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终于等到简书恢复了
青丘。
竹心三步并作两步,绣花鞋踩得极快:“女君,你可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
“竹心,我爹他…”提到父君,凤九不禁打了个冷颤。
竹心当然知道她想问什么,扶着她往狐狸洞走了几步,一面走,一面笑吟吟地回:“这次啊也不知道姑姑用了什么办法让你父君答应不打你…”
凤九刚感觉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竹心说:“只是…只是他要你继续回学塾念书。”
“什么?”凤九有那么一刻开始怀疑狐生,她都已经是女君了诶,怎么还要去念学啊,当真是应着“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了吗?她老头管教她的方法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还好她擅长自我安慰,反正念学总好过挨打,而且反正她也从不认真念,那么念与不念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损失。
学塾。
琅琅的书声对凤九而言是极好的催眠曲,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比昏睡诀还要管用。
书声毕,授课的夫子瞟见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凤九,道:“凤九,你起来与他们解解这段吧。”然而青丘这位女君好定力,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纹丝不动。“凤九,凤九快醒醒。”幸得学中同窗唤她,凤九才努力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夫子正冷着脸瞪着她。她心中一颤,蹭地从座上坐起来:“夫… …夫子,您说……?”
夫子没好气地把方才要凤九解的那段佛理又念了一遍。可怜她连他指定的那段佛理里的好多字都不晓得是哪个,更遑论当场解。她踌躇复踌躇,期期艾艾。夫子亦是徘徊又徘徊,背过手叹气:“光是这一段,东华帝君就有数十种解法,可是你…”夫子恨铁不成钢地用手背敲了另一手的手心几下,复而叹气:“云泥之别,云泥之别啊。”
课下。
凤九不服气地问同窗,“那东华帝君的佛理课当真修得如此厉害啊?”
同窗: “当真,我听说啊,就连夫子的佛理都是受过帝君他老人家的点化呢。”
凤九:“唔…那确实是…有点厉害。”
过了几日,白奕带着妻子去云游四海,凤九总算落得清闲,学塾也不好好去了。
又过了几日,凤九得到消息说是教他们佛理的夫子也去游学了,于是学塾新换了一位老师,据说是位很尊贵的仙者。
好奇心旺盛可能也并非一件好事,一个无声诀捻起,不过顷刻,这个好奇心甚重的少女已端座在学堂上,恭候新老师的大驾了。
凤九以为传闻中这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出场的方式必定不同凡响,要么是像老君一样驾着仙鹤而来,要么就是一个什么开天辟地的术法能够旋地而起。总而言之,那一定是很不寻常的。
以至于当东华广袖飘飘仙气卓然地向她走来时,她有一瞬的失神,这也算是很不寻常,不寻常的,是面前这个人。
伴随着隐约的白檀香,脚步声停在她面前。 她猛地回过神来,抬眼望着来人。
东华没有看她,又往前走了几步,侧过一点脸朝她的方向道:“坐到我身边来。”
眼中见她一派茫然的神情,东华干脆捻了个诀,把凤九的桌子移到了自己的銮座旁的一处空位上。从容落座后又向她使了个眼色,凤九领会到他叫她过去。
台下诸学子对这一幕都大为所惑,但碍于台上那位是东华帝君,众子弟都克制着自己不作反应,纵是心中沸腾不已,面上依然风平浪静。
凤九硬着头皮将自己从众目睽睽下一点一点挪了过来。
帝君扫了眼台下,又转头对她淡淡道:“我需要一个近前服侍的人,重霖没来,你暂替他一下吧。”
“哦,好。”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好像让她没理由不答应,但应了以后凤九觉得颇后悔,她可从不懂得如何去服侍人啊。
“不用担心,还不一定谁照顾谁。”帝君换了个坐姿,不动声色地把她压在桌下的裙摆拉了出来。
学子们这下绷不住了,哄堂大笑。
凤九面上挂不住,对着那几个带头嘲笑她的学子比划了一下拳脚,以示威胁。
谁知那始作俑者非但没有噤声,还向帝君直言道:“要青丘女君服侍人,帝君您可得多多担待了。”
再然后就是这位仁兄就被凤九撵着不知道跑了多少里,总之快赶上夸父追日了,唯一不同的是,夸父累到极致还可以化作桃林,而他就比较倒霉了,体力耗尽,栽倒在一个水沟里了。据说我们狠心的凤九殿下硬是看着他浑身沾满了水,才把他捞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