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似乎是人类的天性,《神秘博士》中的博士说,人类具有一个超能力,那就是遗忘。这个能力让人类频繁限于战争,也让人类忘记生殖痛苦继续繁衍生息。
中国有句俗语“好了伤疤忘了疼”更能说明这个特性。
对于中国人来说,似乎更擅长这个能力。十年前的奶粉,十年后的疫苗,不知道下一个十年还会有什么。以往的热点事件人们还会记得几个?即使曾经身处舆论漩涡之中的公司,过了那个时间也一切如常。
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生活依旧,过往的震惊事件仅仅是池塘中的涟漪罢了。
我们究竟为什么如此健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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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事不关己而选择遗忘。
没有哪一次事件能够覆盖所有的人,总有那些幸运儿或者身处事件之外的领域的人们。这一次事件中就有没有适龄孩子的父母,或者不在当地不属于接种批次的人暗自庆幸。你可以说我生病了不会去百度,你可以说我的孩子不在这个幼儿园,你甚至可以说你没有孩子,但你会永远幸运么?你会永远站在事件之外么?
美国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上,铭刻着一段一位德国新教牧师留下的著名的文字:
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不要因为事不关己而选择遗忘。想对那些觉得事不关己的人说,中国最不缺的就是观望的看客,总有一天,你会变成看客围观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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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遗忘的第二种理由是绝望,觉得于事无补,无能为力。
是了,如果说人类社会是一个巨大的运转的机器,作为机器上的螺丝可能无能对抗整个社会的车轮。但机器是由无数零件构成的,如果每一个零件都停止运转,还不足以扭转机器的方向么?
纵然个人渺小如苇草,但那也是会思考的苇草。帕斯卡尔说:
“由于空间,宇宙便囊括了我并吞没了我,有如一个质点;由于思想,我却囊括了宇宙。”
跟浩渺苍穹相比,个人的确微不足道,但我们每个人又是如此的特殊,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尊严,都能够成就自身的伟大。
虽然每个人都是普通的,但人们对于社会不公的默认,就是一种纵容。每个人都有改善社会的责任,这种改善不是什么高大上的理想,也不需要做出巨大的牺牲或改变,只需要做好自己。如果街道上每个人都不乱扔垃圾,不随地吐痰,是不是整个城市会显得干净整洁?这就是普通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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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于遗忘的第三个原因是不会独立思考。
不会运用自己的理性思考,而只是人云亦云,这也是网络谣言流传甚广的摇篮所在。跟风,说的就是这一类人,看见国家不好的现象就变成美分,看见国外不好的现象又变成粉红。事实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单纯的,甚至绝对的好坏都不存在,每个人,每个事件,都是多面的,人性本身就是复杂的。
知乎上有个关于人性的问题,一段视频非常有趣:巴黎地铁站,监控摄像显示一个小偷偷走了一个醉汉的钱包。醉汉人摇摇晃晃掉进了地铁轨道,一辆地铁即将驶来。这个时候最先跑过来拉这个醉汉的,是小偷。
这就是人性的复杂,很难简单地说这个小偷是好人还是坏人。
因为人生来自由,是能够只遵从自己的意愿行动的。这种自由是能够跳出因果链条,对生物性说“不”的自由。即使宗教经典中,人也有对上帝说“不”的自由,(否则亚当就不会因为违反禁令而被逐出伊甸园)。这种自由经过理性认知,经由启蒙而自觉。因此康德认为,启蒙是人走向成熟的必经”关口“,人要勇敢运用自己的理性。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运用自己的理性,有自己的思考,才是成熟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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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果不遗忘,在事件面前,人该做什么呢?
第一,独立思考。
事件发生了,关于事件的文章很多,解读很多,消息也很多。泼粪者有,洗地者也不少。在种种声音中,做出自己的思考和判断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国家,如果有着理性的国民,这个国家就不会荒唐到哪里去。
在反思事件的发生,声讨有关责任人的同时,给自己的国家一点时间。一个成熟的政府应该具备把问题变成改革契机的能力。人们并不怕问题,怕的是有问题得不到纠正,以后依然问题频发。《人民日报》说,“最好的解决方式不是隐瞒,而是要把问题事件当作改革契机,建立更好的管理体制和管理方式。”
在政府着手改变的同时,需要理性的人民,煽风点火偏听偏信,只会让政府的改革举步维艰。
第二,不要遗忘,要重视自己的作用。
如果选择遗忘,感慨自己只是普通人无能为力,那是任由自己变得无足轻重,主动放弃了自己的尊严流于苟且。
虽然每个人都是普通人,但每个人都拥有改变社会的能力。
记住那些黑了心的企业,不要购买它们的产品;抵制那些圈钱的电影,不去电影院贡献票房;反思在公共空间让自己讨厌的行为,避免自己成为讨厌的人。他人可以是地狱,也可以是天堂。
社会中的每个成员都是渺小的,却也是伟大的。如果认定自己渺小而无所作为,必将在社会中微不足道,如果坚守自己的理性与良知,让自己变成更好的人,坚持用脚投票,就可能改善这个社会。哪怕这种投票与改善充满艰辛。
不要遗忘,才是每个人应该打的疫苗。