成外面吃饱了?确实有问题。”张宁皱起眉头,眼睛发着光,她认定这是八九不离十了。

俩女人聊着聊着聊到这么私密的事情。

朱梦兰本来也有过这样的想法,那时她查看了他的手机,他钱包里的夹层,但手机没事,钱包没有相片,她又嗅了嗅他的衣领,一切正常。

打那以后,她不敢对老公有这样的想法,觉得那是自己的丑陋,对自己老公的亵渎。

她一直相信自己的老公对自己一定是忠诚的,起初她做了对老公的那些偷查行为时,她还给自己一个耳光,嘴巴还“呸呸呸”了几声,觉得侮辱了自己的老公,在她心中老公是神圣的,自己不能这么想。

现在听着闺蜜这样的分析,她的信念不禁动摇了,那对老公林天如山般的信念似乎打开了裂口,信念如山体滑坡一样倾泻而下。

仿佛思绪的闸门打开就关不住了。她的脸色由红变成了灰暗,一颗心不禁一阵发抖,她手不由自主地按住胸口,手有点冰凉。

她结结巴巴地说:“那……可……可怎么办?莫非他真要做“一枝花”?”

朱梦兰六神无主,呆呆地坐着,咖啡都不想喝了,她在想“男人四十一枝花”这句话。

望着惊慌失措的闺蜜,张宁又喝了一口咖啡,她实在十分喜欢这咖啡,悠闲地想着,计谋吗,总要慢慢想,才有灵感。她思绪神游了一圈,回到了现实问题,压低声音,气定神闲的,仿佛找到了良策。

她对着朱梦兰说:“要不星期一下午下班了,你算好钟点,蹲在他的公司门口,乔装打扮一下,不要让他看出是你,买一件新的大外套,一条头巾,一副墨镜。跟踪一下他,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现在的男人出轨很聪明,不会给你留下什么证据,在家里是找不到的,男人擅长“毁死灭迹”,只有自己主动出击。”

心中颤抖的朱梦兰没了主见,只好认了闺蜜这条计策,“好!那也只能按你说的去做。”

“我想,一定会有所发现的。你就试一次。”

回到家里,朱梦兰一直沉思着。

谁知这天晚上丈夫林天都没有回来。这让朱梦兰更加起疑,丈夫说不回家,和朋友一起郊外活动,如果是同性哪有活动一晚都不回来的?

带着疑问,星期天,朱梦兰更加坚定了张宁的计划。她和儿子去喝了早茶后 ,她便去了商场买了一件外套大衣,还有一条围巾,此时,正是秋冬时分,这些都合用,她还去了眼镜铺买了一副墨镜。

回到家了,她把这一切都藏好。害怕老公晚上回来时被发现。

晚上七点,老公林天回来了,一副倦容,无精打采的。

朱梦兰故意地问:“怎么?有气无力的,和朋友活动这么累吗?”

林天一坐在沙发上,马上躺下,“老婆,我很累,让我躺一躺。”

“吃饭了吗?”朱梦兰假意地明知故问 ,她知道他这个时候回来,一定吃了饭的。

“吃饱了。”林天躺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懒懒地说。

约莫半个钟后,林天马上起来去了洗手间洗澡,冲完澡后,他一声不吭地回到了房间睡着了。

看着老公这样,女人呆呆地坐着,这会老公回来后,没有正眼看着自己,也没有好好地和自己说话,或是解释什么。

朱梦兰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和她结婚十多年,怎么会这样?当初自己还是死活都要嫁的人。

公公婆婆都反对的婚姻,可是男人还是义无反顾地娶了她。

那时他们的感情得有多深,有多厚,两人才能走在一起,说过不管前面有多少险滩都要共度,一起携手偕老的。怎么现在就变味了呢?

