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作业,匆匆买来四条金鱼。仅一天功夫,一条归西,余者可怜巴巴地游曳在口沿残破的球形玻璃缸里。
起初,总忘记它们,鱼儿们饥一顿饱一顿,缸里的水常浑浑浊浊。
渐渐的,习惯了它们的存在。每日清晨洗漱完毕,我蹲下身,拎起那袋红绿兼杂的食。鱼儿们竟摆着鳍尾快速游向水面,仰起头大嘴巴一张一合候着。随手洒一撮食,细细轻轻,浮散开来。它们吃得欢畅,我嘴角轻扬,站起身,一日伊始。
朋友家硕大一个球缸,小卵石铺底,一尾红鱼灵动摆尾,穿梭于绿茵茵的水藻间,看得我眼馋。讨要了几根,美滋滋归去。
翻箱倒柜,掏出多肉铺面碎石、珊瑚贝壳、鹅卵石。将鱼缸抱到水龙头下,洗洗擦擦,换水至清澈。再将碎石哗啦倒入鱼缸,激起满缸浑浊。个脑子,应该淘洗过再放入。捧缸,倒水,放水,反反复复再至清澈。鱼儿们无奈又惊愕地任我捣腾。
挑拣中意的卵石与珊瑚,一一摆放入水,忒拥挤,又一一捞出。最后,放入水草。
阳光透过鱼缸,在地板上洒下亮斑,碎石珊瑚绿草,鱼儿们游游摆摆,竟歇憩于石面,想来也是欢喜新的环境。
这一日,我频频蹲在缸前,眯眼微笑瞅个不休,心里头美极。
记不得是第几回养金鱼了,归西无数。上一番好容易养了许久,为了物群多样,将河里头捞的虾米放了进去。谁知,金鱼开始死亡。曾经的灵摆飘逸不再,平坦坦摊在水面。我注视着它,沉默,捞出,却执着小网勺,不知所往。最终,弃在了楼下花丛。
第二日清晨,又一条横陈。
这一日,我近前端详。硕果仅存的白胖鱼儿,斜斜歪歪,兀自抽搐。那小小虾米,竟在啃噬体型庞大于它的金鱼。
我正要探入鱼缸,虾米却放开了鱼儿,沉到水底。可怜的鱼,残缺着大尾,吃力地游在上部,眼见也是没有多少活头了。
可爱的虾米,一蹦一弹欢脱的虾米,竟是这般凶残。
心里头有点闷闷的,为枉死的鱼儿,为自己没能早早发现。
弃了最后一尾鱼之后,我便不再投食。
写至此,想我的鱼儿了。起身去看望,又见惊心一幕。红顶白身,尾最飘逸的这尾鱼儿,竟斜在上部,嘴巴缓缓翕合,腮张得吃力。
捧起缸,连忙换水,它依旧恹恹,呼吸变得有力了些,大腹便便,恰似吃撑了。唉,但愿它能扛过今夜,那便暂时无忧了。
晨起第一桩,匆匆探望。红冠白君已然歇憩于石面,危机过去了。黑君猛扇两鳍,大尾一摆,直奔水面而来,嘴巴张得大大,翕翕合合。
一个过饱,一个饥,怎的是好。也罢,今日少洒一些食。
鱼食轻浮于水面,黑君却没寻到,恹恹地沉回水底。傻家伙们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