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攀在芊之前。刚结婚,某人上班去了,我是闲得蛋疼,没事就跑川美去溜达,圆圆没能进艺术殿堂的梦,沾点艺术气息也是好的。
他人进黄桷坪看的是涂鸦,欣赏的是美院校园的雕塑,二者都是重庆的一道风景,比较有气息的是“坦克仓库”、“501艺术库”。
现在大学城那边还有巨型校友墙。这堵墙应该是国内亦或是亚洲最大的校友墙了,这面墙上,记录了从1954年到2010年在川美就读的35000多名学生的名字。攀和芊的名字都能在墙上找到。
川美有个毕业学生作品展厅,大抵跟其他院校的毕业论文差球不多,但我认为应该比理工科的论文要强。论文可以找枪手也可以抄袭,但美术圈子就那么一些人,要么是真迹要么就是赝品,赝品做得练作者本人或者考古专家都分辨不出来,那就是超级高仿了,也是能得到圈里认可,比如张大千早期就干过这事。可美院的弟子毕业作品可不能干这事不是,所以,他们的作品是真的有才也值得一看。也不是谁的毕业作品就能挂上这墙的,必须是优秀的学生作品,大抵后来许多成名的艺术家的作品都挂得有。
认识攀也是在墙上,不是校友墙,而是这毕业作品展览厅。
简洁的线条,明快的色彩一下就吸引了我。再一看作者,居然是我家门。
于是乎,我也跟着自豪与骄傲起来。
自豪与骄傲之后我就开始研究作者,姓 18画,名19画,据说名字笔画多的人,大抵身材也跟这名字一样的。
“这作者肯定是个胖子”
我说。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在我自言自语的时候,旁边参观的一胖妞接过了我的话去,“你赤裸裸的歧视非苗条人士”。
闻言我大笑。
胖妞也跟着笑。
“这不体现社会主义优越感么?!你瞧瞧你自己,脂肪率有10%么?”胖妞笑完以后说。
“估计9.9%”我说。反正那时我很瘦,身上没几分肥肉。
我的估计,让我们都笑了起来,然后就相互介绍。
原来胖妞就是攀,尚未毕业作品就挂上了毕业学生展览厅,我没去研究这个问题,后来据说没毕业的学生作品进这个厅是非常非常难的。
于是,没事就遛攀的学校去玩,时不时还去她们寝室。标准的8人间,其中还有个阿姨,40好几了,自费。对艺术的追求让我钦佩和仰慕。
休假完以后,回到部队,不久,总政歌剧团来我部演出。
对于歌剧这些高雅的艺术我欣赏不来,却依旧对美术有着向往。礼堂放电影那兵叫黄志坚,江西修水人。礼堂的兵隶属于政治部,政治部的兵放电影的大抵都是有着文艺细胞的,同时呢也是部队宣传队的,黄志坚亦然。
黄志坚的强项是美术,于是我就时不时的遛礼堂找他玩。
台上热火朝天唱着《江姐》,我跑后台看黄志坚画画。
跟我一起当观众的还有个大美妞。
大美妞的身材很好,高高的 个子,修长的而又圆润的大腿裹在牛仔裤里。印象最深的是手腕上拿块只有男人才戴的表。
大美妞是总政歌舞团的舞美
“你怎么在这里?”大美妞说。
“问你呢”我对黄志坚说。
“我一直就在这里”黄呆呆地望着大美妞。他跟我一样,对于总部的人总有着高山仰止的敬慕,突然被总部的美女问候,有些不知所措。
“问你呢!”大美妞说。
“我?”我也呆了,我们认识么?对于总部的首长,我真的没接触啊!想破脑袋我都想不起来。
“你不是攀的哥哥么?”大美妞说。
“哪个攀?”我真的傻了。
“川美的攀!”
原来攀对外称我是她哥!
“我是芊,攀的同学。”
“美院的?”
“是啊是啊!”
“那你?咋参军了?”
“毕业了,总部来招的。”
我算是明白了,学美术的也可以当兵。
然后呢,没有然后,芊她们演出完去下一支部队了,然后 然后就么了消息。
可是,还是有然后的,这个然后就是我好不容易混出了点名堂,加了作协也入了文联。
文联有个前主席叫罗中立。
罗主席很有名,在中国的美术史上占了一席之位。他当美院院子之前的前任叫叶毓山,叶毓山的前妻叫江碧波,江碧波的嫂子是我邻居,拐了很多弯不是?反正这些个人,太出名了。
我居然就这样拐来拐去跟这些大师都认识了。
有次打麻将,跟罗大师一起,不知道怎么着就聊上了攀和芊。
“芊也只能搞搞舞美。”罗大师说,“攀却可以成为大师。”
“你们说的攀是X攀么?”我的下家问。
“是啊是啊!”我跟罗大师都这样回答。
“她是我们南部人。”
南部?
“南部人说重庆话说得标准哦。”
台湾的地域区分是部,北部,南部什么的,大陆才叫“方”,南方北方,大陆大嘛,地域辽阔,“部也就是屁股大的一点地方”我说。
“南部县!”下家说。
“哪?”我问。
“四川啊,南充!”
哎呦喂,我以为南部在台湾!四川太他妈的大了!起码比台湾要大的太多。
“可惜啊可惜,攀英年早逝。”下家感慨。
“啥?攀死了?”我不相信我的耳朵。攀毕业后,据说分到了学校当老师,后来,我也从部队转了业,我们便没了联系。
“她读高三的时候,出去写生,摔下悬崖,死了。”
罗大师说。
高三,死了.......
“我们展厅的那幅画,是她的遗做。”罗大师补充。
尼玛!那么我认识的那胖妞是谁?
后来......后来.....
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