朱梦兰想到这里,往事一幕一幕地来,脑海里像电影般一页页浮现在眼前。

当初,她和林天恋爱时,林天父母就不同意,原因是因为自己是山旮旯里飞出的“金凤凰”。

是的,朱梦兰就是一农村姑娘,凭着自己一把努力读书的劲头考上了大学,而林天正是和她同一所大学出来的,他们是校园恋,林天是她的学长,两人一直相守相依。

林天大学毕业后,还是和朱梦兰来往。可是人生的路总是不平坦,总要经历一些波折。林母知道儿子和一个农村姑娘恋爱,出来横亘阻难,反对儿子这桩婚事。

她认为娶个农村出来的,那就是自己找罪受,一口咬定农村姑娘嫁城市的都是扶弟魔。那是会碍着儿子的前途的,她不想儿子将来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更不想自己的腰包往外流。

那个时候,刚好他们邻居的儿子就是娶了个农村姑娘,而邻居儿媳妇那些穷亲戚老是上来,不是借钱就是老来吃饭,那邻居儿媳妇总是顾着娘家,于是邻居便和她的儿子分开住。

林母看着这样,心里总害怕自己唯一的儿子上了这条“贼船”。然而,现实总是和人作对,怕什么来什么。这让林母非常懊恼,也很愤怒。

人生就是这样,总会让人不顺心,也许顺顺利利的就不叫人生。

那一次,林母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桩婚姻,将它压杀在“摇篮”里,不想和这些囊中羞涩的似乎“要债”的人有关联,她要阻止儿子这段即将走向婚姻殿堂的感情。

她和儿子来了一次彻彻底底的谈话。

那是一个晚上,林母把儿子叫回来,做了几个儿子林天爱吃的菜,林天吃完这一顿,林父林母轮番轰炸儿子。

林母说:“儿子,你就听妈妈一次劝,和那个朱梦兰分手吧!她会拖累你一辈子的。”

林父也说:“林天,其它事可以由着你来,但这事就听你妈妈一次吧!”

林天看着父母这样,心里十分不痛快,一边是父母,一边是自己爱了几年的人。他多么想父母能够接纳朱梦兰,他实在不想失去这个对他温柔的姑娘。

于是他试图劝父母,“爸妈,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样反对我和梦兰的婚事,就凭隔壁邻居阿姨的事情吗?”

“现在那些农村丫头都想嫁城市,来个不会出世,会换世的人生,然后帮扶着弟弟,都是扶弟魔。”林母仰起头,似乎理直气壮。

“妈,亲戚兄弟姐妹就要互相帮助,而且梦兰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她以后会有前途的。说不定以后你儿子都没有她本事。她也会孝敬你们的。”

“我不知道以后,我只知道她现在只是一个领着四千多块的小助理。我们不用她孝敬。你说你呀!找一个干部的女儿,有单位的不香吗?非要给我整出一个农村儿媳妇来。”林母口气有点恨铁不成钢。

“妈 ,我爱的人是朱梦兰,不是别人,再说现在什么年代了,婚姻自由,也不分什么农村不农村的了。梦兰是个大学生。”

林天极力地想说服父母,所以往梦兰大学生的身份说。但显然是徒劳的。

“在我的字典里,大学生也一样,也是农村的,找个农村的就是自己找罪受,明知是火坑还要往里跳。”林母寸步不让。

“妈,爸,我现在表明态度,我非朱梦兰不娶。你们是不是想你们儿子打光棍。”林天说着说着火了。

“你要是非她不娶,那你就别认我们做父母。”

“真要娶她,那就滚出这个门。”

林父林母轮番上阵给林天需加压力。

林天看着父母这样,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出门。

后面还传来林父的声音,“出了这个门就永远不要回来。”

因此,林天真的好长时间没有回来。林母还不死心,她不想养儿子这么大,就这样失去儿子,她打通了朱梦兰的手机,约朱梦兰见面,还带了一张卡。

这天,两女人相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林母想儿子不听自己的,那就在朱梦兰这个女人身上下功夫。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到达地点。

朱梦兰识趣地点了两杯咖啡,她们落座后。林母一副女干练的气质,她本是单位干部,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沙发背,气质优雅,神态自若,那经过岁月沉淀的眼眸发出一种智慧与霸气的光芒。

刚出校门不久的朱梦兰看见未来婆婆的这种气息,开始心里还是有点胆怯,她喝了喝一口咖啡,定了定心神,深呼吸了一下。

出于礼貌,她先开口,“阿姨,你今天约我来,是什么事情?”

