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栀Rae
中午吃完饭,室友说想买菠萝,于是我们去了学校水果店,货架上摆了很多新进的芒果,个头都很小。
我突然想起清明节放假之前,妈妈在微信上和我说,她买了一箱芒果等我回家吃,可惜只有三天假,我一天吃两个都吃不完。
说实话,在家的待遇总是:
妈妈帮我把芒果剥好皮,放进保鲜袋,我只要张开嘴吃就行了。
以前看这场面我爸还会在一旁说:“自己没手吃吗?”
现在不说了。
一是习惯了我妈喜欢什么事都帮我做好,二是我难得回来,他们也想给我最好的。
其实我有的时候不好意思,就和我妈说:“放那吧,我自己来。”或者“我自己可以,你去忙你的。”
我妈都当没听见。有的时候会说:“我帮你弄还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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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在吃水果方面,我确实特别懒。
最常吃的水果是香蕉,不是因为多喜欢,而是因为剥起皮来比较方便。
每次和室友一起去水果店:
看看猕猴桃,算了,我还要等它熟得刚刚好才能吃,太麻烦了;
看看柿子,算了,一吃手肯定得黏兮兮的,不买了;
菠萝她帮我削好,用自来水洗,会不会不干净?不吃了…
室友买两斤脐橙,分一个给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吃它。
有时心血来潮削一个苹果,削得时间比吃的还长。
可毕竟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提醒,我还是会强迫自己多吃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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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爸妈喜欢看着我做事,我穿个袜子,穿了半天,我爸就说:“你啊你,连袜子都穿不好,在外面怎么照顾自己?”
我想起了原来去奶奶家吃饭,她也总是弄得叮当响,我就用我爸的话说她:“你小心一点,你这样做事,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她说:“哪是我啊,是这碗太滑了。”
我只好无奈地拍拍她的肩膀。
以前爸爸和奶奶因为什么事争执的时候,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不太好,但我还是和爸讲:“你别这样和奶奶说话了。”
他说:“奶奶又不理解,还非要固执己见。”
后来想想,我不也常和爸妈这么说话。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一方固执地劝诫,一方执着的坚守,火花总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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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放假三天,第一天中午在奶奶家吃了饭,第二天一起去做清明,送她回来的时候,她问了我好多遍明天还来不来。
我说:“明天中午吃完饭就要回学校了,下次回来再去吧。”
她“哦”了一声,没看我。
下车的时候,她在车窗外看了看我,爸爸让她快回去。
她说:“好好,知道了,你们走吧。”
有时候我不忍心回望她远去的背影,我怕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像个弄丢玩具的孩子。
以前和要好的朋友分别,即便知道有下一次,还是会回头,直到对方的身影看不见了才转过身来。
长大了记挂的东西有了分别,在真正重要的人面前都不敢先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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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是一个特别多愁善感的人,典型双鱼座。
从小问到大问我的问题是:
“你不喜欢奶奶吧?”
“奶奶做的饭不好吃吧?”
我有时候真的哭笑不得,不知怎么说她好。
我是一个敏感的人,可是我又不是一个感性的人。
通常情况下,我只是感触到你的情绪起伏,可我却不知从何处揭开你藏在衣袖里的伤口,温柔地为你贴上一个创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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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的时候我去看她,她说:“你今天留下来,在我家住吧。”
哪有孩子不想回自己的家呢。我总是推脱:“我什么东西都没带,不方便。”
爷爷也在一旁笑着说:“现在都多大了,还住你家?自己家多好呀。”
其实有时候会内疚,一面想着要多陪陪他面又不知道如何应对。
因为在她家,除了一起聊聊天,看会电视,确实没什么事情可做。再说孩子们不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有自己的圈子与活动。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孩子的长大伴随远去的步伐,是永远没办法叫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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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学校离家近,我总说:“反正近,你们想我的时候,我就回来呗!”
也许在我眼里这句话是对挂念我的家人,最好的宽慰。
所以我每次走得时候娇滴滴地问我妈:“我就要走了你也没什么想说的吗?”
她都会表现地一脸不在意:“反正你又不是不常回来。”
从小到大因为家住得远,我几乎没有自己上下过学,都是父母开车接送,其实在家人眼里我就是一个娇生惯养,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孩子。
因此,他们认为我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一个自理能力非常差的人。
我确实很不擅长做家务以及一些手工的活,加上在家难免放纵,作息时间没那么规整。
他们的想法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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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学校,我又确实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至少大部分时光都是我所喜欢的样子。
我有一个在广州的表妹,从小不喜欢吃饭。她念的小学离家很近,一直都是放学接回家吃饭。
初中的学校是住宿制,离家也比较远。
家里人担心坏了,害怕她在学校什么也不吃,没办法好好生活。
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白担心,表妹该吃就吃,熄灯就睡,成绩顶尖,同学关系融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家人的惦念不过是一种爱的表达方式,原谅她们的担心与唠叨,即便有时候这看上去不那么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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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奶奶和我说过,让我经常给她打个电话,她不知道我什么时间有空,但听到我的声音,也就没那么想我了。
昨天晚上下自习,我想起来,便给她打电话。
她说最近爷爷身体有些不舒服,白天在医院打点滴,爷爷说:“年纪大了,难免身体会有点小问题,你不用担心。”
在我读初中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爷爷身体都不太好。
几度严重到去重症监护室,所有人都站在病房前偷偷啜泣。
五岁的表弟不知道我们为何哭泣,只是静静地看着水箱里游动的金鱼。
快要中考的时候,在外婆家复习。看书看不下去了,就会想到爷爷,担心他的身体是否有好转。
给当时要好的朋友打电话,她鼓励我去医院看望爷爷,我就真去了。
走进病房,爸爸一个人趴在床前休息。
看到我来,他有点惊讶,因为我明天还要上学,他可能在想,我怎么会过来?我又是怎么过来的?
不过他只是顶着疲惫地神情说了一句:“爷爷睡着了,你去看看他。”
我靠近病床,握住爷爷放在被子外的手,盯着他插满管子的脸。
他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我感觉到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他一定知道是我来看他了。
所谓爱,通常都不是虚无缥缈的云烟,而是触摸得到,切实存在的。
就像他突然有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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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段时光,竟然奇迹般的被爷爷熬过来了。
现在身体好了不少,见到他的人也都说气色比以前红润多了。
上一辈的人总是很拮据,想把钱省下来给自己的孩子们。
想买什么会斟酌犹豫半天,想吃什么也要权衡价格。
爸爸每次都说:“你们生活不用那么节省,最好的节省就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去医院,懂了吗?”
确实如此,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生病,就是我们听到关于你,最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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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易云音乐里听陈一发儿的《阿婆说》,看到下面有一个评论是:
“阿婆说:250ml的吊水,一共有3111滴。”
在众多让人难受的评论里,看到这条,硬是呆了很久。
原来3111滴盐水,一个人慢慢数,也就这么数完了。
可是全天下的孩子都不想你们过这样的生活。我们想你们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好好享受每一阶段,每一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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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里有句话:“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这并不是说你要时时刻刻守在父母家人身边,而是说不管你去到哪里,记得告诉父母你在的地方。让他们找到一条能通往你那里的路和一个可以翘首以盼,寄托目光的方向。
所以在外地上学和工作的你,请一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切美好事物的前提,更是记挂你的人最想听到的消息。
而在家乡的家人们,你们同样记得照顾好自己,因为这也是远在外地的我们,所能听到最好的消息。
照顾好自己,也别离我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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