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岳父的丧事,天空零星飘着小雨。凝望着山间新筑的土坟,风模糊了双眼,有泪从脸庞滑落。
初见岳父,是和妻子谈恋爱后不久的一个星期天,一进家门,岳父就叫小妹倒茶递烟,吃饭时,给我斟上满满的一杯酒,杯筹交错间,岳父正直、率真的性格一展无遗,我“丑媳妇见公婆”的紧张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岳父在县里一个偏远乡镇负责,春播、秋收、冬种是全年工作的主线,计划生育、税费上缴是平时工作的重点,岳父以一个共产党人的高尚情操和愽大胸怀,敢于担事,勤于谋事,善于干事,把一个偏远、落后乡镇的工作干得有声有色。
婚后不久,我家凡凡出生了,小家伙一出生便成了岳父的“心头肉”,毎天早晨去上班,岳父总要看看熟睡中的小外孙,晚上下班回来,不管多辛苦,总要抢过小家伙抱抱,在岳父母的悉心照顾下,孩子健康成长。有一天吃饭时,看着岳父手摇蒲扇,端着酒杯,儿子倚着桌子,站在椅子上与岳父干杯,心想人世间的幸福该是如此吧!
孩子大了,岳父便教他背《论语》、读《三国》,带他游西湖、看八景……2007年,岳父从工作岗位退了下来,更是把凡凡的生活起居作为每天的大事,即便小孩在八中住校,也时常提醒我们周三要去送饭,周末早早做好饭菜等着凡凡回来,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岳父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时光逐渐流逝,岁月渐渐老去。晚年的岳父患上了“痛风、肺气肿”等老年病,每年冬春都要去医院住上一段时间。记忆中有一次岳父因为痛风住院,医生告诫他要戒酒、戒烟,他却乐呵呵地说“住院就是找你们看病,你让我戒这戒那,我也知道病会好,那还找你们干吗”,惹得医生一阵苦笑。
生命就是这样脆弱而残酷。今年八月底,岳父从乡下避暑回来,逐感身体不适,到医院一检查,胰腺癌晚期。看着病床上的岳父,我们一边寻医问药,一边强装轻松,可睿智的岳父在一天后就感觉到了,吼着要看检查结果,妻子只好把病情说得轻一些,并告诉他已联系好湘雅的医生,到长沙去治疗,岳父欣然接受。九月九日一早,我就和妻子开着车送岳父去湘雅。一路上,妻子陪着岳父闲聊,可我的心却堵得慌,“此去归期未有期,湘江秋水连天际。祈愿华佗再现世,妙手可把病魔除。”经过医生近两个月的救治,病情虽然控制,但终因病入膏肓,无力回天,医生劝我们赶快接岳父回家。11月10日,岳父回到家中,已是人事不醒,任凭家人如何呼喊,终是没有任何反应,直至11日凌晨两点半左右,岳父艰难地睁开双眼,环视家人,眼中说有多不舍就有多不舍,有多留恋就有多留恋,两点三十七分,岳父撒手西去,留下满屋的痛苦和悲伤……
岳父的一生,虽谈不上丰功伟绩,但他却用毕生的精力践行自己的入党誓言!
岳父的一生,虽没有留下丰厚家产,但他却用自己的行动为后人树立了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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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冷星稀,更深露重。望着岳父的遗像,唯愿岳父在天堂没有病痛,一身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