林母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说:“我来只有一个目的,离开我儿子。”

朱梦兰说:“阿姨,你为什么非要拆开我和林天?”

“我不喜欢我儿子娶一个农村姑娘,丫头,你们不适合在一起,你们是不同环境长大的。婚后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存在,这会影响到你们婚姻幸福的质量。”

“阿姨,我和林天很相爱的,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么说吧!我就直接一点,我不喜欢往后的日子你拖累我儿子,乡下的姑娘都想找个城市的,然后就是一大堆的穷亲戚上门,娶个农村的儿媳妇就是娶了个扶弟魔。”

“阿姨,你放心,我扶弟魔也会用自己赚的钱去扶弟,这也是报答父母对我养育和栽培之恩。不会用你们的钱的,希望你高抬贵手成全我和林天,不要棒打鸳鸯。我们以后也会好好孝敬你们的。”

“总之,我不会成全你们的。我家不欢迎你。我只想我未来儿媳妇是吃单位饭的。”林母又怎会想儿子和一个农村丫头在一起呢?因为最紧要的是同事朋友亲戚问起亲家是哪里的,她不好回答,农村的这让她多丢面子。

“阿姨,很抱歉 。我不会离开林天的,除非他自己亲自跟我说。”

听着朱梦兰意志这么坚定,林母神色变了变,“我知道让你和我儿子这么分手,你会觉得很亏。”

林母说完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卡,这是她最后的“底牌”,“这张卡里面有五万,你拿去吧!离开我儿子。”

朱梦兰马上把卡推回了林母,“对不起,阿姨,我的感情很贵的,用钱买不到的。”

这时,林母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你一个农村的泥腿子,别狮子大开口。”

林母以为朱梦兰嫌钱少。

“别说五万,就是五百万,也是买不到的。它是无价的。”朱梦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你……”林母一时语塞。

两女人针锋相对,你来我往,谈判到达了最高峰。

朱梦兰起身向林母点了点头,莞尔一笑。然后转身昂首阔步走出咖啡馆。

看着朱梦兰这个样子,油盐不进。这让林母愣怔住了,她颓然地闭上眼睛坐在沙发上。

朱梦兰就这样在林天父母反对下和林天在一起,只领了结婚证,没有走任何形式。她朱梦兰也不要什么形式了,只要能和林天在一起就行。

两人努力地打拼,共同去筑建爱巢,从一开始的租屋到最后拥有自己的房子,还是三居室的。三年后,朱梦兰由一个籍籍无名的助理干到了主管的位置,三年后的她从四千多的工资升到了两万五,比事业单位的林天工资翻了两倍。

婚后,林天还是常常会回父母家,看看父母。林父林母看见儿子木已成舟,而且儿媳确实如她所说,不会让他们失望,罢了罢了,在儿子要供房的时候,还是拿出二十万给儿子首付。几年后,房贷朱梦兰自己就还清了。

但是,林母还是碍于面子,没有到过儿子家,因此,林键出生后,也是朱梦兰母亲带的。

想到这里,联系到自己老公,朱梦兰眼眶有些水雾,难道他们的爱情这座这么坚固的“城堡”,真的会轰然倒塌?

她神思恍惚,去卫生间照了照自己,眼角确实有了鱼尾纹,掀开衣服,腰上的“救生圈”也明显贴在那里。

她越想越不甘心,老公究竟和什么样的小情人在一起。她要查个究竟。

星期一,朱梦兰吩咐闺蜜张宁帮忙接孩子,并嘱咐她先把儿子带到她的家,然后自己再去她家接。

正好张宁的女儿也是和林键在一所学校读书,知道好朋友梦兰要去做“福尔摩斯”,爽快地答应了。并向朱梦兰说留林键在她家吃饭。这样朱梦兰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朱梦兰这天提前下班了,她算好钟点,把星期天那天买的“查案道具”,全副武装起来,真如“福尔摩斯”探案的姿态 ,尤其那副墨镜,把她整个人都变样了。她严严实实地打扮好自己,在镜子前左瞧右瞧一番,确定没有什么破绽,就出门了。

