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这首单曲循环了N久的歌,终于学会了。
紧赶慢赶,最后成功的在学生大军进驻前来到了你的城市,你曾经的校园。没有通知,没有声张,没有预告,没有留言。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来 。因为毕竟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渡劫,因为毕竟我们早已经互删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因为毕竟只是一项搁置太久的心愿清单。
你放心,只是偶然,真的只是偶然。
某一个周末我在家整理东西,不知道怎么就翻出来了那个盒子。盒子里面都是些啥啊:断了一半的唇膏,空了瓶的眼药水,不能开机的手机,各种接口的数据线……,最下面有一个卡片,我打开来,里面是一些字条和信件,都是手写的,都是你的笔迹。我本以为早清除完了,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往事历历在目,浮现在眼前。学生时期的感情都大同小异,只是我们俩的开始和结束都不曾走过常规。
你高中转学到了我的隔壁班,一个学期之后篡夺了我校刊主编的位子,辩论赛上分别代表正反方总结陈词,轮流在校际活动上当旗手。这些都没有让我们开始自我介绍,直到分科后你成了我的后座。
我们是很好的同学,互帮互助;我们是很好的伙伴,互站“码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互换秘密;我们不是好的恋人,互不开口。也许这就是最大的弊端,性格相似的两个人总是喜欢自以为是的去猜踱对方的言下之意,却不愿意面对面的把话挑明。
不过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些,单纯少年的美好情感在高考的重压下根本不值得一提。你说以后要给我一个礼物,我听了很高兴。可惜,我没有等到。
命运喜欢给人开玩笑,你我都没躲过。我们悄悄的在志愿上填报了对方喜欢的城市,喜欢的学校。我们“成功”了,你去了历史氤氲厚重的十三朝古都,我到了四季如春的南国。有过一丝丝的失落,你很快安慰我,没关系,放假了就见面,几个小时而已。
你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刚刚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信誓旦旦。你家境好,可你为了省钱特意去淘了一辆二手自行车,方便赶时间。我为了得到免费的电脑通话机会就自荐到机房值夜班。尽管如此,我们的时间和金钱都远远不够。是的,那些年都是你来看我,因为我所有的假期都要勤工俭学,同时兼着好几份工才能支付自己的学费生活费。多少次,你抠掐着生活费买了站票过来看我,还要等我下了晚课才能见到面,我很内疚,你却笑着说没关系,都辛苦。我也期盼着有一天,自己能去看你,这个小小心愿。
是啊,都辛苦,可是我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相较之下更辛苦了呢?走在你走过的小路,转转你吃过的食堂,坐坐你呆过的教室,一页一页往前翻。
应该是08年吧,那一年全中国都是好事大事接二连三,可是对于我来说简直灾难不断。最疼爱我的外公意外去世,老妈查出肿瘤,最要好的闺密喉癌晚期面目全非的离开,都是在短了又短的时间。我接受不了,抵抗不住,拒绝不掉。我震惊、我愤恨、我无能、我绝望。
我不好好上课,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不想好好生活。这些你都知道,因为你一次又一次的听我在电话里变得越来越沮丧,越来越暴躁。汶川大地震那一天,我们被要求呆在操场上等候回寝通知。好久好久,好冷好冷,最开始一头雾水,后来得知天崩地裂,周围四处人心惶惶,我的内心也开始翻腾。当时的我不知道其实所有人的人生都是不平等的不规律不可逆的。我那一腔的无助在你说实在是没有办法来到我身边的时候,爆发在了顶点。
隔着一条长长的电话线,我们看不到对方的任何表情。可是在我脱口而出的无心谩骂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的你,已经断了线。从那之后,我们就不一样了。
你开始变得好忙好忙,声音也没有了温度。打电话不接,写的信没人回,信息都是未读状态,QQ头像始终灰色,我用同学的电话打过去通了也会很快挂掉,也许你看到了号码归属地吧……尽管如此,我依然没有完全放弃,我用我最后一丝的信心期待着你假期来看我。一天一天的近了,到了,我回家了,继续等。然而很快就过完了!你不见了,你的家也不见了,那里已经变成了陌生人在居住,并且他们对你们的家庭一无所知。丢了,是不是?是的!
我们之间你不发一言以我的主动开始,所以最后又以你自作决定的结束。好吧,横竖你都是被动的。
我遵循我们当年的理想,毕业之后回到了我们自己的城市。我没有改号码,因为我查得到,我依然在你的小号通讯录上;我没有换职业,不是因为喜欢;我也没有变住处,不是为了当钉子户。这些都是因为我知道,你走丢了我就不能到处乱跑,我在原地不动,你就一定能找到方向。找啊找,等啊等。
此去经年,物是人非,良辰好景真虚设……
早就知道你的消息了,这世界又能有多大?这地球又能转多快?朋友圈是万能的不是吗?发福了,圆乎了,旁边一大一小巧笑倩兮,中间是你,不会认错的。
退了群,删了新的旧的号码。
已经买了新房子,卸掉门牌号。
辞了职,到处走,看各地的山山水水。
这一次,纯属旅途一站,打尖儿。
那天在KTV: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唱完,清除,拜拜 Eason。
(2017.09.12虞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