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晨光熹微,这个不适合感怀的时刻忽然就想起了远方的杜先生,还有我们俩养的第一只猫,这只叫等等的猫得猫瘟死了,我们又养了第二只、第三只猫,都叫等等,区别就是黑等等、胖等等。
一、老杜与杜等等
等等是一只姜黄色的土猫,全名是杜等等,老杜是它爸爸。
第一次见到她,我问老杜哪里来的猫。他说是小区超市老板送的。我调侃道:“老杜,你买了多少东西,还混个vip领只猫。”
老杜笑了笑不说话。后来我才知道,他偶然碰见超市老板家的母猫下了一窝小猫崽就恬不知耻问人家要了一只。
听说母猫看不见孩子,产后抑郁好几天。老杜按照 “裹盐”,“穿鱼”的习俗给超市母猫买了价格不菲的营养品,据他讲述古人的习俗迎猫如纳妾,是要下聘礼的,虽非金银玉器,但也格外珍重。
二、男人与猫
我再见到杜等等时,她已经是只半大的小猫了。经常窜到沙发上,老杜很宠她,每次等等跳到他腿上,他都会眯起眼睛温柔地摸摸她。等等用沙发磨四只爪,没有多久灰色的布艺沙发就皮开肉绽了。
老杜说等等是她的女儿,天下没有亲爹不心疼女儿的。
于是我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等越来越放纵了,早上我在刷牙,刚打开水龙头,冷不丁等等跳上洗漱台,将身子拱成一座小山鼓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我,偶尔沾沾水在脸上蹭两下。猫是怕水的,等等绝对是喵星人中的异类,她喜欢玩水。
老杜用洗漱台给等等洗澡,她对洗漱台有很深的感情,同时也爱上了马桶。小猫会趁着卫生间门没关好,跳到马桶盖上,扫着尾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等着老杜把她抱走。
这只怪咖小猫喜欢喝咖啡和马桶里的水,我们必须把马桶盖盖好,防止它犯罪。有一次马桶没盖盖子,等等喝了马桶水,老杜刚抱住她,粉红色的小舌头就唰唰地舔到老杜脸上。我嘲笑老杜脸上有马桶味,他却说养女儿好福气,沾上幸福的味道。
三、一只书卷气息的猫
因为工作原因,我和老杜都经常不在家。自从养了等等后,家里的氛围慢慢不大一样了,那种温柔而细润的感觉像阳光下一路跳跃的小鹿般清新扑面,令人神往。
每天早上,等等总会来叫老杜起床,老杜赖床的话,她会舔他,渐渐地,老杜把生物钟稳定在等等叫她之前,准备好等等的食物和我的早饭,在没有等等以前老杜喜欢睡到自然醒省略早餐直接去工作。
都说猫和人走不近,但等等再一次用事实证明她是一只与众不同的猫,老杜每次回来,小猫欢天喜地蹭老杜裤腿像树袋熊一样扒在他的腿上,老杜只得拖着疲惫的身躯高高举着等等陪她玩耍,他心疼猫的模样刻在我脑海,调皮的等等就是老杜的闺女,浓浓的爱溢出眼眸,老杜见到小孩子也会忍不住逗逗他们,在老杜眼里孩子们、小动物都是需要陪伴与关爱的。曾经听人说,毫无分辨力小孩子能够亲近真正喜爱他们的人,万物皆有灵性,即使是一只不会说话的猫也会有类似的亲昵表达方式。
等等是一只有书卷气息的猫,当她是小奶猫的时候就喜欢安安静静地趴在老杜的案头,陪老杜喝茶、看书,老杜说猫咪从小看到老,等等一定是秀外慧中的女子。龚自珍曾忆猫“缱绻依人慧有余,长安俊物最推渠。”等等给了老杜一种诗意的生活和纯粹的家庭眷恋,也让我油然生出一份恬淡。
四、等等病了
等等生病了,呕吐不止,老杜遵照医嘱每天给等等喂药,等等差不多快好的时候,老杜离家出差。谁料到他再回来的时候小猫病情恶化躺在地毯的角落里奄奄一息,几乎用尽最后的力气看着老杜。
老杜忍者眼泪,拼命跺脚,骂给等等开药的医生糊弄人。
老杜叫等等,她会动一下眼珠,好像想要抬爪子。老杜责备自己对等等疏忽了,万万没想到等等的病情会突然失控,他不在的日子,等等肯定吃了不少苦,只恨她是一只猫,连打电话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等等大概知道要等老杜回来,靠一口气撑着,见到老杜后不久,回光返照的她摇晃着身子走到了卫生间,靠着马桶休息了。第二天,等等走了,老杜一直守在她的身体旁,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打长途电话陪着他。
五、穆斯林的小猫
等等的生母是一只生活在穆斯林家庭的猫,而她自己差不多也生活在穆斯林聚集区,所以她也是一只穆斯林小猫,一只有信仰热爱平和的猫。等等闭眼睛时朝着麦加的方向,我们相信主会收了这只善良的小猫,她为人间带去了祥和与爱。老杜按照穆斯林的葬礼,用白布为小猫裹尸,埋在了她玩耍过的花园里。
生活中爱猫、爱小动物的人很多,但大多数只停留在喜欢它们憨态可掬的模样和人畜无辜的眼神。真正养小动物需要爱心更需要耐心,老杜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为等等铲屎、洗澡,待她如爱女,等等回馈给老杜的是一种没有亲缘关系的爱,她的行为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潜移默化影响着不太懂得浪漫的老杜。养猫是我众多梦想中的一个,老杜却比我更加进入角色,等等激发起的是一个男人沉默却无微不至的细腻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