她候在丈夫单位的大门口,下班了,人们陆陆续续地出了门口。果然,丈夫林天低着头出来了,他不是在回家这条路上,而是去了相反的方向。

看着丈夫去的方向,朱梦兰心里不是滋味,似乎有几百只蚂蚁在心里咬着,一阵痛感袭来。她神色暗了下来,嘴巴苦苦的。

尾随着丈夫,林天来到了一个菜市场买菜。朱梦兰心里不禁又钝痛起来,果然男人有了小情人。丈夫一般都不去菜市场的,也很少在家独立做菜,都是丈夫在旁边给自己打下手的,现在却是为了小情人甘之如饴地买菜、做饭,想到这里,朱梦兰的心更加地疼痛。

她跟着丈夫来到一个小区,她要见见这是个什么样的小情人,迷倒了自己的丈夫,以至于新期六晚上也不回来,不对,正确来说那是接近两天。

只见丈夫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一座楼下,她知道这是公公婆婆住的地方,难道小情人就藏在婆婆家?婆婆家就在二楼,她蹑手蹑脚地站在靠窗的一棵树下,没有跟上去。

这些年来,因为公公婆婆不喜欢自己,朱梦兰很少来这里,只是过年来坐一下,走形式地买些礼品过来。半年多以前,公公因病去世了,现在只有婆婆一人在这里住。她怀疑老公小情人是不是和婆婆一起住,是否婆婆不喜欢自己,所以允许老公在这里养小情人?

很快,朱梦兰的疑问给她自己否认了。只见二楼厨房窗口丈夫在做饭,婆婆颤颤巍巍地在打下手,帮忙着。

里面还传来丈夫的声音,“妈,今天好点没?”

“连续打了两天的吊瓶好多了。没有再发烧了。”

“那开了三天的药,也要吃完。”

“这个自然,只是你这样两头走,会不会很辛苦,这样你媳妇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我以前太对不起她了,说了那些混账话,我一把年纪了,下不了这个面子在她的面前道歉,你记得在她面前说说好话。”

“妈,这事都过去十多年了,梦兰早就忘记了,一家人不记仇的。她还说如果不是工作忙,一定会来看看你。等不忙的时候,她会来的。”

母子俩的对话,楼下的朱梦兰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她的眼睛噙满泪水 ,一连串地掉落在地上。

自己男人为了维护母亲的自尊,自己的执拗,在默默地承受着双面委屈。自己还小心眼地以为他有什么小情人,真是亵渎了丈夫这些年来对自己的爱。

此时,她摘下墨镜,扯下头巾,放在大衣口袋里,接着擦干眼泪,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手弄了弄自己的头发,动作一气呵成。她向二楼走去,她已暗暗下了决心。

朱梦兰站在婆婆的房门口,举起手敲了敲门。

听到门的响声,门内的母子俩感到很诧异,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敲门,难道是隔壁邻居来串门?

林天带着狐疑的心情打开门,看到妻子的一刹那,林天呆愣住了,他结结巴巴起来,“梦……梦兰,你怎么会来这里,你听我说。妈……妈的身体不好。”

“这些天,你来妈这里,你又不说,天天回家晚,又吃得很少饭,害我一直瞎想,担心你出轨,又想着你的身体……”

“我……我……”

梦兰没理丈夫,径直向里面走去,拉着婆婆的手,眼睛泛着泪水,“妈,对不起,是我没体谅到你,爸走了,你很孤单,明天搬到我那里去住,那里也是你的家,这样,你儿子也不用两头走,你孙子也要你作伴。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林母激动地抱着梦兰的头,“梦兰,对不起,我错了。”林母老泪纵横,手在颤抖。

“妈,过去的过去了,我们向前看。”

“梦兰 ,你真好!有你这样的妻子是我们一家人的幸福。”林天也走了过来,男人大手张开,紧紧地抱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第二天,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一扫昨日的阴霾。林天家里热热闹闹的。饭桌上,他们庆祝妈妈第一天来这个家住 ,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一家人各退一步,一切都海阔天空。

误会消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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