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不知被推向何处,独轮车拐了几个弯,走了长长的路,最终停在了一间昏暗的房间,不止这个房间,整个洞内都很昏暗。
直到那些工人们把东西都搬下来进行放置,宁奕才从这车底溜出来,宁奕警惕的观察着周遭的一切,一颗心高悬,仿佛一切都在烘托着这紧张的气氛,连空气中都透着危险的气息。
“此地不宜久留。”
趁工人们还未回来,宁奕迅速撤到了旁边的房间,俯身躲在木门后,在此时,他的一呼一吸都是极大的响动。不久,工人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不说一句话,只拖着沉重的步伐,筋疲力尽的,却又动作迅速的离开了这死气沉沉的洞内。
直到最后一位工人的离开,宁奕才放心的出来。“工人们应该没过多久就又来一批,到时候再混出去。这洞里应当是会有人巡守,一定要小心才是。”
宁奕没忘记吃叶樰给的药丸,然后在这房间里查探了一番,里面堆满了各种颜色的瓶瓶罐罐,凑过去闻闻,有的气味清雅怡人,还有的气味刺激熏人,无一例外,都令人着迷。好在宁奕吃了那药,才没有被留在这房内。
宁奕又小心翼翼的准备离开这个房间,应是有些老旧了,合上房门时的“吱呀”声,让宁奕心中不免一紧。
狭长幽暗的走廊上依旧是空空荡荡,在宁奕身后的不知哪个拐角,一抹身影探过,令人不禁冒起一身寒意。许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宁奕微微偏头,似是查探,又似是警告。总之,只一晃眼,宁奕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眼前。
此时的宁奕,不知拐入哪个房间,思量片刻,他脸色微变,暗道一声“不妙”,只怕是被发现了。下一拨工人不知何时才来,他一边静观默查,一边在心中思索一完全之策。
只是还不知将军和叶姑娘在外如何,这的确是一桩麻烦事啊,宁奕呢喃道。
不一会儿,他的怀里装着什么东西便悄悄出来了,显而易见他的动作加快了不少,但依旧是不失稳重。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那一抹暗影再一探头,而后,背靠墙壁只压低嗓音,轻闭上双眼有些气馁的嗔一声“无趣。”
待她再睁开双眼时,宁奕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刚想惊呼,宁奕的一只手覆上她的薄唇,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竟让她一时间呆愣在原地,可面前的男人眼神凌厉,不带任何一丝怜惜,冷冷问道,“你是谁?在这作甚?”
她回过神来,使劲想要挣脱,双眸微动,却又突然发狠一口咬在宁奕的手边,他吃了痛,这才收回了手。
“本姑娘平凤,来这找东西。你呢?衣冠楚楚,竟做着偷盗之事,还如此贸然的吓了我一跳。”
宁奕揉了揉自己刚被咬了一口的手,有些震惊她也会说汉语,又心想不知是谁更贸然,不过既然不是这里的人,那对他没什么妨碍,甩了甩手,一脸嫌弃又有些鄙夷的走了。
不料这小姑娘竟追了上来,嘴里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这位公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看你这模样,也是在找什么东西吧,你找的什么东西呀?不如我们俩一起吧,说不定我们要寻的是同一物呢,两个人在一起,找的说不定也快些嘛……”
宁奕被她吵的头疼,他心里十分不解,莫非全天下的女子都是这般碎嘴子吗?前有一个叶樰对着陶流闹腾,现如今他的身边也不安静,越想步子越迈越大,甚至平凤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公子,你考虑考虑呗,我在这里待了许久,说不定我能帮上你什么呢!”
听到此话,宁奕才停了下来,平凤心中不禁窃喜。
“你说,你在这待了很久?”宁奕侧身盯着平凤,微微挑眉道。
“是呀,这地下,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平凤对上宁奕的眼神,眼睛里仿佛写着“相信我!”
宁奕心中一番思索与纠结,带着她,虽是吵了点,不过她会说汉语和这叽里咕噜的鸟语,又在这待了许久,应是对他们有帮助,况且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武功也不高强,对他们没有什么威胁,想来是极好的一次交易。
“你留下助我,作为回报,我可护你周全。”宁奕依旧冷漠,回避开两人的对视,丢下这几句话就继续往前走,平凤倒也好好的跟在他身后,步子轻快。
酉时即将来临,陶流和叶樰打探好情况后已悄然离去,宁奕倒是有些纠结,平凤的突然出现,以及该不该把她带出去。不过平凤倒是洒脱的很,她是这里的囚犯,若是离开了定然会连累他们,给宁奕指明了一条离开的道路,二人约好再见。
宁奕本并非完全相信平凤说的话,可平凤给他指明的那条路,的确是藏的深,非常人所能发现。没有看管者的巡逻,他很顺利的离开了这座工厂。不用依赖于来来往往的工人,也正好省去了不少麻烦。
宁奕回到客栈时,陶流叶樰二人早已在屋子里等着他。木桌上摆放好的笔墨纸砚,纸上还密密麻麻的写了些东西,想必是他二人探回的情报。
宁奕坐定在椅子上后,叶樰将那张纸挪到他面前,他大致扫了一眼,都是些普通的消息,没什么有用的。
“你今日可探到什么消息?”
宁奕将怀里收好的那个药品一一拿出,摆放在桌上,“将军,我今日在那地下,几乎将所有房间都查看了一番,各个房间里都摆了这些瓶瓶罐罐,好像,是在做什么实验。”
陶流随手拿起一瓶,轻轻一闻,他看向叶樰,二人对上眼神,叶樰微微一点头。“这些应当是和甘赐一样用途的东西,不过瞧这成色,想必还在实验当中。”
叶樰思索了一番,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三行草药方,“如果没出意外的话,原料应当就是这些东西了。”
陶流和宁奕并不懂这些药方,只是默默读了几遍,缓缓记在心里。
“将军,我今日在地下还碰到一个叫平凤的姑娘。”
“一个姑娘?”
“是的,那姑娘手无寸铁的,据她所说她是这里的囚犯,也在那地下找些什么东西,吵着闹着要和我同行。我心想着她在那里待了很久,或许能对我们有帮助,就允诺了她。这不,今天我溜出来的路线便是她告诉我的。”
陶流心中一紧,这姑娘出现的有些蹊跷,或许有诈。但只是一个姑娘家,我们在这也人生地不熟的,有人相助也不算坏事。“好,我知道了。宁奕,不论如何,你一定要提防着她,突然出现有些蹊跷,不得不防。”
“是,将军。”
“我们还得再去一趟,而且这次,可能要留在那一段时日来查这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